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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無事獻殷勤,非常喜歡你

而在警局的另一邊,顧以薇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刑偵三隊的辦公室,禮貌地敲了幾下門,沒聽到任何回應(yīng),就直接進去了。

她走到了司徒澈的辦公室門前,右手下意識抬起,又收了回來。她猶豫了幾秒,選擇坐在了離他辦公室最近的辦公桌旁,沒有進去。

哪怕跟司徒澈說了很多話,她還是覺得這一切是那么不真實。

要成立刑偵三隊的事早已在局里傳得沸沸揚揚了,說是局長為了磨煉新人,為警局吸納新鮮血液,特意成立了刑偵三隊。隊長是在國外進修回來的青年才俊,曾多次以顧問的身份幫助FBI破獲幾起連環(huán)殺人案,隊員也一概只用三十歲以下的刑警。

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雖然也動過申請調(diào)度的心思,畢竟她做警察不是為了在檔案科耗一輩子,可一想到自己就是個警局小萌新,資歷尚淺,機會太渺茫,就放棄了。

但讓她怎么都沒想到的是,這個隊長竟會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司徒澈。

看來就算機會渺茫,她也要努力嘗試一下,沒準這就是老天爺給她的第二次機會呢!

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將顧以薇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是她哥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顧以薇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哥的聲音就在聽筒中炸響。

“薇薇?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怎么樣了?你們局里的小張給我打電話,說你被卷進了一起兇殺案?”

顧以薇:“沒有那么嚴重,意外而已,我已經(jīng)做完筆錄,現(xiàn)在在司徒哥的辦公室呢。”

顧以毅:“司徒?辦公室?那臭小子回來了?”

顧以薇:“嗯,他現(xiàn)在是我們警局刑偵三隊的隊長,不過他回來的事連你都沒說嗎?”

顧以毅:“前陣子我聽他說要考慮回國,就沒有后續(xù)了,誰想到他這么快就回來了。行了,有他在我就放心了,那你好好待著吧。我今天不用加班,晚上你把司徒叫上,咱們?nèi)粔K出去吃頓飯。”

“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顧以薇攥著手機發(fā)起了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視線里忽然多了兩條修長筆直的腿。

“怎么沒進去?”

顧以薇倏地抬頭,猝不及防地迎上了那雙狹長的眼,跌入了那幽深的眸底。

此時司徒澈的眼神和剛剛在詢問室時有些不同,褪去了幾分冷銳,多了幾分難以捉摸的復(fù)雜。

如夜似墨,讓人看不出半點情緒。

可顧以薇還沒開口,司徒澈卻忽然離開了她的視線。

顧以薇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蹭”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激動得像是司徒澈又要離開很久,她去追趕他。

司徒澈聽到身后的聲響,疑惑地轉(zhuǎn)頭,看到顧以薇臉上的表情時,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從心頭劃過。挑了挑眉,他放棄了去給她倒水的想法,走回到她的身邊。

“跟我進來。”

“哦……”

顧以薇跟著司徒澈進了辦公室,才剛坐下,手機卻又響了起來,這次是喬雅。

“喂?雅雅,你出來了?怎么樣?”

喬雅:“得,我不用問也知道你這是沒事了。我這還沒開口呢,你就把我要問的問題都搶了。”

顧以薇:“你這是要離開警局了?老師來接你了?”

喬雅:“嗯,我爸剛到?jīng)]一會兒,本來想叫你一起走來著,可有個警察說看到你被帶到隊長辦公室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他就催著讓我給你打電話了。”

顧以薇聽得心里暖暖的,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揚。

“替我謝謝老師的關(guān)心,我沒事的。至于你說的那件事……回頭再和你說,你先和老師回去吧。”

喬雅:“好,回頭再說,有事給我打電話。”

顧以薇:“瞧你說的,好歹我也是個警察啊,在我自己的單位能有什么事。”

喬雅:“親,是你太認真了,我就是客套一下。掛了,拜。”

顧以薇好氣又好笑,掛了電話之后,唇角的弧度依然沒有消失。當(dāng)她轉(zhuǎn)頭看向司徒澈的時候,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司徒澈竟然一直都在注視著她。

但在被她發(fā)現(xiàn)的那一刻,他就移開了視線。

顧以薇的心臟沒緣由地漏跳了一拍,正想開口打破這份略顯尷尬的氣氛,一根棒棒糖被塞到了她手里。

顧以薇低頭一看,是她從前最喜歡的牌子,也是她最喜歡的橘子味。只不過她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吃了,準確地說是他離開后她就再沒吃過,沒想到他還記得。

“謝謝。”

顧以薇悄悄吸了一口氣,故作輕松地朝司徒澈笑了笑。正當(dāng)她正要說下去時,辦公室外傳來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老大,口供出……出來了……”柏萬快走到辦公室門口,話才說一半,就看到顧以薇朝著司徒澈微笑的那一幕。他看得一愣,要說的話都卡殼了,人也停在了辦公室門口,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

司徒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進來。”

柏萬這才大步邁了進去,把手里的文件夾遞給司徒澈。

“老大,剩下的筆錄我大致看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值得挖掘的地方。”

司徒澈大致地掃了一眼手中的筆錄,沉聲下了新命令:“分別查一下死者和陳大勇的社會關(guān)系,再聯(lián)系商場,調(diào)取一下鬼校附近的監(jiān)控。”

“是!”

司徒澈問道:“死者家屬到了嗎?”

柏萬:“還沒,已經(jīng)通知完死者父母了,但死者不是本地的,父母趕過來還需要時間,估計得明天中午才能到警局。”

司徒澈:“知道了,那你先去查我剛才說的那些。”

柏萬:“是!”

柏萬前腳剛離開,司徒澈就重新查看起了手中的口供,眼眸中多了幾分認真。顧以薇果斷被晾在了那兒。

她其實是想開口問自己能不能幫忙的。畢竟她看來看去,發(fā)現(xiàn)他這個刑偵三隊就只有他和柏萬兩個人,嚴重缺人手。

可一想到自己是涉案人員,司徒澈又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肯定不會讓她參與。

所以顧以薇猶豫了一會,還是離開了他的辦公桌前,坐到了不遠處的沙發(fā)上,拿出手機跟喬雅發(fā)起微信。

至于棒棒糖,小心翼翼地被她放到了自己的衣袋里。她居然有點舍不得吃。

顧以薇:意外的久別重逢的劇情要不要了解一下?

喬雅:???

喬雅:你跟誰久別重逢了?小時候隔壁的王二狗嗎?

顧以薇:去你的!是他回來了。

喬雅:喵喵喵?就是你之前跟我念叨了N+10086次的司徒澈?

顧以薇:嗯,就是他。他是新調(diào)來的三隊隊長。

喬雅: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老天爺開眼?太好了!終于有人要收了你這個母胎solo了!

顧以薇:……

顧以薇:八字還沒一撇呢!我怎么知道我現(xiàn)在在他心里究竟占著怎樣一個位置。

喬雅:管他什么位置呢,先上了再說啊!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關(guān)于他的事,只要不是謊報軍情,這種資質(zhì)的男人,分分鐘讓別的女人搶破頭皮好嗎?你有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絕對優(yōu)勢,還不先下手為強!

顧以薇:……

顧以薇:交友不慎!

喬雅:切!我這明明是為你好!

顧以薇:唉,就是人家的久別重逢都是在什么機場啊,醫(yī)院啊,飯店啊,到了我這里,卻成了警局的詢問室,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喬雅:怎么,給你安排在太平間就不怪了?

顧以薇:……

喬雅:要我說,你就不要太在意這些細節(jié)了!人回來了就好!這樣后面的一切才皆有可能嘛!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們倆的重逢挺與眾不同的,容易留下深刻的記憶,多好。

與眾不同,深刻的記憶。

顧以薇放下手機,視線不自覺地飄向在辦公桌后認真工作的司徒澈。

這么近,又那么遠。

那雙如墨般漆黑的眼眸中,曾經(jīng)承載了她所有的青春和思念。

她喜歡他,不曾言說。除了他主動和她說話外,她只敢像現(xiàn)在這樣悄悄地看著他。

也許是隔著一張桌子,她吃著冰激凌,看著他和她哥嚴肅地討論著警校留下來的作業(yè)。

也許是隔著小半個籃球場,她躲在陰涼處,望著他和她哥肆意地揮灑汗水,而她的一顆心也隨著他的每一個進球而歡呼雀躍。

她能屢次放心大膽偷看,最主要的原因是司徒澈很少會回應(yīng)她的視線,也不會因為她的注視而改變什么,仿佛她的注視從未真正存在過。

又或者是他一直都只拿她當(dāng)好兄弟的小妹妹,不曾多想,也就不曾在意,所以這只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帶著心酸的小甜蜜。

也許是剛剛經(jīng)歷了一些從未經(jīng)歷過的事,神經(jīng)由緊張轉(zhuǎn)為放松,大腦就開始覺得疲乏,顧以薇稀里糊涂地就在沙發(fā)上睡了過去。等醒來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上蓋著一件黑色的外套。

應(yīng)該是司徒澈的吧。

顧以薇扶著額頭緩了幾秒才坐起來,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向辦公桌的方向,司徒澈也剛好抬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顧以薇的心跳漏了半拍,腦海中的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的睡相有沒有很丑。

可曖昧的小氣息根本沒有機會蔓延,司徒澈又恢復(fù)了低頭忙碌的狀態(tài)。

顧以薇的心底劃過一抹失落,也悄悄地松了口氣。

她摸到自己的手機,按亮一看,已經(jīng)六點了,下班時間都過了,她居然睡了這么久。

糟了!她還沒有把她哥的話轉(zhuǎn)達司徒澈!

顧以薇“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正要直說,司徒澈卻先她一步開了口。

“你哥到了?等我一下,馬上好。”

哎?他已經(jīng)知道了?

于是,顧以薇的話在嘴邊打了個轉(zhuǎn),最后變成了:“沒事沒事,不急,我就是起來活動一下。”

司徒澈眉峰輕挑,沒有回答。他默不作聲地整理好了手上的東西,裝到了一個黑色的雙肩包里,利落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了顧以薇的身邊。

“走吧,出去等。”

“好。”

顧以薇跟著司徒澈離開了辦公室。

整個過程中,她一直跟在他身后,懷里還抱著沒來得及還給他的外套,像極了一個乖巧的小媳婦。

而這一幕被那些路過的值班同事看到,驚訝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連招呼都忘了打。

這是什么情況?他們局里誰都約不出去的新晉小警花,竟然會一臉乖巧地跟在新來的三隊隊長身后?難道這真的是一個長得帥就可以為所欲為的時代嗎?

可此時的顧以薇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什么所謂的影響,一心只想著怎么才能在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好好搞清楚司徒澈出國這幾年的情況。

重點是他現(xiàn)在有沒有喜歡的人?有沒有女朋友?

雖然她不會瘋到像喬雅說的直接上,但至少這一次是絕對不會無動于衷了!

可雖然顧以薇給自己打了一路的氣,也琢磨了一路的問題,等一吃起飯來,她哥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司徒澈聊起了各種案子,根本沒給她插話的機會。

每當(dāng)她想問點什么,她哥就像已經(jīng)猜到她的心思一樣,直接把話搶走。最后鬧得顧以薇只能悶頭吃東西——順帶偷看司徒澈。

吃過飯,顧以毅把司徒澈送回了公寓,原本輕松的臉色忽然嚴肅了起來。

“薇薇,你到前面來。”

顧以薇疑惑地坐到副駕駛,還沒開口,顧以毅的一個問題差點兒讓她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薇薇,哥問你,你是不是還喜歡司徒?”

被戳破心事的顧以薇心虛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同樣的問題,她清楚記得司徒澈當(dāng)年在出國之前,她哥就問過她一次。但當(dāng)時的她極力否認,就把這件事給搪塞過去了。

難道她今天的表現(xiàn)真有那么明顯嗎?

有吧……

不過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了!會喜歡誰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為什么還要心虛!

想到這些,顧以薇突然來了底氣。

“那又怎樣?哪條法律規(guī)定我不可以喜歡司徒哥了?”

“所以你是親口承認你當(dāng)年是騙我的?”

等等?這邏輯好像有點不太對吧?

“跟當(dāng)年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好漢不提當(dāng)年瘦,咱們說的是現(xiàn)在!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你就是故意不讓我插嘴的!”

顧以毅側(cè)著身,板著臉,表情是少有的嚴肅。

“既然你看已經(jīng)出來了,那也不會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理由呢?”顧以薇的心頭忽然涌上一抹無名的煩躁,“司徒哥到底哪里不好了?我為什么不能喜歡他?”

“不是司徒不好,而是他不合適。他是一個優(yōu)秀的警察,也是一個可以以命托付的好兄弟,更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好哥哥,但他未必會是一個合格的戀人甚至是丈夫。”

“哥,這只是你個人的看法而已,沒辦法說服我。”

“好,那你想知道為什么他這么多年都沒有過女朋友,甚至連一個關(guān)系近的女性朋友都沒有嗎?”

顧以薇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迫不及待地追問道:“為什么?”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那種會在意女生感受的男人。他的心里除了工作,就只有自己,哪怕有一天他真的戀愛了,那個女生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會是排在這些之后。”

“我不信。”顧以薇斬釘截鐵地打斷,“你又沒有見他談過戀愛,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會這樣?”

如果司徒澈真的不會為她考慮,下午又怎么可能會給她蓋衣服呢?

鋼鐵直男最多就會在她凍感冒后,告訴她說一句多喝熱水,然后在旁邊說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顧以毅的眉心擰得更緊了,他能看出自家妹妹這是鐵了心,可是……

“薇薇,你不要總把他想象成你筆下的那些小說男主角,現(xiàn)實一點好不好?”

“哥!我沒有不現(xiàn)實,我清醒得很。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男人看男人的角度跟女人看男人的角度是不同的。而且喜歡本來就是一件超出常理的事,只要真的喜歡了,你的理智分析未必會適用。”

“薇薇!”

“哥,這么多年我沒有談戀愛的原因就是心里一直記掛著司徒哥。是,我承認,當(dāng)年我騙了你,那時候我就特別喜歡他,我喜歡了他一整個青春,所以這次對于我來說是一次失而復(fù)得的機會。不管你怎么說,我都要去嘗試一下,我不會輕言放棄的!”

晚上,顧以薇坐在電腦前,本該是小說的更新時間,但她滿腦子卻都是司徒澈的臉,且揮之不去,她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磨蹭了老半天,她最后還是在書評區(qū)留言道了歉。

剛關(guān)電腦,喬雅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我說顧大小姐,你昨天的更新挖了那么大一個坑,今天說斷更就斷更,考慮過那些和我一樣眼巴巴地等了一天的可憐讀者嗎?”

“我錯了還不行嗎?”顧以薇握著手機倒在了床上,“唉,你也知道我最近的靈感沒多少,狀態(tài)也不是很好,再加上今天遇到了司徒哥,晚上還跟我哥吵了一架,實在是心亂得寫不出來了。”

“和你哥吵了一架?怎么回事?”聽到顧以薇的聲音真的不太對,喬雅也收起了玩鬧的語氣。

顧以薇把她和她哥吵架的內(nèi)容和原因撿重點給喬雅復(fù)述了一遍。

喬雅聽完,果斷站在顧以薇這邊。

“薇薇,你哥一個大男人,還沒談過戀愛,是不可能理解那種默默喜歡一個人很多年的少女心思的。他沒有少女心,暢想不出來和禁欲高冷學(xué)長的美好未來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顧以薇:“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這么安慰自己了。不過我也知道他是為我好,等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跟他好好談?wù)劙伞!?

喬雅:“得了吧,你哥那認死理兒的勁兒我可是見識過的。我覺得這件事你說再多都不如把事實擺在他的面前來的有效。”

“事實?”顧以薇不是沒聽懂,只是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接受。

可她已經(jīng)猜到的事被喬雅直白地說出來,便又是另一種感覺了。

“對啊,這有什么難理解的。你哥覺得司徒澈不適合當(dāng)男朋友,你覺得沒問題,那就等司徒澈什么時候變成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你再把他帶到你哥面前。到時你哥一看,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和自己想象的不同,司徒澈在關(guān)心女朋友這方面也沒那么差勁,不就皆大歡喜了嘛。”

“不過我跟你說,近水樓臺這種事一向宜早不宜晚,你這次這么好的機會,千萬別再磨蹭了。明天是周日,我看要不你好好利用一下?”

顧以薇一臉糾結(jié)地摳著自己的睡衣。

“明天是休息日沒錯了,可他剛回來就接了案子,明天應(yīng)該會忙案子吧,肯定沒時間搭理我。”

喬雅:“我說顧大小姐,你要是再抱著這種心態(tài),這輩子都別想追到男神了。他忙案子怎么了?忙案子就不吃飯不睡覺了?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在他面前增加存在感啊,想那么多干什么?不影響他的工作,不違反紀律就可以了啊!”

顧以薇:“……”

喬雅:“你真是……”

“哎呀!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掛了。”顧以薇慌亂地掛了電話,攥著手機開始認真考慮起喬雅的提議。

她記得今天在他辦公室聽到柏萬說死者家屬要明天中午才能到本市,那明天上午的話司徒澈應(yīng)該不會很忙。如果她沒猜錯,之所以司徒澈周六會去局里,應(yīng)該也是想整理辦公室一類的,結(jié)果碰巧遇上了案子。

那明天上午他未必會去那么早吧?她要不要早起去他家碰碰運氣?

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第二天,顧以薇起了個大早,她輕手輕腳地收拾好自己就背包出門了。

眼下剛六點半,超市和附近的菜市場都還沒開門,她只能打車去八百年沒去過的早市,買了一堆食材,接著又趕緊打車到司徒澈所住的小區(qū)外。

等她折騰到司徒澈的家門外時,已經(jīng)七點半了。

她深吸口氣,抬手敲門。

門一開,她卻看到了睡眼惺忪的司徒澈。而司徒澈在看到她的時候,眸底明顯閃過一絲意外。

“薇薇?”

顧以薇也有些意外。

在她的印象里,司徒澈一直都是個生活極其規(guī)律的人,每天六點鐘雷打不動的起床,睡懶覺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點半了。

不過當(dāng)顧以薇看到他眼底那一抹淡淡的黑眼圈,想到他剛回國沒兩天,答案已經(jīng)了然于心中。

“司徒哥,早!如果不介意的話……借你家廚房一用!”說完,顧以薇沒給司徒澈回答的機會,厚著臉皮擠了進去。

機會難得,她必須好好把握。

顧以薇穿過了到處放著打包箱的客廳,來到跟擺設(shè)一樣的廚房時,不禁在心里為自己的機智點個贊。

她就猜到司徒澈這兒什么調(diào)料都沒有,謹慎起見,她連要用的調(diào)料都提前準備好了,就差一口鍋!

鍋……

“薇薇,我需要一個解釋。”

顧以薇正為沒找到鍋這件事發(fā)愁的時候,洗漱完畢的司徒澈也走到了廚房門口。

他穿著一身青灰色的家居服,半倚在廚房的門框上,一邊說話,一邊拿著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fā)。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少有的閑適和慵懶的氣息。

顧以薇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司徒澈,一時竟看直了眼。直到司徒澈又耐心地問了一次,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

“呃,就是……我覺得你在國外待了那么久,吃的肯定不如在國內(nèi)可口,而且想著你也好久都沒有吃過我包的餛飩了……”

顧以薇感覺自己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可又怕被他的毒舌戳穿,趕緊補充道:“我記著你出國前最喜歡吃這個了,所以就……想來給你做一些。”

雖然越說聲音越小,但顧以薇還是故作淡定地說完了。

好在司徒澈也只是挑了挑眉,并沒有深究,甚至還挽起衣袖,走了進來。

“有什么是我可以幫忙的?”

“有!你能不能把你家鍋找出來……”

鍋一到手,顧以薇就把司徒澈趕出了廚房。

他要是在,她肯定會緊張。

從前,她爸媽和司徒澈的爸爸每天都很忙,基本沒時間管他們。

后來在一次拐彎抹角的追問下,她知道司徒澈最喜歡吃的食物就是他媽媽生前親手給他包的餛飩,于是便上網(wǎng)查起了菜譜,又自行調(diào)整了一下,沒想到味道還真不錯。

讓她哥當(dāng)小白鼠的時候,她哥是贊不絕口。雖然給司徒澈吃的時候,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好吃,可她當(dāng)時分明從他的眼眸中讀出了幾分欣喜,而且他每次都吃得干干凈凈。

從那之后,她時不時就會給他們兩個做一頓餛飩,這項技能也練得越來越熟。

顧以薇先包了一部分,剛煮好,司徒澈就準時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動作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碗,離開了廚房。

看到今早的目標已經(jīng)完成,顧以薇莫名松了一口氣,對著眼前還沒來得及包的肉餡傻笑了好一會,才動手包自己那份。

可等她端著自己那碗走出去后,卻發(fā)現(xiàn)司徒澈正坐在餐桌上等她,并沒有動筷。

奇怪。

“司徒哥,你怎么不吃呢?是味道不對嗎?”她就是擔(dān)心他會餓,所以才提前把他的弄出來。

司徒澈用眼神點了一下他對面的位置。顧以薇坐下,不解地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薇薇,我還在等你的解釋。”

這么多年的相處,司徒澈對顧以薇也不是毫無了解,知道她是一個能睡懶覺就絕對不會早起的小懶蟲。

而能讓懶蟲這么早,還這么勤快,這其中的目的肯定不只是想給他做一碗餛飩這么簡單。

這沒有正當(dāng)理由的餛飩,哪怕他對這個味道已經(jīng)思念許久,也不會輕易吃下。

顧以薇尷尬地捋了一下耳邊的碎發(fā),她以為他已經(jīng)忘了這茬呢,怎么還糾結(jié)?

看來她之前的解釋并沒能說服他,總不能讓她說,她是來增加存在感的吧?

她糾結(jié)了幾秒,站了起來。

“你的這碗涼了,我去給你換碗熱湯。”

但這手還沒碰到司徒澈的碗,她的手腕就忽然被他握住。

顧以薇下意識地看向他,在和他對視的那一刻,心臟忽然漏跳了半拍。他狹長的眼眸中雖然不同平時那般冷冽,卻也溢著她讀不懂的復(fù)雜。

恍惚間,她有種自己被看透的錯覺。

“薇薇。”

“我想進三隊!做信息分析員!”

司徒澈只是再一次叫了她的名字,顧以薇就腦子一熱,老實交代了。

倒也不是她扛不下去了,而是她覺得既然早晚都得說出一個能說服他的理由,那“想進三隊”這個理由總比“喜歡他”要來的輕松。

司徒澈靜默了幾秒,眼神越發(fā)難以捉摸。幾秒后,他到底是松開了她的手腕,說道:“知道了,吃飯吧。”

顧以薇“哦”了一聲,坐回到位置上,食不知味,整頓飯都在偷看司徒澈,一顆心七上八下。

她覺得司徒澈沒有直接拒絕她,還吃了她的餛飩,就代表接受了她的提議。可和“知道了”相比,她還想要一個更加確切的回答。

顧以薇眼睜睜地看著司徒澈端走了兩個空碗,又折回來后,終于忍不住了,開始毛遂自薦起來。

“司徒哥,我大學(xué)是計算機系的,專業(yè)成績分很高,做信息技術(shù)員絕對沒問題!上學(xué)期間還輔修了心理學(xué),沒準能派上用場。而我能到市局上班完全是憑本事考進來的,在檔案科也是因為暫時沒有合適我的職位。”

“難道你不覺得把我這么……多技能的人才放到檔案室是一種埋沒嗎?而且你們?nèi)爠倓偨M建,肯定也缺人手,你要是要了我,不正好可以幫到忙嗎?”

雖然顧以薇知道自己這樣說有點吹牛,兩個專業(yè)并不算多,但為了能和司徒澈做一個組的同事,她只能厚著臉皮王婆賣瓜了。

司徒澈站在餐桌旁,幽深的眸子直直望著她,沒有回答。

顧以薇有些緊張地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繼續(xù)說道:“司徒哥,我保證會做一名合格的信息分析員!而且我的文筆也可以,結(jié)案報告這種書面工作也可以交給我!”

還是沒有回答。

“司徒……”

只是這次的補充還沒來得及說,司徒澈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眉眼間立刻多了一份嚴肅。

“說……好,我知道了。”

電話一掛斷,司徒澈快步進臥室,留顧以薇一人坐在那凌亂。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說了那么多,他好歹也吱一聲吧!

很快,司徒澈就從臥室走了出來,身上已經(jīng)換上了出門的常服。

顧以薇站了起來,雖然能感覺到他是有什么事要出門,但還是一臉的欲言又止。

司徒澈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輕聲開口道:“顧警花,第一天就加班,不介意吧?”

顧以薇激動了一路。

直到司徒澈的車到了警局,她才收斂了一些,擺出那副在局里最常有的面無表情臉,跟著司徒澈走了進去。

在外歸在外,進了局里就是工作時間,這一點她還是分得清。

不過司徒澈卻并沒有直接讓她插手這個案子,而是給她派了一個完全出乎她預(yù)料的工作:收拾辦公室。

顧以薇沒什么好抱怨的,畢竟他現(xiàn)在辦的這個案子她也算涉案人員,雖然早已洗清了嫌疑,但要是想?yún)⑴c進來幫忙,還是需要上級領(lǐng)導(dǎo)特批的。

而她要調(diào)來三組的事,也得等上級領(lǐng)導(dǎo)審批,所以她現(xiàn)在能做的,就只剩下打掃衛(wèi)生了。

但一想到很快就能每天和司徒澈在一起工作,她這衛(wèi)生打掃得也格外起勁兒!她覺得就連手里的抹布都比平時可愛!

另一邊,司徒澈剛推開會客室的門,就看到柏萬在安慰一對年邁的夫婦。電話里柏萬已經(jīng)跟他說了,這是死者張橙橙的父母,連夜趕過來的。

而死者父母的狀態(tài),一看就是已經(jīng)大哭過。

他和柏萬對視一眼,在死者父母對面坐下。

“請問你們就是張橙橙的父母?”哪怕知道了,他也依然要問,這是不可省略的程序。

張父張母一臉悲痛地點了頭。

“我是刑偵三隊的隊長司徒澈,負責(zé)你們女兒的案子,現(xiàn)在有一些問題需要向你們了解一下。”

張母:“司徒隊長,我家橙橙死得冤啊!您可一定要找到殺害橙橙的兇手,替橙橙報仇啊!”

司徒澈淡淡地抬眼,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阿姨不用這樣,將兇手繩之以法本就是警察該做的事情。那下面我們就言歸正傳。”

說完,司徒澈給柏萬遞了個眼神,柏萬立刻心領(lǐng)神會地開始提問。

“叔叔阿姨,你們女兒生前是否與人有過過節(jié)?”

話音一落,張母連想都沒想就激動地回答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家橙橙長得那么漂亮,性格又好,不可能與人有過節(jié)的!”

張父也跟著點頭附和:“就是就是!絕對不可能!”

一看到這種狀態(tài),再一想到之前口供中張橙橙的形象,司徒澈心中多了一份了然。

“你們女兒生前多久和你們聯(lián)系一次?”

張母:“這個不一定,有時候一兩個月,有時候半個月,有時候三五天。”

司徒澈:“那你們多久給她打一次生活費?”

張母:“橙橙她沒錢了就會告訴我們,我們就給她打。”

司徒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續(xù)開口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女兒每次主動聯(lián)系你們,都是因為生活費花光了。”

張母和司徒澈對視了幾秒,不答反問。

“可這跟我女兒的死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司徒澈:“對你們女兒的了解越多,就對我們抓住兇手越有幫助,還希望你們可以配合。”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張母嘆了口氣,“孩子出門在外上學(xué)不容易,沒錢了當(dāng)然會找我們做父母的要,要不然在外面學(xué)壞了怎么辦?”

聽著這人答非所問,負責(zé)記錄的柏萬擰起眉心。不過見自己隊長沒說話,他便一字不漏地記了下來。

張母安靜了兩秒,忽然間激動了起來,下意識想要抓司徒澈的手腕。司徒澈反應(yīng)更快,本能地收回了手。

習(xí)慣和性格使然,他不喜歡和不熟絡(luò)的人發(fā)生肢體接觸。當(dāng)然,出任務(wù)的特殊情況除外。

張母的手抓了個空,但依舊沒有影響她激動的情緒。

“警察同志,你們和我說實話,我家橙橙是不是……是不是和別人學(xué)壞了啊?她平時除了要錢之外,什么都不肯跟我和她爸說,我們……我們……”

張母越說越激動,說著還哭了起來,一拳捶在旁邊的張父身上:“都怪你!你平時總說沒事,讓我放心!現(xiàn)在出事了吧!死老頭子,你賠我女兒!”

司徒澈冷冽的視線落在張父的臉上,深深看了他一眼,在柏萬的耳邊低聲吩咐了一句,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他隔著玻璃看著在外面忙得熱火朝天的顧以薇,拿出手機,撥通了局長的電話。

“喂,局長,我找你要個人,檔案科的顧以薇。”

“那正好,從現(xiàn)在起,她就是我的人了。”

“再說,掛了。”

掛斷電話,司徒澈拿起桌面的資料認真研究了起來。沒一會,柏萬就一臉崇拜地沖了進來。

“老大,你是怎么知道那個父親一定知道些什么?”

司徒澈放下文件,掃了柏萬一眼,表情沒有半點變化,不答反問。

“問出來了?”

“嗯,跟你預(yù)料的一樣!我剛才找了個理由支開張母,留下張父,然后我都沒怎么問,她父親就抓著我的手,把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了。”

柏萬把手里的文件夾遞到司徒澈的面前,繼續(xù)說道:“張父說,張橙橙在本市還有一個高中同學(xué),叫路琳,張橙橙生前和張父通話的時候提到過幾次,被張父記下了。”

司徒澈看著手中的筆錄內(nèi)容,頭也沒抬地吩咐道:“去查查這個路琳的資料和地址。”

“是!”柏萬答應(yīng)完轉(zhuǎn)身要走,卻又在離開辦公室前磨磨蹭蹭地退了回來:“老大,你先給我解個惑唄,你是怎么看出張橙橙跟她母親其實并不親,而是跟父親親近的?”

司徒澈放下文件夾,看了柏萬一眼。

“眼神。”

“眼神?”

“觀察人的時候,不能單單看對方表現(xiàn)出的部分,更重要的是要抓住對方想隱藏的部分。畢竟表情和肢體語言比眼神更容易說謊。”

柏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你說……不親就是不親嘛,她母親為什么要努力裝作很悲傷呢?難不成是怕我們懷疑她?”

司徒澈沒回答,將視線落在了站在辦公室門口,以擦玻璃為借口偷聽顧以薇臉上。

“薇薇,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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