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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別樣重逢

市刑偵大隊第三詢問室。

“姓名?”

“顧以薇。”

“年齡?”

“24歲。”

“職業?”

“市公安局檔案科文員。”

坐在審訊桌后面的男人不動聲色地調整了坐姿,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從如墨般漆黑幽深的眼眸閃過。

他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瞬間壓下那些不該出現的情緒,唇角微繃,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與死者的關系?”

“只是臨時組成的一同進入鬼校的隊員。”

“好,那下面就請你講述一下進入鬼校后所發生的每一件事。”

顧以薇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俊容,總覺得還是有些不真實。

幾年未見,男人的容貌并沒有太大的變化,棱角分明的臉龐,劍眉星目。褪去了幾分從前的稚嫩,眉眼間帶著的那種與生俱來的疏離更加明顯了。

開口的時候也是那副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雖然是沒有夾雜著任何感情的平淡音,卻依舊蘊含著讓她無法抗拒的魔力。

不過她也知道此時并不是敘舊的時候,而且她相信他會出現在這里詢問她,也一定是個意外。

所以顧以薇便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收了收雜亂的心思,邊回憶,邊開口道。

“我和我朋友到鬼校后,拿了號碼牌在休息區閑聊,游戲開始前,我們被一道很大的呵斥聲吸引了過去,發現是死者在訓她的男朋友。而她男朋友的表情雖然有點不滿,但始終一言未發。”

“很快,工作人員就叫我們去集合,而死者和她男朋友剛好和我們是一組,除了我們四個人之外,還有兩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男生。”

“我們六個人分別在注意事項下簽過字,就逐一走了進去,來到一間光線特別暗的播放室。看完鬼校的背景介紹,游戲就正式開始了。”

“我擔心和他們一起走沒有游戲體驗,就故意和他們四個拉開一些距離,跟我朋友走在最后……”

顧以薇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那道熟悉的聲音打斷。

司徒澈:“所以在案發時,案發現場除了死者和你們五位游戲參與者之外,就只剩下了鬼校的工作人員,并沒有其他外來人員?”

“應該是這樣的,因為每輪只會有一組參與者體驗游戲,而我那組就只有這些人。”顧以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入口處也是憑票進入,里面還有另一道機關門,所以擅自闖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謝謝你的分析,但接下來還是要請你繼續說一下后面發生的事。”司徒澈淡淡地抬眼,表情依舊嚴肅。

顧以薇點了點頭,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放緩語調但條理清晰地說道:“我和我朋友單獨穿過幾個房間和一條走廊后,就進入了一間光線特別昏暗的房間。”

說到這,顧以薇不由地頓了頓,臉色也有些發白。

司徒澈眸色微微一動,隨后將桌子上的一杯溫水推到顧以薇手邊。顧以薇忍不住看了司徒澈一眼,握住溫熱的杯子,輕聲道了謝。

雖然沒有喝,但掌心傳來的溫熱依舊給了她些許力量,讓她能鎮定下來繼續說下去。

“剛走進房間,我就聞到了血腥味,很濃烈,但我以為這只是鬼校用來渲染恐怖氣氛的材料,就沒多想,但現在看來……”顧以薇抿了抿唇,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忍著些許不適,往下說道,“那里應該是一間宿舍,有兩張上下鋪的床,其中一張的下鋪躺著一個渾身抽搐的‘女鬼’,我從旁邊過去的時候,那‘女鬼’還伸手抓了我一下……”

司徒澈眉心微擰,打斷了顧以薇:“你是說,在你發現死者的時候,死者還活著是嗎?”

“是,但狀態應該不怎么好。因為她抓我的那一下,除了黏膩感外完全不覺得疼。”仔細回想到這些畫面,顧以薇的臉色再次白了,兩只握著水杯的手也下意識地收緊。

雖然她從前沒少聽她哥講類似的事情,電視劇和各種文檔式的資料也沒少看,甚至自己筆下還寫過好多個案發現場,可當顧以薇身臨其境的那一天,她的內心還是遠沒有自認為的那么強大。

司徒澈沒有急著追問,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旁邊同事剛剛做的記錄,給了顧以薇些許的緩和時間后,才重新開口。

“按照你之前所說的參與順序,和你一起進入的游戲參與者中,除了喬雅是和你一起,死者的男朋友和另外兩個男生都是在你之前經過死者的房間,對嗎?”

“死者的男朋友是,另外兩個應該不是。”思緒從死者的身上移開,顧以薇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輕輕搖了一下頭,說道,“另外兩個男生觸發了某個隱藏的游戲情節,被工作人員關在了一間禁閉室里,是我和喬雅把他們兩個救出來的,而那時還并沒有到死者所在的房間。我們把他們救出來后,他們兩個原地休整,我和喬雅走在了他們的前面。所以他們是在我們之后才進入死者所在的房間。”

司徒澈:“好,那當你從死者所在的房間離開后,又發生了什么?”

“我和喬雅走完了剩下的房間就離開了鬼校,出來后在吧臺取包的時候,喬雅發現了我小腿上有帶血的抓痕,拿出濕巾讓我擦。”

說到這,顧以薇才遲鈍地想起那張濕巾還在她的褲袋里,她當時想著沒準還能當證據,就簡單地包了起來,塞回了包裝里。

她趕緊掏了出來,放到了司徒澈的面前,繼續說道:“就是這張。我當時彎腰擦血跡的時候,正好看到我和喬雅的腳下有幾個模糊的暗紅色腳印,感覺有些蹊蹺,就聞了聞濕巾上擦下來的液體。”

“結果發現除了濕巾本身的清香味之外,還有一股鐵銹的味道,特別像血。我當時便想到了那間滿是血腥氣味的房間,就問前臺,里面有沒有用味道很像血的液體道具。”

“前臺剛否定,就有一個扮成女鬼的工作人員從出口尖叫著跑了出來,說殺人了。后來不知道是誰報了警,工作人員關了鬼校的外門,我和喬雅就一直等在休息區,再后來你們就來了。”

司徒澈若有所思地點了頭,正想開口,詢問室的門被敲響。

門一開,一個看起來比顧以薇大不了幾歲的男人探了半個身子進來。

“老大,你出來一下,初步的報告出來了。”

司徒澈微微頷首,分別看了顧以薇和同事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門一關,顧以薇的同事照例簡單地詢問了她還有沒有其他的知情內容,得知沒有后便按照流程將筆錄遞到了她的面前。

“以薇,請你先確認一下筆錄的內容,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在下面簽字,再按上指印。”

顧以薇大致地看了一遍就簽字按了手印。同事拿回筆錄,也在上面簽了字。關掉記錄影像的機器后,朝著顧以薇露出了一抹安慰的笑意。

“別想太多,你先在這稍等一下。”說完,同事便拿著筆錄和顧以薇交出來的濕巾也離開了。

司徒澈走剛出詢問室,柏萬就把法醫報告交到了他的手上,認真地匯報起來。

“老大,死者名叫張橙橙,22歲,是S大大三的學生,A市人。死因是頸動脈被劃破,失血過多而導致的死亡。傷口很細且十分整齊,兇器應該是一個十分鋒利而且比一般刀具還要薄一些的利器。”

“在死者的脖頸處還發現了一些掐痕,從掐痕尺寸來看,應該來自男人的手。而在死者的指甲里我們提取到了一些皮膚組織,應該是兇手在謀害死者時,死者掙扎所留下的。掐痕的指紋和皮膚組織的DNA已經提取并送去化驗了。”

說完,他又遞上了另一份報告。

“案發現場一共有八位工作人員,除去死者外還有五位游戲參與者。但由于現場場地狹小,腳印有些凌亂,難以分辨。經過檢查后,在這十三個人中,鞋底有血跡的只有七個人。”

“四個是和死者一同進入鬼校的游戲參與者,另外三個分別是發現死者的工作人員和兩個在報警前因為好奇而到過現場的工作人員。”

“游戲參與者中,只有最先從鬼校內出來的死者男友的鞋底沒有血跡。”

“至于監控方面,整間鬼校的監控在三天前就全部癱瘓了,老板在外地出差,不想花這份錢,說要等他回來自己處理。我聯系過老板了,他明天能趕回來。”

聽完柏萬的匯報,司徒澈也將手中的報告大致地過了一遍,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頭。

“知道了,把死者男友帶到對面的審訊室,我親自審問。”

“是!”

司徒澈轉身回到了詢問室。門一開,他就看到顧以薇眉頭緊鎖地在思索著什么。

“想到什么遺漏的細節了?”

聽到聲音,顧以薇倏地抬頭,迎上了那雙銳利冷冽的眼眸。

雖然她知道這是司徒澈的工作時間,但也實在是太久太久沒有和他對視過了,不免有些失神。

直到司徒澈走到她面前,抬手試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也開口問了第二句話后,她才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

“嚇到了?”

顧以薇輕點了一下頭,又用力地晃了晃。

“我……我剛才在想,要是我被那個姑娘抓到的時候,回頭仔細看兩眼,說不定就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或許還能幫上那個姑娘,她也不至于慘死了。”

司徒澈一聽到這種幼稚的假設,剛剛舒展的眉心再次緊擰。

“真是愚蠢的想法。死者是死于頸動脈破裂的大出血,在當時的情況下,就算你是醫生也無濟于事。”

顧以薇:“這個我明白,可是……”

“那就沒什么好可是的。”

顧以薇這才意識到是自己說得有些過了,于是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松地揚了唇角。

“抱歉,司徒哥……我是說,司徒……”話說一半,顧以薇突然不知道該加怎樣的稱謂,只好忽略這一點,繼續說道,“我是不是妨礙到你工作了?你去忙吧,我沒事了,真的。”

司徒澈靜默了幾秒,一言未發地轉身離開了。

但詢問室的門被打開的那一刻,顧以薇清楚地聽到了走廊里爆發出的一聲哀號!

“冤枉啊!真的不是我干的啊!我那么愛橙橙,怎么可能會殺她!”

“閉嘴!快點走!”

另一道呵斥聲落下,詢問室的門也再次被關上,將那些哀號聲隔絕在外。

顧以薇秀氣的眉毛再次微擰。她總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自己好像在哪兒聽過……

沉思了片刻后,她猛地一拍額頭!

她想起來了!

在鬼校的時候,她和喬雅剛過兩個房間,就隱隱約約聽到前面有爭吵聲,聲音和剛剛那道哀號相似,橙橙這個稱呼她也在爭吵聲中聽到過。

當時她還和喬雅念叨了一嘴,不過因為場景音效比較大,她就隱約聽到了那么一兩句情緒比較激動的話,也沒聽清內容,喬雅也是一樣,后來她們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現在想想,當時聽到的男人的口音和剛剛的完全相同。

難道是死者的男友在一怒之下動的手?

一想到這個線索沒準還能挖出其他故事,顧以薇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司徒澈。她“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拔腿就往外跑。

可顧以薇才到門口,詢問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

顧以薇的大腦立刻發出了“停”的指令,她頓住腳步,身子晃了兩下才穩住,差一點就撲到開門的人的身上。

她捂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抬頭迎上了司徒澈那雙銳利的眼眸。

有些尷尬。

司徒澈沉著一張臉,薄唇輕啟。

“幫無辜的人洗清嫌疑是每位警察的職責之一,現在離過年也還早,不必行這么大的禮。”

“……”誰給他行禮了!

“柏萬,先帶她去我辦公室。”

柏萬:“好嘞!”

說完,司徒澈就轉身離開。

顧以薇這才注意到,這個叫柏萬的男人就是剛剛探身進來喊司徒澈老大的那個人。

不過她怎么不記得之前在局里見過這個人呢?也是新來的?

她正要禮貌地打招呼,突然想到剛才要找司徒澈說的重要線索!剛才被他那么一嚇,她差點就忘了!

顧以薇趕緊側身走出了審訊室,轉頭卻看到司徒澈已經走到了不遠處的審訊室門口。

心一急,她直接叫了他的大名。

“司徒澈!”

司徒澈下壓門把手的動作停了下來,轉身,不解地望向她。正要開口,就看到顧以薇小跑到他面前。

“剛才有個細節我忘了告訴你!之前在鬼校里的時候……”

等到顧以薇一口氣說完,司徒澈輕點了一下頭,留下一句“知道了”就轉身進了審訊室。

緊接著柏萬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顧小姐,走吧,我先送你去老大的辦公室。”

顧以薇眉心微蹙,開口道:“呃,你還是叫我小顧或者以薇吧。小姐……怪怪的。”

“小顧?顧以薇?”柏萬的表情先是一僵,又轉為滿臉的驚喜,“你就是檔案科的顧以薇?”

顧以薇回答道:“局里好像還真沒有第二個顧以薇。”

柏萬:“啊!怎么辦?我突然覺得我好幸福!到市局第一天就能跟警花說上話!女神!你能給我留個微信嗎?”

顧以薇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略顯無奈地開口道:“柏萬同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是你的工作時間,所以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場合?冷靜一點?”

柏萬立刻在自己的嘴上拍了兩下:“抱歉抱歉,是我突然見到活的警花太激動了!你千萬別往心里去,就當我什么都沒說!咳——以薇,走吧,我帶你去老大的辦公室。”

顧以薇無奈地看了柏萬一眼,趁機開口確認:“你是剛成立的刑偵三隊的隊員嗎?”

柏萬連忙點頭道:“沒錯,我就是三隊的!”

顧以薇擺了擺手:“那你不必送了,我知道你們辦公室在哪兒,我自己過去就好了,你去忙別的吧。”

與此同時,司徒澈面無表情地走進審訊室,反手帶上門,幾步走到椅子后坐了下來。

他沒急著開口,冷銳的視線直直落在嫌疑人的臉上,仿佛不用一言一語,就能將嫌疑人的秘密看穿。

半分鐘后,他才收回視線,薄唇輕啟。

“開始吧。”

旁邊負責記錄的同事點了頭,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司徒澈這才將視線落在對面的嫌疑人身上。

“姓名?”

“陳杰凡。”

“姓名。”

“陳……陳杰凡。”

司徒澈劍眉輕挑,勾起了一抹不悅的弧度。

“那你隨身攜帶的身份證是假的了?”說完,他立刻提高聲音,再次詢問,“姓名!”

“陳……陳大勇。”

“年齡?”

“二十二歲。”

“職業?”

“S大,大三學生。”

“與死者的關系?”

“我是她男朋友。”

“好,那下面就請你講述一下你和死者進入鬼校后發生的每一件事。”

司徒澈的話音剛落,陳大勇上一秒還有些萎靡低沉的情緒,突然就激動了起來。

“警察同志!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啊!我真的很愛橙橙!不信你可以去問我們的朋友,大家都可以為我作證!我那么愛她!又怎么可能會殺了她?”

要不是陳大勇是被固定在審訊椅上,而審訊椅又是被固定在地上,估計這些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激動地撲到司徒澈的面前了。

但司徒澈的表情卻并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還將視線移到了一旁負責記錄的同事的電腦屏幕上,低聲吩咐了句什么,然后才重新看向陳大勇。

“等你交代完事情的經過,我會派人去找你們的朋友核實的。但在這之前,還請你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和死者進入鬼校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陳大勇兩只手緊攥成拳,還想繼續爭辯什么,但到底是被司徒澈銳利的眼神看得心慌。

他松開拳,低著頭說了起來。

“我那組一共六個人,我是走在最前面的,橙橙躲在我后面,再后面是兩個比我小的男生,剩下那兩個女生離我們有點遠,也沒說過話,我沒有什么印象。”

“走了一段距離后,我記著后面的兩個男生似乎是觸發了什么機關,被‘鬼’抓走了。我擔心橙橙也會有危險,就拉著她跑開了。再后來……我就稀里糊涂地和她走散了。”

說到這,陳大勇的眼神有些飄忽地左右掃了兩眼,還下意識地往自己的脖子后面摸了一把。

司徒澈不動聲色地記下了這一細節,“啪”地用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把陳大勇嚇了一個激靈。

“走散了之后呢?你就一個人離開了?”

陳大勇:“我……我找了!但當時里面太黑,還時不時地會躥出嚇人的‘鬼’,我的注意力根本就沒辦法集中,也沒辦法思考,怎么也找不到她,最后只能一個人先離開了。可是我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啊!要是早知道會這樣,說什么我也不可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那里!”

聽完了這份漏洞百出的口供,司徒澈的唇角揚起一抹不易覺察的弧度,兩只手交叉搭在桌面,淡淡地看了陳大勇一眼。

“那好,下面就請你跟我們大致地講一下,你究竟有多愛死者吧。”

陳大勇的表情倏地一僵,顯然是沒有想到警察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難道是警察相信他的話了?有可能!

“我原來叫陳大勇,但自從和橙橙在一起后就改名叫陳杰凡了,因為她喜歡這個名字。我苦苦追了她將近兩年的時間,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力爭做一個二十四孝好男友!我……”

“既然你這么愛死者,那為什么還會在危險時刻將她置之不理呢?”司徒澈打斷了陳大勇的滔滔不絕,一針見血地指出供述中的矛盾之處。

“我……我也不知道她會遭遇不測!我只是覺得那鬼屋里的鬼都是假的,不會有真正的危險,所以才一個人先離開!”說完,陳大勇下意識地歪了一下頭,又在自己的脖間摸了一把。

司徒澈繼續問道:“既然你知道是假的,在另外兩名隊友被‘鬼’抓走后,為什么還會擔心死者有危險呢?”

陳大勇支支吾吾道:“我……我怕她被嚇到。”

司徒澈:“哦,所以你對死者的擔心還是要大于其他事情的,哪怕那些危險只是游戲環節之一。”

“對!因為我真的很愛橙橙!”此時,陳大勇的腦子亂得不行,已經沒有什么邏輯可言了,一聽到這個結論,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拼了命地想要抓住。

可他的手雖然成功地抓住了東西,卻不是想象中的救命稻草。

“既然你擔心死者無法面對游戲中的驚嚇,在和死者意外走散后,又為什么要獨自離開?”

司徒澈淡淡地瞥了陳大勇一眼,繼續追問道:“而不是繼續做你說的二十四孝好男友,想辦法找到死者再一同離開呢?”

“我……”陳大勇后背瞬間發涼,出了一身冷汗。

“正如你說,那里面很黑,女生應該更容易受到驚嚇,因為緊張慌亂而出現磕碰也是很正常現象。既然你這么關心死者這么愛她,又怎么會在關鍵時刻將她獨自留在那樣的環境中呢?”

司徒澈越說語速越快,眼看著陳大勇眼中的慌亂越來越多,他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走到了陳大勇身邊。

司徒澈稍稍俯下身,語氣低沉地說:“所以……那鬼屋中真正讓你恐懼的究竟是什么?”

陳大勇狠狠地打了一個冷戰。

“我……難道我怕鬼不可以嗎?好吧,我承認!橙橙的膽子比我大,她喜歡那些東西,但是我心里是害怕的。之前我為了不讓她看不起我,所以強撐著做出一副保護她的模樣,但后來我實在撐不下去了就……就……一個人先離開了。”

司徒澈無聲地勾起了唇角,直起了腰身,不過并沒有急著回到他的位置,反而站到了陳大勇身后。

“我們得到了證詞,有人聽到你和死者在游戲過程中曾有激烈的爭吵,所以這就是你們爭吵的原因?她看穿了你的逞強,并且加以嘲笑,你覺得難以接受,一怒之下就將她按在旁邊的床上,憤怒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你……”

“我沒有!”陳大勇歇斯底里道,“我沒有殺她!我沒有殺橙橙!”

“我什么時候說死者是你殺的了?”司徒澈輕哼了一聲,“所以你現在不否認你與死者在案發之前有過激烈的爭吵,甚至大打出手?”

陳大勇的腦袋更懵了,但一想到他在鬼校里無意間發現的細節,一下子又來神了。

“我不知道你說的究竟是什么,我和橙橙的感情很好!就算她跟我鬧跟我耍性子,我也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疼她還來不及,根本不可能和她吵,動手打她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你說的什么激烈的爭吵,沒準就是鬼校里面各種音效再加上我和橙橙的尖叫聲罷了。”

司徒澈沒有立刻回答,眉峰微挑,在陳大勇的身后來回走了兩遍。最后停在了陳大勇身旁,一把扯開他的衣領,露出了一道嶄新的抓痕。

那是陳大勇之前無意間摸過好幾次的位置。

“那好,下面就請你解釋一下這道傷口是怎么來的吧。”

說完,司徒澈這才邁著穩健的步伐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他十指交叉搭在桌面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陳大勇,眸光卻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冷冽。

陳大勇半低著頭,不敢和司徒澈對視。

正要解釋,卻又覺得這樣說話顯得心虛,沒底氣,只能硬著頭皮抬起了視線,落在司徒澈面前的桌子上。

“是,這是橙橙抓的,不過并不是在鬼校里,而是在之前我和她親密的時候,她激動的時候抓的。”

“哦……原來是這樣。”司徒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但心虛的陳大勇一聽到自己的說法并沒有得到反駁,心里的底氣又回來了一些,說話的音量都比剛剛高了。

“警察同志,我和橙橙是男女朋友,也都是成年人,發生些什么也很正常吧?再問下去就要涉及我個人隱私了。”

不過這陳大勇想要轉移話題的自作聰明,落在司徒澈的眼里,卻是欲蓋彌彰罷了。

司徒澈開口道:“正常來講,我們的確無權侵犯,但配合警方調查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我們警方懷疑你和死者的死也有著直接的聯系,所以不管死者在生前和你發生了什么,你都必須如實告知,如實回答我們警方提出的每一個和案件相關的問題。”

陳大勇堅持道:“可這只是一個她在興奮激動時留在我身上的抓痕而已!”

司徒澈追問:“那死者脖子上的掐痕呢?你又要做何解釋?難道是你們在你所謂的親密行為的時候,你因為興奮而在她的脖子上留下的?”

陳大勇的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慌亂,心虛和后怕也成倍地翻涌了上來,但依舊下意識地想要否認。

陳大勇:“我……我不知道有哪條法律規定了,情侶在親昵的時候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和橙橙的確有些特殊癖好,不可以嗎?”

司徒澈:“所以你是承認死者脖子上的掐痕是你留下來的?”

陳大勇:“是……是!可那又怎么樣!她又不是被掐死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司徒澈聽著陳大勇越來越亂的回答,知道時候差不多了,所以并沒有急著回答,反而收回了視線,慢條斯理地點燃了一支煙。

直到半支煙燃盡,他又“啪”的一聲把手中的報告摔在了桌面,放緩語調開口:“死者脖子上的掐痕所留下的時間和死者在死亡之前是否有過性行為的法醫報告就在這里。”

“你不會天真地以為當你用力地掐了一個人后,留下的痕跡就只有脖子上那點印記吧?你脖間傷口形成的時間,只要我一個電話,一份新的報告很快就會出現在這里。”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機會,將你和死者進入鬼校后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如果你堅持不說,沒問題,等新的報告出來,證據會替你開口。”

“但認罪時間和態度不同,上了法庭后的量刑也截然不同。如果你真的沒有殺害死者,那此時怎樣做才是最佳的選擇,相信答案已經在你心里了。”

說到這,司徒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放到了報告旁邊,繼續說道:“你還有半支煙的考慮時間,等這支煙燃盡,我立刻打電話叫人來檢查你的傷口。”

話音落下,他便收回自己的視線,連半個眼神都沒給陳大勇,仿佛一心只顧著享受這剩下的半支煙。

可這剩下的半支煙才剛抽完一半,就傳來陳大勇頹然又滿是懊悔的聲音。

“我……我認!我承認我和橙橙在鬼校里有過爭吵,甚至還動了手,但我真的沒有殺她啊!”

司徒澈熄滅了剩下的煙,再次恢復到雙手交叉搭在桌面的狀態,眸光幽深地注視著陳大勇。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如實說出整件事情的經過。至于兇手是不是你,警方自會有判斷。”

“好……”陳大勇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然后就保持著耷籠著腦袋的狀態,開了口,“其實在進鬼校之前,我和橙橙就鬧了點不愉快。她一直數落我,說我身上沒有肌肉,看起來弱不禁風,不像個男人,還不如旁邊的那兩個小學弟。”

“我知道我怎么做都很難令她滿意,就沒吭聲,反正每次她說痛快了也就過去了。只是這一次,她說身材比我好的那兩個小學弟,恰巧就是和我們一組進入鬼校的那兩個男生。”

“當時為了在她面前展示所謂的男子氣概,我就硬著頭皮走在最前面。可沒走多久,那兩個男生就不知道觸發了什么隱藏機關,隨后黑暗中就突然跑出來兩只‘鬼’,分別將他們帶走了。”

“之前工作人員在講游戲規則的時候就說過這種可能,還說希望被抓的玩家和剩下的玩家互相配合,要剩下的玩家去營救被抓走的玩家,但我卻不想救他們兩個。”

“我害怕那里面的環境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就是吃醋和嫉妒。在我女朋友心中也許那兩個人比我還要好,我才不想救他們,所以就想帶橙橙離開。”

“可橙橙卻堅持要救他們,在知道我不想去之后,就責罵我。一開始我還沒有頂嘴,但她卻變本加厲地地罵到了我父母……”

陳大勇越說越激動,兩只手緊攥成拳,雙眼圓瞪,紅得嚇人:“她怎么罵我都可以,但是罵我的父母,我……”

說完這一句,陳大勇卻忽然收了聲,顯然是觸到了傷心處,激動頓時被壓下,頭也埋得更低了,緩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下去。

“我開始跟她吵,可越吵她就說的越過分,甚至還告訴我,她讓我改的這個陳杰凡的名字其實是她前男友的名字,因為她對前男友念念不忘。”

“我真的快氣瘋了,頭腦一熱,就將她按在了旁邊的宿舍床上,兩只手用力地掐著她。說實話,有那么一秒鐘,我真想就這么掐死她算了,我脖子上的抓痕也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

“可是一想到后果,想到家里年邁的父母,我就猶豫了。而她可能也真的感覺到了我的怒意,一邊咳嗽,一邊啞著嗓子哭著跟我求饒,求求我放過她,還說什么以后都會一心一意地對我好。”

“我知道她的話都是扯淡,都是放屁!但這兩種原因加起來后,我還是沒下得去手,松開她就一個人跑了出去。”

話音落下,陳大勇猛地抬起頭:“警察同志,我敢用性命擔保,在我離開的時候,她一直都在咳嗽,根本就沒有死!所以殺她的人真的不是我啊!”

司徒澈看著眼前這張激動的臉,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比聽這段故事之前還要淡漠,讓人猜不出此時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靜默了幾秒后,他才提出下一個疑點。

“既然你對死者所做出的傷害行為感到后悔,甚至恐懼,那為什么在離開案發現場后,你沒有選擇第一時間逃離,反而是留在了現場附近呢?”

陳大勇答道:“因為……因為我怕橙橙出來后會報警,就想著在外面等著她,看看她出來之后是什么狀態。”

司徒澈追問:“那你就沒想過她在里面就報了警,或者向工作人員求助,從其他的員工通道離開?”

陳大勇:“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知道里面的監控是壞的,就算她報了警,除了她的話也沒有什么證據,就算……”

“你怎么知道監控是壞的?”司徒澈劍眉輕挑,打斷了陳大勇的話。

陳大勇:“我……是在進去之前無意間聽到工作人員的聊天才知道的。所以知道就算警察來了,到時候她說她的,我說我的,最后肯定就按照情侶吵架處理了,又沒有出大事,他們才沒時間管,前段時間我有個同學就是那么處理的,所以我要是走了就顯得心虛了。”

“犯罪的時候一時沖動,想躲避法律制裁的時候思維倒是很清晰啊。”司徒澈的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只可惜那都是你愚蠢的猜測罷了。警察破案要像你說得那樣容易,那也不用上什么警校,人人都可以當警察了。”

陳大勇自知理虧,也不敢看司徒澈的眼睛,只能低頭盯著審訊椅上的擋板。

“剩下的交給你了。”司徒澈吩咐完身旁的同事,略帶深意地看了陳大勇一眼,起身走出了審訊室。

品牌:長沙千尋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上架時間:2021-04-19 16:01:31
出版社:長沙千尋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本書數字版權由長沙千尋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提供,并由其授權上海閱文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制作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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