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么會是他?
- 重逢后在男神的懷里撒個嬌
- 柔伊
- 10225字
- 2021-04-19 16:02:21
第二天,顧以薇做完交接,辦好手續,拿著自己的新證件,心里美滋滋地推開了刑偵三隊的辦公室。
她想到司徒澈身邊工作的心太迫切,手續也辦得特別順利,以至于還沒到司徒澈規定的時間,她就一臉嚴肅地站在了司徒澈的辦公桌前。
開口前,她還像模像樣地敬了個禮。
“司徒隊長好,警員顧以薇前來報道!”嬌俏的小臉雖然很努力地維持著嚴肅,可眼中的欣喜和笑意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天知道顧以薇現在的心情比她當年知道自己考上了心儀的大學還要激動。
要不是身份不允許,地點也不合適,她真想不管不顧地沖到司徒澈面前,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司徒澈端坐在辦公桌后,稍稍抬頭,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顧以薇的雙眼。
直到看到顧以薇白皙的臉頰上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兩抹淡淡的緋紅,微繃的唇角才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接著他拿起一旁的文件,用眼神給顧以薇指引了方向,開口道:“以后那個位子歸你。”
顧以薇順著司徒澈的視線看了過去,眼底頓時閃過一抹失落。
完了。
那可是“死亡”之位啊。因為那個位子正好背對司徒澈的辦公室門。
看來她這在上班的時候可以隨時隨偷看男神的夢想要破滅了。
咦,不對呀。
辦公室里一共四張辦公桌,兩張背對司徒澈的辦公室,兩張面對司徒澈的辦公室。另一張背對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各種卷宗資料,那面對的其中一張是柏萬的,另外一張還閑著呢。
“咳——隊長,我能不能申請到對面的那一張辦公桌呀?”
顧以薇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開口的模樣像極了在詢問兄長,自己能不能再吃一根棒棒糖的小可愛。
司徒澈也被她可愛的模樣取悅到了,就連唇角都不自覺上揚了一些。
“理由。”
顧以薇心頭一喜,卻也想不到什么好理由。靈機一動,她只能硬著頭皮說了一句:“我覺得那個座位的風水更好!”
結果這話音剛落,她就被無情地拒絕了。
“這里是警局,向來崇尚科學。”
“哦……”對啊!她怎么能把她寫小說的那一套拿出來呢!
“而且那個位子已經有人了,如果你不喜歡我給你安排的位子,不然我的辦公桌分你一半?”
一聽到這個提議,顧以薇心里的小人瘋狂地歡呼了起來。小天使和小惡魔難得意見統一,拉著手向她高喊:答應他!答應他!
可就算歡呼聲再高,顧以薇也只能保持微笑,說一句:“我突然覺得那里也挺好的,嗯,對,挺好的。”
說完,她又擔心司徒澈還會再說什么,便趕緊轉移話題:“隊長,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嗎?”
司徒澈收起唇角的弧度,看破不說破。
“你去幫柏萬查監控。”
“好!”
離開辦公室,顧以薇拍著胸口松了口氣,莫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過有任務在身,她也沒矯情,放下自己的東西后就走到了柏萬的辦公桌旁。
“柏萬,隊長讓我來幫你。”
柏萬才看了一個小時眼睛就花了,整個人都快要進入和監控合二為一的狀態了。直到顧以薇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女神!”
顧以薇:“……”
“你什么時候來的?啊——快坐快坐!”
這柏萬前后反應之大,跟突然被誰扎了滿滿一管雞血似的。
顧以薇沒客氣,順勢坐下,也猜到柏萬十有八九是沒聽到她剛才的話,耐著性子重復了一遍。
“隊長讓我來幫你查監控。”
柏萬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
“女神,你簡直就是我的救星啊!”
顧以薇摩拳擦掌,笑著說:“所以你準備讓你的救星先幫你做什么?”
柏萬現在查的是商場的監控,畫面多,人也多,是最難排查也是最累的一部分,雖然他已經看到眼花,但也不舍得讓堂堂警花遭這份罪,于是便把從鬼校附近的商家那里拷來的監控交給了顧以薇。
顧以薇看了幾眼需要尋找的目標照片,拿著U盤回到自己的位置,接著打開電腦,迅速投入工作中。
鬼校本身的占地面積不算小,同一片區域里除了出事的鬼校,就剩下了一家飾品店和一家奶茶店。
顧以薇先看了距離最近的奶茶店的監控,事發前一個小時到事發后半個小時之間并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她隨手拿了張A4紙,在上面簡單地勾畫了一下腦海中鬼校附近的平面圖,又在奶茶店的位置畫了一個“X”。
接著她放下筆,點開飾品店的監控。好在這次不是一無所獲。
顧以薇反復看了兩遍,確認自己沒有認錯后,用手機拍下監控錄像暫停時的畫面,拿著手機走到柏萬身邊。
“柏萬,你把這個時間里能拍攝到鬼校附近的監控都調出來。”
柏萬看了眼照片,沒發現有什么問題,邊做邊問:“女神,你發現什么了?”
顧以薇把照片放大,柏萬這才在照片邊緣看到了一抹并不起眼的藍色,還有一條細長的腿部。
應該是有一個穿著藍色裙子的女人恰巧從監控范圍的邊緣走過。
等等——藍色連衣裙?
“難道那是張橙橙?”
顧以薇眉心微蹙,單手撐在桌面上,視線一直盯著柏萬剛調出來的監控畫面。
“我懷疑是,因為這條裙子露出來的部分和我記憶中看到她穿的那條非常相似,應該是同一條。”
柏萬吞了吞口水,驚訝道:“天啊,不瞞你說,在我眼里,這些裙子除了顏色不一樣,款式都沒什么區別,看著就暈。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人天生的優勢嗎?”
“是與生俱來的智商優勢。”
顧以薇還沒回答,那道總是輕而易舉讓她臉紅心跳的聲音從身后沉沉響起。
司徒澈的聲音來得太突然,她本能地直起腰身,想轉身看他。
可什么都沒看清,腦袋便撞到了一個堅硬的胸膛,整個人也順勢跌到了炙熱的懷抱里。
“唔——”
顧以薇的大腦“嗡”的一聲,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血液瞬間向上涌,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連白皙的脖頸都泛起了可疑的紅色。
周圍的聲音也像是被選擇性屏蔽了一樣,耳畔只剩下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簡單卻擁有令人著迷的魔力。
直到柏萬的哀號聲響起,顧以薇才猛然回過神,手慌腳亂地從司徒澈的懷抱里脫了身。
她尷尬地輕咳一聲,為了緩解氣氛,努力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向柏萬。
“咳……你趕緊把我說的那段找出來。”說完,她又鼓起勇氣看向司徒澈,“你來得正好,一起看一下吧。”
柏萬盯著顧以薇,反應有些遲鈍,司徒澈便毫不客氣地抬起手上的文件夾,又在柏萬的腦袋上砸了一下。
“干活!”
柏萬捂著腦袋,一臉委屈。但還是第一時間重新面對電腦,把顧以薇想看的畫面找了出來。
“女神,這個就是符合你要求的監控畫面。這個能拍到那家飾品店的門口,另外這兩個能拍到店兩側的玻璃和另外那張門。”
顧以薇深吸一口氣,一見到張橙橙的身影出現在監控畫面中,立刻恢復了工作狀態。
她抬手指了下畫面中的張橙橙,說道:“在這兒,開始吧。”
隨著顧以薇的話音落下,監控畫面以正常速度播放了起來。
畫面中的張橙橙先是東張西望,視線鎖定一處后,忽然頓住腳步,滿臉笑容地朝著那個方向揮了揮手。
當她再次前進時,正常行走的步伐也變成了小跑。那抹藍色身影在監控畫面中跳躍,最后停在了第三個監控畫面的角落里。
可監控的位置有死角,只拍到了張橙橙站在那里的背影。
顧以薇擰著眉心說:“柏萬,還有沒有其他監控能拍到那個位置?”
“沒有了。”柏萬搖搖頭,“你也看到了,張橙橙面對著的就是洗手間,一般那個位置多少還是會保留些隱私的。不過就這么一段監控能說明什么?沒準這個張橙橙就是去見自己的男朋友而已呢?”
“不可能。”顧以薇斬釘截鐵地否定了,“至少不會是她的現男友,否則她是不會……等等,快看!”
話說一半,監控畫面突然給了他們一個意外驚喜。
張橙橙忽然向前湊了一些,頭的部分都離開了監控,和面前的人做了一個擁抱。
很快,一頭很張揚的黃頭發出現在監控的角落里。
顧以薇:“是他!”
柏萬:“陳杰凡?”
兩個人幾乎同時認出了那頭黃頭發,驚呼完,柏萬又看向顧以薇,問道:“你認識他?”
顧以薇搖頭:“我只是聽咖啡店的阿姨說,在案發當天看到過死者和一個黃頭發的小子從咖啡廳的女洗手間里出來。”
她頓了頓,求證似的看向一旁的司徒澈:“他叫陳杰凡?和死者是什么關系?前男友?還是有什么更加離譜的可能?”
司徒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回答,直接將視線移到了面前的監控畫面上,薄唇輕啟:“繼續。”
柏萬被司徒澈這無視女神問題的舉動驚到了,心想老大不愧是老大,連女神的問題都敢赤裸裸地無視。但為了不再次挨打,他趕緊服從了命令,繼續播放監控。
顧以薇撇撇嘴,雖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沒說什么,將注意力放回到監控上。
畫面里,陳杰凡和張橙橙的擁抱只持續了十秒鐘左右,陳杰凡拍了下張橙橙的屁股,倆人就默契十足地分開了,拉著手,一前一后走進了不遠處的女士洗手間。
顧以薇無語了。
這倆人是對洗手間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嗎?同一天,在同一個商場,進不同的洗手間。可偏偏洗手間里面沒有監控,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司徒澈:“快進。”
柏萬照做,三個人同時盯著顯示器上的畫面,生怕錯過某一個細節。
監控上的時間走了十分鐘后,張橙橙一個人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左顧右盼了幾下后才朝著鬼校的方向走去。
陳杰凡則是在張橙橙離開的半分鐘后才離開,走的是相反的方向,恰巧是商場監控的盲區,看不到他到底去了哪里。
司徒澈:“從他消失在監控畫面的時間為起點,查一下各個電梯和安全出口的監控,確定下他到底有沒有離開。”
柏萬點頭照做,也難得卻聽出了司徒澈的另一層意思,說:“老大,你懷疑陳杰凡沒有離開?”
司徒澈微微頷首,卻沒有多做解釋,只喚道:“薇薇,跟我來。”
一聽到司徒澈這么叫自己,顧以薇這心跳就會亂上幾拍,頓時忘了某人無視她的“仇”,屁顛屁顛地跟他進了辦公室。
司徒澈坐回自己的位置,找出了兩個文件夾,遞給顧以薇。
“這是目前我們掌握的案件的基本資料,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然后我們出發。”
“去哪兒?”顧以薇下意識反問,話音落了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點蠢,趕緊改口,“沒事,我這就去看資料!”
半個小時后,柏萬印證了司徒澈的猜測。
“老大,每一個可以上下樓的位置的監控我都看了,商場的出入口也是,都沒有陳杰凡的身影。要么就是他能瞬移,或者直接從某扇窗子跳下去,要么就是像你說的那樣,他并沒有離開。”
顧以薇暫停了閱讀的進度,豎著耳朵聽完柏萬的結論,看著自己之前畫的簡易平面圖回想了一下,在腦海中搜尋著可以藏人的地方。
十幾秒后,她一拍額頭,“蹭”一下站了起來:“書吧!”
柏萬被嚇了一個激靈,肩膀一哆嗦,手里的手機差點沒扔出去。但這口氣還沒喘勻,就看到顧以薇風風火火地從他身邊走過,站在了司徒澈的辦公桌前。
顧以薇:“隊長,我記著鬼校的斜對面有一家挺大的書吧,安靜、不起眼、有一定距離、又能夠觀察到鬼校那邊的動靜。”
柏萬也跟著顧以薇的話回想,認同地附和道:“我同意,如果我是一個需要停留在附近等待著觀察什么的人,我一定會選擇那里。”
司徒澈凝視著顧以薇,幾秒后,又將視線落在柏萬的臉上,問道:“書吧的監控拷回來了嗎?”
柏萬搖頭:“沒有,因為我當時看過了,那家的監控拍不到和鬼校有關的地方,我就沒要。”
司徒澈:“現在去,店內店外都要,一旦查到路琳的身影,立刻請路琳回警局。”
“是!”柏萬下意識應聲,說完卻又有點懵,“老大,不是說要查陳杰凡的蹤跡嗎?怎么又扯上路琳了?”難道老大也會犯說錯名字的這種低級錯誤?
司徒澈給顧以薇遞了個眼神,說:“告訴他答案。”
顧以薇雖然還沒看完所有資料,但憑借對司徒澈的了解和一些在選修課學到的基本知識,她還是能明白司徒澈的意思。
“隊長的意思是現場有可能還有第二個人,也就是陳杰凡的同伙。”但秉著不懂就問的精神,她還是小聲反問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難道答案在她還沒看到的那部分資料里?
司徒澈看了眼時間,拿著手機起身,邊繞過辦公桌往外走,邊開口解釋。
司徒澈:“鬼校附近的商家除了被我們查看過監控的之外,就只剩下了那間書吧和兩家女裝店,也是觀察角度最全面最好的三家店。”
“一個二十出頭,性格張揚的輟學生,如果需要留在附近觀察情況,肯定沒辦法選擇女裝店,但如果只是他自己,也一定不會選擇書吧。”
顧以薇眼前一亮,明白了司徒澈的意思。
顧以薇:“因為人在需要觀察某些事情的時候,為了過程順利,潛意識里都會選擇可以隱藏自己的地方。而書吧對于陳杰凡來說,并不是一個可以藏身的好地方。”
“他的形象和氣質跟那里截然不同,一旦出現就會顯得很突兀了,反倒不利于隱藏和觀察。除非是有人約他,他不得不去。”
柏萬也懂了,接上了顧以薇沒說完的分析。
“而會選擇那里作為隱藏和觀察地點的人,要么就是和女神年紀相仿或者更小一些的女人,要么就是身上帶著書生氣或者偏于文弱的男人。”
“但是目前來看,這個案件所牽扯的人員中并沒有這樣的男人,而這些人中最有可能認識陳杰凡,又適合在書吧隱藏自己的人,就只有路琳了。”
司徒澈的眼底劃過一抹認同的光,給了柏萬一個鼓勵的眼神,忽又抬起手,拍了拍顧以薇的頭。
算是格外的獎勵。
可被獎勵了的顧以薇卻直接愣在了那里,顯然是不知道該怎么消化剛剛司徒澈與她的互動。
好在司徒澈并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大步流星地從她身旁走過。
“薇薇,計劃有變,剩下的資料你只能在車上看了。”
顧以薇的思緒立刻被拉回正軌,小跑到辦公位,拿起資料,跟著司徒澈離開了。
只剩下柏萬一個人還傻愣愣地站在辦公室,看著顧以薇的背影小聲嘟囔了一句:“女警花的劇本難道不是應該靠臉吃飯嗎?怎么分析起案情來比我還厲害呢?不行!我得更加油才行!”
柏萬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立刻出發去商場了。
而顧以薇這邊,她一路都在低頭看資料,司徒澈見她那么專注,就沒打擾她,直到車子穩穩地停下,才熄火開口。
“到了。”
顧以薇下意識抬頭看向窗外,C大。
“這是路琳的大學。”
司徒澈微微頷首,拔出車鑰匙,問道:“知道我帶你來這做什么嗎?”
顧以薇忽然有一種上課被老師提問的感覺,緊張地眨眨眼,以試探的語氣給了回答:“來驗證路琳的不在場證明?”
司徒澈的唇角揚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白皙修長的手指伸到自己的外套內袋里,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棒棒糖,面無表情地放到了顧以薇的資料上。
收手的時候,他又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繼續努力。”
小丫頭幾年不見,倒是變得越來越聰明了。
司徒澈戴上墨鏡,下了車。
顧以薇看著安靜地躺在文件上的棒棒糖,還是她最喜歡的橘子味,心情有些難以形容。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被司徒澈拍頭了,也是和他重逢后第二次被他送棒棒糖了。
幸福來的是不是有點太突然了?他到底明不明白女生的頭是不可以亂拍的呀!
男生拍女生的頭,那可是象征著親昵,代表著喜歡。
但要加上棒棒糖獎勵,要說只是大哥哥在哄妹妹,哥哥喜歡、鼓勵妹妹,好像也說得過去。
顧以薇把自己給繞進了溝里,凌亂了。直到一旁的車窗被輕敲了兩下,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迅速將棒棒糖放到自己的包里,拎著包下了車。
雖然現在已經是初秋,但是接近中午的太陽還是很毒辣。司徒澈和顧以薇并排走在C大的林蔭路上。
兩個人都穿著便服,一個穿著皮夾克和深色的牛仔褲,戴著墨色的太陽鏡,遮得住那雙銳利的雙眸,卻遮不住線條分明的臉部輪廓。墨鏡下,是高挺的鼻梁和微繃的薄唇,整個人時刻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
知道的這是警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高冷少爺來這體驗平民生活了。
另一個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和淺色牛仔褲,腳上踩著一雙小白鞋,姣好的臉上化著淡妝,一雙澄澈的眼睛瀲滟著溫柔的光,格外動人。再加上那張滿是膠原蛋白的小臉,像極了學生時代時讓許多男生趨之若鶩的初戀系校花。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星星點點地落在兩人身上,在兩人周身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
男帥女美,養眼極了。乍一眼看去,還以為是哪對剛在一起,還有點害羞的小情侶在這軋馬路呢。
而這種能輕而易舉地勾起美好幻想的地點和氣氛,司徒澈有沒有特殊感覺顧以薇并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多想了。
顧以薇在心里掙扎了好幾遍,到底是鼓起勇氣偷偷看了司徒澈一眼。
她是A大畢業的,A大有一條比這里還要美還要有氣氛的林蔭路,路兩邊種的都是銀杏樹,夏天綠樹成蔭,到了秋天就會變成一整片金黃,放眼望去,仿佛世界都變成了一片金燦燦的海洋,美得像是誤闖了某個童話世界。
大學四年的時光里,她一直想著盼著,要是司徒澈在國內,能把他叫過來一起走一走、逛一逛該多好。
哪怕不是以男女朋友的關系,她也不用光羨慕別人了。
倒不是沒有同校的人邀請她,只是她覺得如果那個人不是司徒澈,這銀杏林逛與不逛都沒有什么意義。
就是沒想到自己心心念了那么久的愿望,竟然在和司徒澈一起上班的第一天,于巧合之下完成了一次類似的散步。
雖然只是類似,她也覺得很滿足了。
想到這,顧以薇的唇角不自覺微微上揚,視線也再一次鬼使神差地向司徒澈的臉飄去。
可也不知是她偷看的動作太明顯,還是這又一次的巧合,就在她看向他的瞬間,司徒澈恰巧轉過頭,迎上了她的視線。
哪怕隔著墨鏡,顧以薇依舊清楚地感受到司徒澈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她的心跳忽然漏了半拍,一種上課溜號被老師當場抓包的心虛感油然而生。
顧以薇吞了吞口水,迅速將視線移到右上的天空,隨手指了一下,硬著頭皮說:“看,風箏!”
話音落,她聽到一聲無可奈何的輕嘆。
下一秒,司徒澈忽然彎下腰,將視線保持在和顧以薇的視線平行的位置,接著摘下自己的墨鏡,親手戴在了顧以薇的臉上,然后說道:“這個案子結束后,我親自帶你去查一下眼睛。”
顧以薇:“……”
司徒澈輕笑了一聲:“走了。”
結果顧以薇就這么架著一副尺寸略大的墨鏡,跟著司徒澈一路來到教導處,人都站在教導主任面前了,才遲鈍地想起應該摘掉墨鏡的事。
好在有司徒澈在場,她的定位就是一個跟班,沒人會在意她。
“你好,我們是市刑偵隊,現在需要了解貴校一名學生的課表和一些信息,希望你可以配合。”司徒澈邊說邊拿出了證件。
教導主任看過警官證,立刻嚴肅了起來,說道:“沒問題,不知道你需要調查的是哪一位學生?”
“大三美術系的路琳。”
教導主任知道的信息并不多,除了學生的基本資料外,能提供的也就只剩一份課程表。
交談結束后,教導主任在司徒澈的要求下,帶著他們找到了周六那天案發時給路琳上課的吳教授。
教導主任:“吳教授,請等一下。”
吳教授疑惑地走了過來,又打量了司徒澈和顧以薇一眼,說:“主任,怎么了?”
“這兩位是市刑偵隊的警察,需要向您了解一些情況。”
見吳教授點了頭,司徒澈便開了口。
“吳教授您好,在您上周六上午的大課上,您有見過這個學生嗎?”
顧以薇趕緊把路琳的照片遞了上去,邊說:“她叫路琳,是大三的,說上周六上午上了您的大課,您有印象嗎?”
吳教授盯著照片看了幾眼,又認真回想了片刻,才回答:“路琳,對,上周六她的確來上了我的大課,不過第一節課還沒上到一半,她就忽然說肚子疼,以去洗手間的名義離開了教室。”
顧以薇和司徒澈交換了一記眼神,接著顧以薇趕緊拿出本子如實記下,司徒澈繼續追問。
“那她后來又回來了嗎?”
吳教授:“回來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不過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樣子,大部分時間都趴在桌子上。后來第二節課都快下課了,她又捂著肚子偷跑出去一次,最后是踩著下課鈴進來的。我本來還想讓她去醫務室看看,但看她沒什么事了,我就照常離開了。”
司徒澈:“您還記得她那天坐在哪個位置嗎?”
吳教授:“記得,最后一排靠近后門的角落里。”
司徒澈:“那在您從前的課上,路琳有過類似的情況嗎?”
吳教授:“沒有,這孩子挺聰明,我還挺喜歡的。她是出了什么事嗎?”
司徒澈朝吳教授揚起了一抹官方的笑。
“抱歉,和案件有關的問題我們不能回答,就不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感謝您的配合。”
吳教授一走,顧以薇迅速地掃了一眼自己的記錄,確認沒有問題后,合上了記事本。
司徒澈又從學校監控室里拷走了案發當天路琳可能經過的位置的監控,兩個人就沿著林蔭路返回。
正巧是午飯時間,周圍來來往往的學生不少,顧以薇和司徒澈這對俊男美女理所當然地成為被議論的對象。
顧以薇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倒不是受不了被議論,而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司徒澈討論剛剛的問詢結果。周圍總有人路過,說話不太方便。
可這終究是大學,最不缺的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輕人。
哪怕身邊還有司徒澈這個自帶高冷氣場的男人,還是有個一臉朝氣的大男生被朋友推到了顧以薇的面前。
顧以薇滿腦子都在想案子,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高大的“異物”,嚇了一跳,本能地頓住腳步。
再一抬頭,看到面前的小伙子那滿臉通紅的樣子,再遲鈍也明白接下來的劇情了。
這種事,她早就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果不其然,男生面紅耳赤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為了掩飾緊張,另一只手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小姐姐,你……你有男朋友嗎?”說完,他略帶擔憂地掃了司徒澈一眼,發現司徒澈并沒有什么反應后,這才鼓起勇氣說了后半句,“如果沒有,能不能加個微信,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顧以薇禮貌地笑了,可婉拒的話還沒說出口,肩膀上忽然傳來了一股炙熱的觸感。她瞬間屏住呼吸,轉頭一看,發現司徒澈的手竟然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他……
顧以薇感覺自己臉頰的溫度瞬間攀升,不敢置信地看向司徒澈。可是看到的卻只是那張線條冷硬的側臉,連唇角繃著的弧度都沒有半點變化。
就好像他摟的不是她這么一個會蹦會跳的大活人,只是一個毛絨抱枕一樣。
結果,顧以薇就這么暈暈乎乎地被司徒澈摟著離開了C大的校門,直到走到車旁,他才面無表情地收了手,繞過車頭,坐進駕駛位。
顧以薇捂著自己那顆依然在狂跳的心臟,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安撫了心里那頭只顧著亂撞的小鹿,坐進了副駕駛。
司徒澈的鼻梁上依舊架著太陽鏡,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緒變化,但如果仔細觀察,還是不難發現他唇角的緊繃程度已經緩和了一些。
可此時的顧以薇,根本就沒有觀察這些的勇氣,自顧自地在糾結著是讓氣氛就這么尷尬下去,還是主動開口說案情。
猶豫再三,她還是想先討論一下剛才的事。
畢竟她可是被司徒澈一路摟出來的,又不是在執行什么特殊任務,就算司徒澈沒打算多說什么,那也總不能這么不清不楚的吧。
好端端的他為什么要摟她的肩膀?如果只是解圍,還有很多種方法啊。而且也沒必要一直摟到這兒吧?
難道司徒澈也喜歡她?
顧以薇被自己自戀的猜想嚇了一跳,可這滿腦子的問號到最后只變成了一句:“咳,剛才謝謝你。”
司徒澈依舊保持著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嫻熟地轉動著手里的方向盤。
“嗯。”
話題終結者嗎?嗯是什么意思?朕已閱?那她還怎么往下接?難道要她說謝主隆恩嗎?
被噎到的顧以薇還沒回過神,話題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被司徒澈拉回到了案情上。
“設想一下,如果你是張橙橙,現在剛剛下了課,準備和同學還有男朋友一起吃午飯,你會選擇哪里?”
顧以薇茫然地眨眨眼,遲了幾秒才發現司徒澈已經將車開到S大的附近了。
C大和S大只隔了兩條街的距離,順路過來看一眼也不奇怪。
難道他是想趁著午飯的時間,去偶遇一下張橙橙那些集體失聯的朋友?
不過也是,以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前大學生的經驗來看,像張橙橙這種姑娘在學校里肯定小有名氣,現如今出了事,難免不會遭到議論,在學校附近走一走,沒準就會有意外收獲。
顧以薇單手拖住下巴,素白纖細的手指在下巴上輕輕地摩挲了幾下,腦海里回憶著之前看過的資料和筆錄內容,努力讓自己進入角色。
“學校食堂這種既便宜人又多的地方我是絕對不會去的,太接地氣,不是我想要的。”說著,她下了車,認認真真地觀察著學校對面的一家家大大小小的餐館。
“那幾家連鎖的烤肉飯、小面店、漢堡店、麻辣燙跟我的氣質也不符。而這兩家韓餐店看起來還不錯,我會從這里面選出一家。”
話音剛落,顧以薇抬手指向大門正對面的一家,和相對來說略遠一些的另一家。
她分析的過程雖然像模像樣,可結論卻相對突然,司徒澈眉心微蹙,追問道:“理由。”
“因為……”顧以薇心虛地看了司徒澈一眼,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立刻縮了下肩膀,如實交代了,“因為我之前在張橙橙的微博上找她自拍的時候,看到過她曬過很多張吃韓餐的照片,所以才覺得會是那兩家中的一家。”
剛才像模像樣地在那兒分析了半天,她的裝厲害計劃還是被司徒澈一眼識破了。
司徒澈劍眉輕挑,微繃的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幾秒后,輕啟薄唇,說:“如果你不能從這兩家中找出正確的那一家,那就要做好連吃兩頓午飯的準備了。”
這語氣乍一聽雖然和平時并無不同,可顧以薇就是聽出了一絲調侃的味道。
不過她并不打算讓他調侃的話成真,因為這道二選一的問題,她答得出來!
“不要總小瞧我,待會兒咱們到門口路過一下,給我機會看看里面的裝修,我就知道她常去的是哪一家了!”
顧以薇信心滿滿地和司徒澈過了馬路。
可距離她剛剛拍著胸脯保證還不到五分鐘,她腦海中就回響起一道熟悉的旋律——哦,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誰能告訴她為什么這兩家店的裝修風格百分之九十的部分都一模一樣啊!
看著顧以薇一臉不甘心地舉著手機上的照片準備一點點對比,司徒澈無奈地蹙起眉心,骨節分明的手一把搶過她的手機,隨手揣到衣袋里。接著他握住她的手腕,朝學校正對面的那家店走去。
顧以薇一愣,下意識問出口:“你怎么知道是那家店?”
聽到某人肚子叫了好幾遍,司徒澈難得沒有賣關子,耐心十足地給了解釋。
“你也說過,張橙橙喜歡炫耀,自然喜歡并且享受被人關注的感覺。雖說挑選午餐飯店是小事,但是在有比較的對象下,她的潛意識還是會選擇更容易受到矚目的那一家。”
“如果你能將一開始的分析進行到底,而不是半途而廢,這份答案在幾分鐘前就應該在你的腦海中了。”
顧以薇撇撇嘴,心想真不愧是她認識的司徒澈,講完道理還總是要順帶著毒舌或是教育她兩句。
但她也知道司徒澈說的有道理,便沒反駁什么,乖乖地跟他進了飯店。
眼下正是用餐的高峰期,整個飯店幾乎都坐滿了人,司徒澈和顧以薇沒得選,為了融入這里,只能和另外一對學生情侶拼桌。
剛一坐下,顧以薇正準備觀察周圍的情況,司徒澈卻將菜牌推到她面前。
“想吃什么?”
為什么她忽然有一種自己真的只是和司徒澈吃一頓午飯,而不是來調查情況的錯覺?
只是執行任務,難道不是隨便點點什么,裝裝樣子就可以了嗎?
顧以薇:“呃,你來選吧。”
司徒澈挑了挑眉,沒再推脫,修長的手指又將菜牌拿回了自己面前。
顧以薇悄悄松了口氣,正準備再次開啟觀察模式,卻看到一旁拼桌的毛頭小子特別自來熟地湊到了司徒澈的旁邊,在他耳旁輕聲說了些什么。
這又是什么情況?男人之間的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