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巫女倩兮
書名: 秦律九昭作者名: 清越不是呆呆本章字數: 5837字更新時間: 2025-06-23 21:33:41
昆侖山腳的夜空格外清澈,星河如練,傾瀉而下。葉斕曦站在營地邊緣,仰望那座被月光染成銀白的雪峰。額頭的鑰匙紋飾持續散發著溫熱,仿佛在與山巔某種存在遙相呼應。
“睡不著?”
葉流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手里捧著兩杯冒著熱氣的藥茶,遞給葉斕曦一杯。
“太多事情想不明白。”葉斕曦接過茶杯,草藥苦澀中帶著一絲甘甜,“為什么是我?為什么偏偏是我這個流著'燭陰'血脈的人,要肩負封印它的責任?”
葉流光沒有立即回答。夜風拂過,帶來遠處雪松的清香。營地中央的篝火已經熄滅,只剩下零星火星在黑暗中明滅。
“知道昆侖為什么被稱為'萬山之祖'嗎?”葉流光突然問道,“因為它不僅是地理上的高峰,更是天地靈脈的交匯處。西王母選擇在此建立行宮,正是因為這里能平衡各種極端力量。”
他指向雪峰:“明天你要攀登的不僅是山,更是一場試煉。昆侖秘境不會輕易接納任何人,尤其是...像你這樣矛盾的存在。”
葉斕曦握緊茶杯,感受著熱度透過陶壁傳遞到掌心。體內兩股血脈仍在微妙地博弈,西王母的神性溫暖如這杯中的茶,而“燭陰”的冰冷力量則如同杯外夜風的寒意。
“琴清前輩說寅時出發。”葉流光拍拍他的肩膀,“去休息吧,明天...”
一聲尖銳的哨響突然劃破夜空!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警報聲和雜亂的腳步聲。營地瞬間活了過來,人們從帳篷中沖出,武器出鞘的金屬摩擦聲不絕于耳。
“敵襲!黑冰臺的人摸上來了!”
葉斕曦和葉流光同時沖向聲音來源。營地西側的警戒線已經被突破,幾個黑衣人正與“星火“成員交戰。更可怕的是,他們身后還有源源不斷的援兵從山崖上索降而下!
“月無殤的影月司!”巴圖爾邊戰邊退,“他們怎么找到這里的?”
葉斕曦剛要上前助戰,突然感到懷中一熱——昆侖之鑰正在發燙!與此同時,山腳下的巖壁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一個隱蔽的洞口,淡淡的藍光從里面透出。
“秘境入口自動開啟了!”琴清高喊,“葉斕曦,快進去!我們拖住他們!”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們——”
“愚蠢!”葉流光一把拽住他的衣領,“你是唯一能阻止'燭陰'的人!走!”
一支黑箭突然從暗處射來,直取葉斕曦咽喉!葉流光揮劍格擋,箭矢偏離軌道,仍擦過葉斕曦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走啊!”葉流光怒吼著推了他一把,“完成你的使命!”
葉斕曦咬牙轉身,向發光的洞口奔去。身后喊殺聲、兵器碰撞聲越來越遠,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如雷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洞口近在咫尺,那藍光如同有生命般波動著,像是在歡迎他的到來。
踏入洞口的瞬間,世界突然安靜了。葉斕曦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溶洞中,四周巖壁上鑲嵌著無數發光的水晶,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白晝。洞中央是一面巨大的銅鏡,鏡框雕刻著日月星辰和各類異獸,鏡面卻模糊不清,像是蒙著一層霧氣。
“昆侖鏡...”葉斕曦喃喃道。傳說這是西王母用來觀測三界的寶物,也是通往秘境的第一個考驗。
他小心地靠近銅鏡,額頭的鑰匙紋飾越發灼熱。當距離鏡面只有三步時,霧氣突然散去,映出的卻不是他自己的倒影——而是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穿著古老的服飾,懷抱一個嬰兒。
“母親?”葉斕曦不自覺地伸手觸碰鏡面。
指尖接觸鏡面的剎那,整個溶洞劇烈震動!銅鏡中的景象急速變換,先是映出太虛鏡中那個自稱瑤光的女子,然后是葉流云臨終的場景,最后定格在一個高大身影上——人面蛇身,左眼如日,右眼如月,正是“燭陰”的本相!
“不...!”葉斕曦想要抽手,卻發現自己的手指已經被鏡面“吞沒”,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手臂蔓延全身。
鏡中的“燭陰”緩緩睜開雙眼,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微笑:“曦明之子...你終于來了...”
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震得葉斕曦頭痛欲裂。更可怕的是,體內的“燭陰”血脈開始暴動,與西王母神血激烈沖突!他跪倒在地,全身肌肉痙攣,皮膚下的血管時金時黑,如同兩條巨龍在體內廝殺。
“抗拒你的血脈...即是抗拒你自己...”鏡中的聲音繼續蠱惑,“釋放我...你將獲得無上力量...救回你的母親...為葉流云報仇...”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在心頭。葉斕曦眼前浮現出葉流云化為金粉的畫面,郢都葉府滿門被屠的場景,還有玄夜獨自斷后的背影...憤怒和仇恨如潮水般涌來,為“燭陰”血脈提供了更多養分。
黑氣開始從葉斕曦七竅中滲出,在頭頂凝聚成一條小蛇的形狀。鑰匙紋飾的光芒逐漸暗淡,眼看就要被徹底壓制...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一個清靈的女聲突然在溶洞中響起,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那聲音吟誦的是楚地古老的凈心咒,每個音節都如同清泉流過灼熱的心田。
“微風無起,波瀾不驚...”
鈴鐺聲越來越近,葉斕曦勉強抬頭,看到一個白衣少女從溶洞另一端走來。她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烏黑的長發用一根銀簪松松挽起,素白的巫女服上繡著淡青色云紋。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那串青銅鈴鐺,每走一步都發出悅耳的聲響,與咒文形成奇妙的共鳴。
“沈...家...凈心咒...”葉斕曦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他認出了這咒文的來歷——楚國沈氏巫醫一族的秘傳,當年葉流云曾提到過。
少女走到銅鏡前,鈴鐺聲突然變得急促。她左手持鈴,右手捏訣,在鏡面上畫出一個復雜的符文。符文亮起藍光,鏡中的“燭陰”影像頓時扭曲起來。
“伏惟天地,正氣長存!”
隨著最后一句咒文喝出,少女將鈴鐺猛地按在鏡面上!清脆的鈴聲如同實質的波浪擴散開來,鏡中的黑影發出不甘的嘶吼,最終消散無蹤。葉斕曦感到那股吸力突然消失,手指終于從鏡中脫出,整個人向后跌坐在地。
“你沒事吧?”少女收起鈴鐺,蹲下身查看葉斕曦的情況。她脖頸間掛著一枚青玉墜子,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近距離看,她的面容更加清晰——不是那種驚艷的美,而是如山水畫般的清秀淡雅。眉如遠山,眸若點漆,右眼角有一顆小小的淚痣,平添幾分靈動。
“多謝相救。”葉斕曦喘息著坐直身體,“你是...”
“沈倩兮。”少女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楚國沈氏巫醫末裔。我祖父沈無咎與你養父葉流云是至交。”
葉斕曦心頭一震。沈無咎這個名字他聽葉流云提起過,是楚國最負盛名的巫醫,郢都陷落時因拒絕為秦軍療傷而被處死。
“你怎么會在這里?”
沈倩兮從腰間取下一個錦囊,倒出幾粒藥丸:“先服下這個,穩定血脈。你體內的兩股力量沖突太劇烈了。”
藥丸呈青白兩色,散發著淡淡的蓮花香。葉斕曦吞下后,立刻感到一股清涼從喉嚨擴散到四肢百骸,躁動的血脈漸漸平靜下來。
“我奉祖父遺命,在此等候'鑰匙'。”沈倩兮收起錦囊,聲音輕柔卻堅定,“十年前祖父預見到今日之劫,將半部《靈樞秘要》和一封密信托付給我,讓我在昆侖秘境開啟時前來相助。”
她從袖中取出一方疊得整整齊齊的絲帕:“這是瑤光殿下被困太虛鏡前,托人帶給我祖父的'織魂錦帕',上面用巫咸文繡著重要信息。”
葉斕曦接過絲帕,手指微微發抖。絲帕質地奇特,似絹非絹,觸手冰涼。當他嘗試展開時,帕上突然浮現出淡淡的金色文字,但轉瞬即逝,根本無法辨認。
“需要特定的咒語和時辰才能顯現全部內容。”沈倩兮解釋道,“據祖父說,上面記載了關于太虛鏡和'燭陰'的關鍵秘密。”
葉斕曦小心地將絲帕收入懷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剛才說半部《靈樞秘要》?還有半部呢?”
“在葉流云大人手中。”沈倩兮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兩部合一,才是完整的巫醫圣典。祖父說,若有一日你血脈覺醒遇到阻礙,這半部秘要或許能幫上忙。”
她剛要詳細說明,銅鏡突然再次震動起來!鏡面如同水波般蕩漾,映出的不再是溶洞景象,而是一條通往山巔的石階,兩側是萬丈深淵。
“秘境之路開啟了!”沈倩兮站起身,“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月無殤的人隨時可能突破外圍防線。”
葉斕曦勉強站起,發現體內的兩股力量在藥丸作用下達到了微妙的平衡,不再互相沖撞。額頭的鑰匙紋飾重新亮起,但這次是金黑相間的光芒。
“我們?”他看向沈倩兮,“你也要去?”
“當然。”少女理所當然地點頭,玉墜在胸前微微晃動,“開啟西王母宮需要三鑰不假,但內部機關重重,沒有巫醫指引,你連第一道門都過不去。”
她的話有理有據,但葉斕曦仍猶豫不決。前方的危險難以預料,讓一個剛認識的少女涉險...
“別小看我。”沈倩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輕晃了晃鈴鐺,“沈氏巫醫世代侍奉西王母,我對秘境了解不比你少。何況...”她突然壓低聲音,“錦帕上的信息,只有我能解讀完整。”
銅鏡的波動越來越劇烈,通道開始變得不穩定。時間緊迫,葉斕曦不得不點頭同意:“跟緊我,遇到危險立刻撤退。”
沈倩兮嫣然一笑,酒窩再次浮現:“該說這話的是我,'鑰匙'大人。”
兩人一前一后穿過銅鏡。剎那間天旋地轉,等視線恢復時,已經站在那條狹窄的石階上。身后銅鏡的影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萬丈懸崖;前方石階蜿蜒向上,沒入云海之中。
“跟緊邊緣,別往下看。”沈倩兮提醒道,“昆侖天梯看似實體,實則半虛半實,心志不堅者會踏空墜落。”
她走在前面,鈴鐺聲有節奏地響著,莫名讓人心安。葉斕曦注意到她步伐奇特,每一步都恰好踏在石階的特定位置,像是在遵循某種古老的規律。
“這是'禹步'。”察覺到他的疑惑,沈倩兮頭也不回地解釋,“上古時期大禹治水時創立的步法,能避開靈脈中的兇險節點。”
石階越來越陡,空氣也逐漸稀薄。四周云氣繚繞,偶爾散開時能看到下方綿延的群山,如同微縮的沙盤。葉斕曦體內的血脈之力隨著海拔升高而越發活躍,尤其是經過某些轉彎處時,鑰匙紋飾會突然發燙,仿佛在提醒什么。
“我們到了第一個考驗處。”沈倩兮突然停下腳步。
前方石階中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僅容一人通過的獨木橋,橫跨在深不見底的峽谷之上。橋頭立著兩尊石像,左邊是鳥首人身的怪物,右邊則是人首蛇身的異獸。
“開明獸與陸吾,昆侖的守門神。”沈倩兮恭敬地向石像行禮,“要通過此橋,需回答它們的提問。”
話音剛落,兩尊石像的眼睛突然亮起紅光!鳥首石像的喙部開合,發出刺耳的聲音:“來者何人?”
葉斕曦上前一步:“葉斕曦,巫咸之子,攜西王母血脈前來。”
人首石像接著問道:“所求何事?”
“尋西王母宮,封印'燭陰',救母脫困。”
兩尊石像沉默片刻,然后同時開口:“過橋需答:何為至善?何為至惡?”
這問題出乎意料地簡單,卻又深不可測。葉斕曦沉思片刻,突然想到葉流云的教導。
“至善者,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至惡者,明知可為而不為。”
石像眼中的紅光閃爍了幾下,鳥首突然轉向沈倩兮:“巫醫之女,汝又為何而來?”
沈倩兮不卑不亢:“踐行祖訓,匡扶正道。”
“若代價是性命呢?”
“雖九死其猶未悔。”
石像再次沉默。良久,人首石像緩緩點頭:“答案被接受。但記住,過橋時不可回頭,不可停步,否則萬劫不復。”
獨木橋上的霧氣散開了,露出斑駁的橋身。沈倩兮深吸一口氣,率先踏上橋面。葉斕曦緊隨其后,盡量不去看兩側的深淵。
走到橋中央時,異變突生!橋下云海中突然伸出無數蒼白的手臂,試圖抓住兩人的腳踝!同時,身后傳來葉流云的聲音:“斕曦,回來!危險!”
葉斕曦渾身一僵,差點回頭。千鈞一發之際,沈倩兮的鈴鐺聲及時響起:“是幻聽!別上當!”
她加快腳步,葉斕曦也強迫自己繼續前進。蒼白手臂抓到他們時,卻被鑰匙紋飾和玉墜發出的光芒灼傷,縮了回去。喊聲漸漸消失,兩人終于到達對岸。
“第一個考驗而已。”沈倩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后面還有更難的。”
接下來的路程果然如她所說。他們經歷了能照出內心恐懼的“心鏡洞”,走過了每一步都會改變方向的“迷魂廊“,最后來到一處平臺,前方是三扇并排的石門,分別刻著“天”、“地”、“人”三個古篆。
“三才門。”沈倩兮研究著門上的紋路,“必須選對正確的門才能繼續前進。選錯了...”
“會怎樣?”
“會被傳送到昆侖山的隨機位置,再也找不到正確路徑。”她指向“人”門,“根據《靈樞秘要》記載,西王母最重人倫,當走此門。”
葉斕曦卻搖頭:“不,該走'地'門。”
“為什么?”
“三鑰合一后,我能在靠近正確道路時感應到。”他指著額頭的紋飾,“現在它對著'地'門反應最強烈。”
沈倩兮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你是'鑰匙',聽你的。”
葉斕曦推開“地”門,里面是一條向下的螺旋階梯,與預期的上山路截然相反。階梯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湖水晶瑩剔透,卻看不到底。湖中央有個小島,島上孤零零地立著一扇青銅門。
“弱水...”沈倩兮臉色發白,“鴻毛不浮的弱水!這怎么過去?”
葉斕曦走近湖邊,鑰匙紋飾突然劇烈發燙。他福至心靈,從懷中取出昆侖之鑰。鑰匙自動飛起,懸浮在湖面上方,投射出一道金光,在弱水上形成一條光之路。
“走!”他拉起沈倩兮的手踏上光路。
女孩的手柔軟卻有力,掌心有些常年搗藥留下的薄繭。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過光路,來到湖心島。青銅門上沒有鎖孔,只有三個凹槽,形狀與三鑰完全吻合。
葉斕曦取出星盤和蜀山之鑰,與昆侖之鑰一起放入凹槽。鑰匙剛一就位,立刻開始旋轉,門上的古老紋路逐一亮起,最終形成一個完整的星圖。
“退后!”他拉著沈倩兮后退幾步。
青銅門緩緩開啟,刺目的白光從門縫中溢出。當門完全打開時,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一座懸浮在虛空中的白玉宮殿,由七座虹橋與湖心島相連。宮殿周圍環繞著九輪明月般的圓環,緩緩旋轉。正門上方的匾額用上古文字書著三個大字:瑤池宮。
“西王母的行宮...”沈倩兮聲音顫抖,“我們找到了!”
葉斕曦剛要邁步,突然聽到身后傳來水聲。回頭一看,弱水湖面竟然沸騰起來,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在水下迅速接近!
“快進門!”他一把推開沈倩兮,自己卻被突然躍出水面的怪物撲倒!
那是一條巨蛇,足有水桶粗細,渾身鱗片漆黑如夜,只有腹部是慘白色。最駭人的是它的頭部——沒有眼睛,只有一張布滿利齒的血盆大口!
“盲蛇!”沈倩兮驚呼,“弱水的守護者!”
葉斕曦被蛇身緊緊纏住,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他奮力掙扎,調動體內力量,但巨蛇的鱗片似乎能吸收靈力,任何攻擊都如泥牛入海。
危急關頭,沈倩兮突然摘下玉墜,咬破手指將血滴在上面。玉墜頓時光芒大盛,化作一柄青色短劍!
“放開他!”
她嬌叱一聲,短劍精準刺入巨蛇七寸。蛇身劇烈扭動,發出刺耳的嘶叫,卻仍不松口。葉斕曦感到肋骨快要斷了,視線開始模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瑤池宮方向突然射來一道金光,正中巨蛇頭部。蛇身頓時僵直,然后如同沙雕般崩塌,化作無數黑色顆粒消散在空氣中。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宮殿中傳來:“既持三鑰而來,何須與看門小獸糾纏?”
葉斕曦艱難地爬起來,看到宮門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影。那人穿著素白長袍,長發如瀑,面容被一層薄霧籠罩,只有一雙金色的眼睛清晰可見。
沈倩兮立刻跪伏在地:“參見西王母娘娘!”
葉斕曦卻站著沒動,鑰匙紋飾傳來異常的波動——這人不是西王母!
“你不是西王母。”他直視那雙金眼,“你是誰?”
“眼力不錯。”對方輕笑一聲,薄霧散去,露出一張與瑤姬有七分相似的臉,“我是青鸞,西王母座下首徒,瑤池宮現任看守者。”
她轉身走向宮門:“跟我來吧,時間不多了。嬴政的血祭已經開始,'燭陰'的力量正在急速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