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了A城，繼續向西游歷，暫且記錄下一個城市為B城，以字母作為記號也是很懶的一行為了。

雖然來到這座城市的時間也不短了，但在這所城市的大多數時間，我都呆在一個固定的區域內。走過的城市越來越多，讓我漸漸失去了對新城市探索的興趣。最初的起點就記為Z城吧，或許那里會是旅途的終點也說不定。

離開Z城的原因，是玨的消失。

……

此刻的我，正在城市邊緣徘徊，我想要通過高速公路前往下一個城市，但是，我跟著一輛正在導航去高速的車不停地打轉。

當我考慮自己是否要像無頭蒼蠅，碰運氣去找收費站的時候，看到了這輛B城車牌的車，我確認他是在導航前往高速后，便無腦地跟著它走了。我聽到無休止的報錯提示音，實在不清楚是導航的問題，還是他的問題，當他第三次繞回同一個地方時，他終于肯停車，去問路旁便利店的店員，高速收費站的位置。

幸好他沒有特別的執拗，如果他繼續在這里兜兜轉轉，我就不得不放棄那些已經付出過的時間，另尋其他方法了。雖然時間很充裕，可是我并不想一直在這里一遍遍重復走過的路，更何況我還需要一直跟著開車的他，如果坐在車里至少不需要集中精力。

有了當地人的指引，高速收費站很快就出現在了眼前，收費站前的路口是一個三岔路口，蔥蔥的樹木挺立在路的兩側，遮掩了這條正確的道路。

通過ETC道閘，車輛提速向遠方駛去。

靈體有自身飛行速度的限制，在與剛剛的車對比看來，我目前能達到60千米的時速。最初的時候，哪怕在限速30的市區，我仍然趕不上車的速度，只有醒來的那一晚，出人意料的是我從海邊飛到市內并沒有花費很多的時間，就好像一個從山頂小心翼翼地向下走的人，突然翻了跟頭，如滾石一般，一直在顛簸，卻無法停下。

我沿著高速路慢慢地朝著目的地飄，身旁“脫韁的野馬”一個接一個飛馳而過。我夾在道路的凌厲和路旁的閑適中，不知為何，會想到白駒過隙這個成語，還有“以夢為馬，莫負韶華”之類的話語，對時間的感受變得越來越強烈，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油然而生。

……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嗎？”

“我已經20歲了！”

“我好累，真的好累。”

……

嘒嘒——

刺耳的蟬鳴聲襲入腦中，我這才發現已經飄過農田，路旁的景象也變換為樹林，我剛才在想什么？

話說，只有人才能在死后成為靈嗎？從醒來到現在，三年間，我沒有見過其他生物的靈，有沒有可能存在其他生物的靈，但是我們看不見呢？畢竟一般人也無法看到我們，排除王小明那種奇怪的個例。

說起來，我從來沒有聽其他靈說起過自己的愿望，畢竟是人家的私事，打聽起來也不方便，一直以來，我都是根據眼前景象的變化，來判斷這個愿望是什么。本來都已經快要將這件事放下了，王小明的事情又出現了。未知的許愿，隨后出現的奇怪景象。還有就是，許愿能力的極限是什么？原理我已經放棄追究，畢竟那種重新獲得本已經失去的腿，已經不是所謂的科學能夠解釋的奇跡了。

好麻煩，我過去的時間都在做了什么……

自從我確認了玨的消失后，生活變得一塌糊涂，而靈又不存在社會倫理之類的約束，也沒有生存必須的條件，干脆就那么沉淪。

如果我知曉許愿的方式的話，也許不錯，雖然想不到可以為誰許愿，但許愿后能夠消失的話，差不多是對我最好而言，最好的愿望了。

如果能早點到下一個城市也好，找到靈之后一定要盡可能地多問一些，畢竟現在在高速上什么都做不到……我忍不住向后張望，感受一下這種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凄涼感。

可是，為什么會有一個靈在向我這邊趕來？

“兄弟，你也上高速？我還是第一次在高速上碰到同行。”

“同行……”我有些無話可說，“我要去B城，走高速不容易迷路。”

“那我們一起吧，我的車在后面。”他伸出大拇指向后指了指。

“那你能教我怎么提高速度嗎？我時速最高才60，和你比，太慢了。”

“那取決于車的速度。”

“對啊，車是怎么回事？靈也有車？靈車嗎？”我開玩笑地說。

他用手拍了拍頭，顯然沒有想到我會理解錯誤，“我是說，我的牽絆之人正在開的車。”

“額，我沒有牽絆之人，所以，要不然你先走吧。”

“沒有牽絆之人？算了，等一會再細說，我的車過來了，你跟在我后面，快點。”

話音剛落，他就飛到我的正前方，隨后逐漸加快速度，同時保證我不會被他拉開距離，我的速度也漸漸得到提高，在速度提高至與車速相同時不再變化。

“看，尾流效應。”他得意的說道。

“這有點離譜吧。”靈體尾流多少沖擊了我的認知。不過對于這種現象，我早就學會了“習慣”。

“你剛才說沒有牽絆？”他問道。

“嗯，你可以理解為我是一個四處漂泊的靈。”我嘗試著解釋。

“管他呢，靈的現象其實已經相當奇怪了，在我去世之前從未想到會有這么一天。不太嚴謹，應該說成為了靈之前。”

“你剛剛說速度由車速決定是什么意思？”

“靈在牽絆之人周圍的一定區域內可自由移動，速度是無上限的，至少我無法測算出最高速度。大概率是為了能讓靈更容易呆在牽絆之人的身邊吧。”他說道。

“不過，兄弟，你對靈的了解也太少了吧，剛成為靈不久吧。”他繼續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成為靈的時間算是長還是短，不過已經三年了。”我回答道。

“不是吧？我才成為了靈一年左右。”他驚訝道。

“畢竟我和其他靈有些不一樣。”

他做出思考的模樣，“那你為什么要四處漂泊呢？”

“我想要對靈多一些了解。”

“這樣的話，聽說有一個城市有很多的靈，你也許可以去那里看一看。不過我也只是聽其他靈提到過，不了解具體的情況。”

“你知道具體的位置嗎？”

“我只知道向西走，其他消息就需要你自己去打聽了，不過附近的城市應該是很難有消息了，我是在去比較遠的地方的時候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