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奔波，第三天上午我們來到了靈界東北邊界的城市。

“你和這里的負責人熟嗎？”

我并不了解各個負責人之間的關系，外圍八個負責人應當相互認識，但散布其中的引靈點都是后來設立，各有責任，彼此間陌生應當是正常情況。

“除去墨哥，樂天哥是我見過最多的了。因為他們兩人關系很好，所以我跟墨哥學習時，就已經認識了。相比之下，其他負責人就比較陌生了，基本只見過兩三次。”余明書說道。

進入城市，這里的凄涼比起許墨那里有過之而無不及，或許說這里與世隔絕更合適。“

“明書，引靈點所在的城市都是這副模樣嗎？”我感慨地說道。

“外圍的引靈點現在應該都差不多是這樣了，以前不斷有靈進入靈界時，熟悉了環境的大家會向中部遷移，把這些地方留給新人，后來，進入的靈越來越少，可熟悉的人仍然會離開，慢慢就變成空城了。”

“引靈點的負責人有更換過嗎？”一種愁思涌上心頭迫使我問道。

“零散的引靈點有過更換，但是外圍八個引靈點的負責人一直是他們。”

“你有想過要離開嗎？”

“沒有。”

“為什么？”

“我還挺喜歡這件事的。”

許墨的引靈點是一間茶館，而常樂天的引靈點是一間小酒館，透過櫥窗看去，里面布滿了橘黃色的燈光，但卻沒有人。

“沒在？”我問身旁的余明書。

“可能在后面，我們繞過去。”他指了指酒館旁草地上的小路說道。

大概二三十米的距離，咚咚聲和吶喊聲從前方傳來。

“好球！”

轉過前面樹叢的拐角，六個人正在半個籃球場上揮灑汗水。

“哇哦！”

伴隨著籃筐的晃動聲，一個人扣籃后落地，當他轉過身來，正好看到我們，而余明書揮手向他示意，他向另外五人交代了幾句話就走了過來。

我們通過后門進入酒館，圍坐在一個高高的小圓桌旁。

“你好，我是玦。”我先說道。

“你好，我是常樂天。”他如我所想地說道。

“樂天哥，墨哥失聯了，研究所現在想讓你們先回去。”余明書說道。

“許墨失聯了？他不是去外界了嗎？”常樂天問道。

“是的，但是他沒有凍結自己的靈籍，距離最后一次消息已經過了兩個月了，我們是兩天前的確認的消息，隨后就趕來了。”余明書說。

“沒有凍結靈籍？”他說完，左手食指碰著筆尖陷入思考中。

過了大概十分鐘，他開口說道：“你們是第一個來找的我嗎？”

余明書接話道：“是，還有方一，他先去找吳雙姐了。”

“嗯，不過按吳雙的性格，她應該不會直接回去，雖然不確定她會怎么走，不過我們也盡可能地快一點找齊所有人回去比較好。兩個多月前，許墨曾經來找過我一次，他只說了要去外界調查一點事情，你們能先告訴我多一點細節嗎？”常樂天問道。

“我來說吧，起因是這樣的……。“

我把自己進入靈界后與許墨有關的事都說了一遍，常樂天靜靜地聽著，和他剛才在籃球場上飛躍的形象形成了很大的反差，一米九的身高此刻顯得十分穩重。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靈進入靈界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但何時徹底沒有靈進入卻沒有查出一個具體的時間，大家意識到這一點時，各處的引靈點已經發生了很多的變化。”

“為什么新靈數量減少到一定數量的時候大家沒有反應呢？”其實對于這一點，許墨和我說時，我就存有疑問，但那時忙于適應環境，并沒有尋求答案。

常樂天把雙手放在桌子上，說：“根據靈界創建以前的情況來看，我們認為靈的數量存在著一個上限，新靈的誕生會在已存在的靈消失后。而在靈界創建以后，靈消亡的速度明顯減緩，許愿之外，大家有了切身完成生前執念的機會，于是更多人選擇積累。當然，仍有很多事在我們竭盡全力過后，發現仍然無法實現，此時，許愿才再次成為我們的選擇。”

“如果靈誕生在距離靈界很遠的地方呢？他無法得到靈界的相關信息。”我回想自身的經歷，幾個月前我也還是一無所知的靈，哪怕現在對他們來說，也是新靈。

“靈界在創建時，其自身的規則中存在著吸引靈的一項，就像信息素一樣，它會告知外界的靈，它在這里。”常樂天解釋道。

“這個規則我不知道，但是我在外界時確實得知了靈界的存在。”余明書說道。

“很多事發現得太晚，以至于調查追溯細節變得不可能，我想新靈減少與所謂的‘牽絆之人’之間存在著聯系，但恐怕已經找不到能夠證明這些事的靈了。”常樂天嘆道。

“因為時間太久了嗎？”我問道。

“三十年了吧，在外界的靈應該早已換過好幾輪了。”常樂天說道。

“嗯。”我輕輕地說道。

他說的沒錯，現在在外的靈大多不會超過10年，他們或早或晚地為牽絆之人許下愿望，社會問題，身體健康，精神壓力，能為他們解決問題比起陪伴著放不下的人，更讓那些靈安心。

不知怎得，情緒突然有些低落，我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繼續說道：“這里的消息是外界的靈告訴我的，是不是說明那個規則仍然存在。”

“不一定，因為我們一直在主動向外傳遞靈界存在的信息，就像許墨這次到外界，我們也會到外界去散布消息，但并沒有吸引其他靈前來。”常樂天說。

我們三人繼續交換著已有的消息，但更多的是不斷建立一個推論，隨后推翻，最大的意義應該在于我獲得了靈界更多的信息，他們進一步了解了外界近兩年的狀況。

常樂天起身說：“那我們再勞累一下吧，明書，你帶著玦去找楊天樞，然后回靈都就好了，剩下的人交給我就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