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喜歡穿每天漿洗,熨的沒有一絲褶皺,領子挺立的白色小襯衫,外面再穿一身黑色緊身西裝,整個人精神飽滿。
喜鵲喜歡穿大碼寬松休閑服,松松垮垮,一星期也不洗一次衣服。
白楊每天洗澡,因為泛油的頭發會弄臟襯衣領,也會讓白楊渾身不舒服。
喜鵲一星期洗一次澡,臟了就洗洗頭了事,哪怕在新婚初夜的前一天,也就是把頭洗了一遍,白楊能夠嗅到喜鵲身上的味道,只有頻繁洗澡的人才能聞到不經常洗澡的人的汗酸味。喜鵲每天刷牙洗腳都嫌煩,皺皺巴巴的衣服在身體周圍像是多長出一圈贅肉。
白楊喜歡把家里打掃的干干凈凈,容不下地上有一根頭發。
喜鵲原來在家一星期才打掃一次家,和白楊在一起,喜鵲每天下班回家的任務就是看電視,從不做家務。
白楊喜歡吃味道寡淡的食物,熬出湯汁的羊肉加上細若游絲的面條放上姜絲加上青菜對白楊來說就是治愈美味,一小碗就滿足了。
喜鵲喜歡吃火鍋,以及各種調料豐富重口味的食物,大蔥,蒜,辣椒,是喜鵲吃飯喜愛的佐料,豬大腸是她的最愛。
到了喜鵲家里,白楊才發現所謂大胃王是什么。喜鵲家吃飯不用鍋,而是用一種又粗、又寬、又長的筒狀物,一桶才夠全家的食量。吃完飯,調料大到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調料味。
原來和白楊談戀愛的時候,喜鵲收斂了她的食量,減小了她的胃口,那段時間是她顏值最高的時刻,皮膚恢復了白嫩水靈,身體也變得苗條緊致。
如今,喜鵲要把從前虧掉的加倍補回來。喜鵲一天里吃的最多的時候就是晚上,除了八九點開始的晚飯,過了一個小時后,喜鵲又會下手幾塊蛋糕作為夜宵。
距離婚禮完成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喜鵲的肚子還沒有動靜。精明的喜鵲媽把喜鵲拉倒醫院檢查,是她的問題。
回家后,白楊發現喜鵲一家都在他家里,這家人展現了從未有過的熱情。往常都是喜鵲和白楊天天在白楊家吃午飯,現在喜鵲媽說:“女兒嫁出去好像潑出去的水,我想她想的要命,你們還是在你家吃四天,在我家吃三天吧。”
喜鵲媽繼而又是一頓夸:“剛結婚時候沒看出來,白楊身體太瘦,現在胖了點,這些女婿里面,白楊是一等一的。”
誰不喜歡表揚,白楊心里認為不是因為他,喜鵲就嫁不出去了,這個想法此刻茁壯成長。
面對喜鵲一家的畢恭畢敬,白楊沒做他想就同意了。
姜還是老的辣,白楊媽看出了喜鵲的好吃懶做,一有家務就躲在一邊,也教白楊做家務不必太過積極,這種情況下自己管自己就好。喜鵲的肚子老是沒有動靜,白楊媽問了喜鵲媽好幾遍,喜鵲媽沒辦法,只好從實招來。
喜鵲太胖了,又愛吃甜食,導致內分泌紊亂,需要調理一下。
白楊的心思泛的更濃了,喜鵲尖酸刻薄,希望她的堂姐妹們沒一樣比她好,可每個人都有優點和缺點,完美的人和永遠都贏的人生是不存在的。喜鵲憎恨其他人比她好的每一樣東西,這讓她常常活在痛苦與扭曲之中。
白楊心眼多,卻不是個壞人,喜鵲每日在他耳朵邊惡狠狠地詛咒每個堂姐妹,讓白楊對她的厭惡又加深了幾分。
先從誰下手呢,白楊首先想到了火二。喜鵲經常和火二打交道,在他面前說的最多的就是火二的那些破事,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這是喜鵲在家里對火二的稱呼。
白楊是個男人,女人認為男人是不會看上賤女人的,其實火二這種熱情奔放的類型,在男人心里還真是別有一種吸引力。
男人也有寂寞難耐的時候,這是婚外情的高發時期,像白楊這樣的男人,想要的情人需要具有兩種美好品質,一是便宜,二是好上手,火二同時具有了兩重優點。
在喜鵲苦熬中藥,積極備孕的時候,白楊若有若無的將多情的目光轉向火二。火二像一座靈敏的信號接收塔,開始和白楊眉來眼去。很快,哪怕沒有白楊的撩撥,火二也如同烈火焚身一般躁動不安,熱烈的纏著他。
火二太過容易上手,讓白楊失去了開始具有的濃厚興趣,繼而轉向木一。生了二胎的木一帶著孩子,呆若木雞的神游一上午,全然不顧孩子摔倒了還是口渴了。大伯母倒不擔心這些,她最能叮囑木一的是:“拉緊孩子,小心丟了。”
白楊開始對這位大堂姐還是有些距離的,沒有太多把握。有一次,堂姐妹們相聚于土土新買的樓房,木一讓兒子帶女兒下去玩,站在窗邊,像韓劇女主一般把大衣披在肩膀上,叫喚著讓兒子的大名,讓他帶好女兒,惹得路人頻頻回望,木一的表現好像是大姐帶著弟弟妹妹,而不是母親帶著兒女。
懂得女人心的白楊琢磨出了其中的道道,看來木一這樣的女人只是悶騷,呆滯的眼神下,掩蓋著一顆躁動的心。她不情愿和兒子女兒同框,是怕別人看出來她有這么大的孩子,她站在樓上叫喚,是想讓路人側目,也想讓人以為兒子是她的兄弟,這個小區里能買起房的家境一定不錯,說不定哪個中年富豪就被她所吸引,娶了她呢。
白楊沖木一笑了笑,給她端茶遞水,無微不至,臨走還沖她回眸一笑。這一舉動,把木一震的麻酥酥,暈乎乎,沒想到她如此魅力無窮,就連比她小幾歲的白楊還鐘情于她,這要是當年白楊先遇到的是她,那一定就會娶她,沒喜鵲什么事了。
以后家族聚會的時候,就會看到火二猶如花蝴蝶眷戀花朵般,纏纏綿綿于白楊左右,木一眼神發直,直勾勾的盯著白楊,面色潮紅。喜鵲一家早把這番景色盡收眼底,只能咬碎了牙,把苦水吞下。木一火二驕傲的無以復加,高聲說著話,喜鵲沉默的吃著飯,仿佛什么都沒發生。
終于,在努力了一年半的時間,喜鵲懷孕了,生下了一個男孩。
白楊已經享受了無邊的自由,再也不想回到原來束縛的牢籠。回家成了最艱難的抉擇,白楊去A市找了工作,和喜鵲做了異地夫妻,就算假期回來大多數時候也是在外喝酒。
白楊的微信上頭像是一個人伸手去探那片白云,正如他渴望的自由,背景是一只鳥站在陸地和水的分界線上,進退兩難,他此刻也沒法抉擇,一邊是家庭兒子責任,一邊又是和婚前截然不同的喜鵲,每多相處一分,就將她認得更清。
木一和火二再也不能滿足白楊的雄心壯志,白楊轉向了水四。他擁有必勝的信心,喜鵲對水四的定義就是嫁不出去的書呆子老處女,他謀劃了一番,更覺得對付水四簡直是唾手可得。唉,這該死的魅力。
再次聚會的時候,白楊像上世紀的紳士般微微鞠躬,給水四手上印上一個輕柔的吻,該死,太得意忘形了,其他人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沒辦法,他裝作有些微醺的樣子,也吻了大伯母的手,總算是掩蓋了。水四看著白楊,她不喜歡這么女性化的男人,還是喜歡那種比較爺們的,看著他矯揉造作,水四只能故作鎮定,把厭惡遮蓋。
白楊以為她太害羞,不死心的在臨走的時候和走在最后的水四并肩走在了一起,也不害怕三叔的詫異目光,借著酒勁,要和水四擊掌。水四勉強應付了一下,冷冷的看著白楊,從他的腳打量到頭,白楊仿佛泡在冷水里,寒氣從皮膚滲透到骨子里,簡直是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