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媽可以肆意的捉弄大伯母,也可以對奶奶兩副嘴臉,還可以給三叔出鬼主意把一家人搞得雞飛狗跳,偏偏唯獨忌憚四叔和四嬸。
為什么呢?四叔家住在首府A市,是無數人向往的地方。喜鵲媽也曾經想讓喜鵲去試試,四叔從事房地產行業,沒準能給喜鵲介紹個有錢人。為此,喜鵲媽也乖覺的付出了不少,每次四叔來的時候路過他們家就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哪怕四叔一毛不拔喜鵲媽也帶頭給四叔家孩子壓歲錢。
這一舉動也拉攏了四叔一家,使他們成為堅定的喜鵲黨。
等到喜鵲媽想要回報的時候,四叔一家的表現卻不盡人意。喜鵲考上大學那年,喜鵲媽就帶著喜鵲去A市串門,四叔在喜鵲家吃的是排骨,喜鵲在四叔家吃的是蛋炒飯,四嬸干脆以旅游為由,躲了起來,還把爹媽放在自己家,美其名曰是給孩子做飯。
喜鵲媽和喜鵲是想住在四叔家,難卻難在四叔家根本沒有房間,賓館的房價又讓她們肉疼,才住了一天的喜鵲媽和喜鵲只能打道回府。四叔壓根沒有挽留的意思,說起喜鵲的未來,四叔只是用挺好、不錯之類的模糊字眼打發過去,喜鵲媽滿腔的怒火熊熊燃燒。
回去,喜鵲媽就在奶奶面前破口大罵了一個小時四叔四嬸,奶奶這個傳聲筒當的很稱職,沒過幾天就傳達給了四叔核心精髓。從此以后,四叔路過喜鵲家,再也沒敢打留宿吃飯的主意。
喜鵲媽恨透了白眼狼四叔,但她沒有蠢到要當面罵人的地步。像這么招人恨的事,讓和奶奶住在一個院子里,每次被迫無奈招待四叔的大伯母來做,是最合適的了。
再加上四叔四嬸自以為是,認為他們是從大城市來的,所有人都應該討好他們。動不動沒有活干了就來這些兄弟姐妹家里挨家挨戶各住一個月,米面糧油全是白吃白喝,別人想去他們家又每次都被推脫掉,這單箭頭的付出擱誰那里都不可能永久成立。
奶奶開始也企盼這個勤勞孝順的四兒子能把她帶到大城市,四叔為此也有所付出。每當奶奶討厭誰的時候,四叔和四嬸也對這個人惡語相向,到后來甚至四叔和四嬸就像古時候的丫鬟一般,每次腿腳利索的奶奶出場時,就摻扶左右。
奶奶看不慣四嬸過得好,亂花錢,次次在四叔面前提醒,四叔也應和著說看不慣四嬸。哪知道,四嬸走南闖北的本事讓她有的是手腕對付奶奶。四叔和四嬸有一次農忙的時候回來,他們不僅不幫忙,還每天十點起床,可憐了奶奶爺爺,中午做飯就已經夠累的了,還得把早上的鍋碗洗干凈。吃完飯,四嬸率先提議:“老太太洗鍋,鍛煉鍛煉身體。”四叔縮在一旁,一切聽從老婆的最高旨意,不敢有半分違背。
如果說洗鍋門讓奶奶對四叔有些失望,那么為了考驗四叔,奶奶過年說身體不舒服,躺在了床上,而四叔卻在大聲教育一眾不孝兄弟之后,一溜煙就跑回A市的行為就讓奶奶徹底失望。她平時看在四叔貼心愛干活的分上沒少給四叔補貼錢,看來是打了水漂了,她被看似孝順聽話的四叔耍了,根本沒有可能去A市。
這天,是四叔回來的日子,天高云淡,望盡南飛燕。四叔提前一天就在家族群里發了這個消息,眾人靜悄悄的,假裝什么都沒有看到。第二天,10:00,四叔正式啟程,又發了位置圖,已經到達了B市,還是沒有人發言。12:00,四叔發微信:“已經到了a鎮。”還想繼續裝聾作啞的姑姑憋不住了,這是要來她家的節奏啊,無奈發微信:“我剛從玉米地回來,才看到,你們是去奶奶家還是來我家?”
四嬸趕忙抓住機會,道:“姐姐,我們半個小時后到,先到你家吃飯,然后去媽媽那里。”
在屏幕前的眾人忙舒了口氣,兩位大爺終于不用來自己家了。
奶奶對四叔和四嬸早已非常不滿,這時候又知道沒希望靠四叔養老,就更沒什么好臉色了。四叔和四嬸給奶奶買了新衣服穿上,還郵寄了水果,看似孝心滿滿的舉動,卻以白吃白喝幾個月為代價,自然是不劃算的。
但是奶奶并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免得四叔以后徹底不給她掏養老錢怎么辦?奶奶不鬧不意味著沒人鬧,奶奶不翻臉不意味著沒辦法。
這不,前腳聽到四叔回來的消息,后腳奶奶就讓爺爺住在四叔每次住的房間,奶奶則臥倒在她的臥室里,儼然是生病的樣子。所以四叔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奶奶和爺爺都氣沖沖的,剛吵了架一般,兩人分居于兩個僅有的臥室里,誰也不想理誰。
奶奶家是住不成了,四叔四嬸把奶奶扶起,她給了四嬸少有的好臉色,開始告狀:“爺爺不好好喂雞,害的雞死了,她不讓爺爺住四叔那屋,爺爺死活要去那里住,怎么都勸不動。”
四叔給這個繼父一頓教訓,可爺爺卻一定要呆在那里。大伯母幸災樂禍的看笑話,沒想到最終四叔和四嬸還是被大伯父請到家里,住了下來。這下大伯母吃瓜吃到了自己頭上,瞬間晴轉陰,四叔和四嬸走到哪里,她就掃地掃到哪里。
倒霉還在后面,爺爺奶奶居然連飯都不做了,一大家的人全部聚到大伯母家吃飯。火二沉不住氣,罵罵咧咧都要撕破臉了,四叔再臉皮厚也撐不住了,還是四嬸有辦法,她拿出了新買的衣服,暫時給火二穿上,連連夸她是家里最漂亮的女孩,總算平息了這波怒火。
大伯母家太不好待了,四叔一家并不死心,A市到a鎮的油費都要花幾百塊,這么貿然就走了實在太虧。四叔又在群里面發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定位,既不是奶奶家,也不是姑姑家。
這些人都是好樣的,在關鍵的時候扼住了想要東問西問的好奇心,依舊是靜悄悄。
四叔和四嬸在堅持了五天以后,灰溜溜的回去了。經過喜鵲家,四叔還是依依不舍的發了定位,這個嘴甜的侄女也許會留他一程。14:00,沒人說話。15:00,土土的老婆發了小寶寶的照片,木一和火二連夸可愛。四叔插嘴,換來的是眾人如喜鵲受驚般散去,沉默。16:00,四叔發了在服務區自助餐廳的定位。
沉默是金,沉默啊沉默,這接二連三的沉默,讓人想起徐志摩的那首詩“悄悄是別離的笙簫,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到了19:00,三個小時沒發表評論的四嬸發了:“親,我們已經到單位了。”
喜鵲第一個秒回:“太累了,一定要好好休息,注意身體呀!”
四嬸沒有回復,只和火二聊了一句給兒子的快遞發了嗎。
其他人也接二連三的說了和喜鵲類似的話,四叔四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