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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金絲銀條

  • 掌牧天下
  • 指東話西
  • 3025字
  • 2021-04-29 18:00:00

此時的張咸因為喝飽了酒,早就沒有了開宴前的焦躁神情。

“待我看看。”張咸一邊說一邊仔細(xì)的打量了陸云手中的清炒豆芽菜。

要說這清炒豆芽菜因為價格便宜,制作簡單所以是大周百姓家的一道尋常吃食,尤其像張氏兄弟這樣的沒有金錢觀念弄得自己比百姓還窮苦的名士來說,更是頓頓都離不了。

張咸端詳清炒豆芽菜半天,也沒看出有什么不同,不由的搖搖頭示意自己看不出來,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陸云依舊站在自己面前并沒有離開的意思,便用手捏起盤中的一根豆芽菜放到了燈前。

張咸瞇著眼仔細(xì)端詳著手中的豆芽菜,眼睛忽的就亮了起來。

“這豆芽菜內(nèi)部居然有根金線!”

“張神解好眼力,不過著如意菜中的可不是金線?!?

這讓張咸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來,追問道:“不是金線是什么?”

“張神解何不親自嘗嘗?”

張咸狐疑的看著陸云,在陸云鼓勵的眼神下將信將疑的把菜放入了口中。

只嚼了幾下,一股清香之氣直通心竅緊接著濃郁的肉香味就充滿了口腔,同時他臉上的懷疑之色已經(jīng)被喜悅?cè)〈恕?

“這不是清炒豆芽菜,這里面有肉”

“是雞肉。”陸云微笑的點點頭。

陸云的回答顯然超出了張咸的認(rèn)知范疇,眼前這盤菜少說也有幾百根豆芽菜,以陸家的能力給盤中的數(shù)百根豆芽菜都插入金線雖說不容易但也并非做不到,頂多是多費些時間罷了。

可雞絲要比金線軟的多,要在不破壞豆芽菜的情況下插入雞絲,其難度簡直讓張咸無法想象。

“陸公子,這雞絲是如何被塞進(jìn)這小小的豆芽菜中的?”

張咸的一句“陸公子”讓陸云倍感意外,張咸可是以放蕩任性而著稱的當(dāng)代名士,就連見了九卿之一的廷尉荀大人也是直呼其名,現(xiàn)在卻對自己用上了尊稱,這讓陸云心里泛起一絲得意。

陸云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指著盤子中的菜。

“這菜的精髓是吃肉不見肉,最考驗一個廚師的刀工和定力?!?

張咸十分認(rèn)同的所說的話止不住的點頭。

陸云伸出一根手指說道:“首先是要把雞肉剁成肉泥,要達(dá)到微小如塵的地步。”

然后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然后選擇最粗的豆芽,剪掉頭尾兩端,穿針引線,用白線纏上肉泥,順著針線穿入豆芽內(nèi)”

當(dāng)陸云伸出第三根手指后,聲音明顯比前兩次都大了。

“灌好肉的豆芽放在漏勺上,將燒得滾燙的熱油往上淋,一邊淋一邊抖摟,顏色漸漸透明的時候,撒上鹽,一直到豆芽透亮才倒入盤中,如果張神解有興趣可以自己回去嘗試一下?!?

聽到這話的張咸連連擺手:“光剁肉和穿線這兩步,我就做不到,怎么能把這道菜做出來?看來張某是沒口福了?!?

“張神解哪里話?只要你想吃陸云就管夠,不但菜管夠,雪融一定也讓你喝個盡興。”

張咸是酒鬼一個,垂涎已久陸家的雪融酒,陸云的話正中他的下懷,便把碗里的酒一飲而盡。

“那以后可要多多叨擾了?!?

“我就是客氣客氣怎么還當(dāng)真了,真是個酒膩子。”陸云心中嘀咕了一句。

暗暗吐槽完酒鬼張咸后,陸云把菜又放回了趙守正的桌上。

“老師,學(xué)生的這份心意您老人家可愿意笑納?”

趙守正非常滿意陸云今天在壽宴上的所作所為,他先是借碧云牡丹暗示寒門之中也有絕品,再用別具匠心的方法把一道尋常青菜做到可以登上大雅之堂,這兩件事都表明在陸云的眼里

寒門和世族都是一樣的,像陸云這樣的世族公子能有這樣的想法是不容易的,這正中趙守正的下懷。

“可以,可以,老夫為什么要拒絕呢?”趙守正高興的連花白的胡子都飛舞了起來就向年輕了十歲似的,便夾了一口菜放到口里。

“這清香過后即是肉香,果然是讓人食指大動的好菜,只是不知這道菜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這菜名叫金絲銀條?!?

聽到菜名后,趙守正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不過瞬間就被喜悅給取代了。

“金絲銀條,金絲銀條,好名字貼切的很?!闭f完趙守正話鋒突然一轉(zhuǎn)

“不過,雖說圣人有言:食不厭精膾不厭細(xì),可儒門弟子只會做菜還是不行,今天老夫就要考考你的文才?!?

然后他捋著花白的胡子微笑的指著桌上的金絲銀條。

“今天咱們就以這金絲銀條為題作詩一首,以助酒興如何?”

書到用時方恨少!

陸云當(dāng)然知道如果可以趙守正的詩自然是能博得滿堂喝彩,可自己的實力不允許啊。

要說吃喝玩樂陸云倒是都能應(yīng)付,可這琴棋書畫里也就棋這一項還勉強拿的出手。

可老師的話已經(jīng)說出來了,又不能反悔,這可讓陸云尷尬了。

“老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然是助興之作,不如也讓大家都參與進(jìn)來,一起熱鬧?!?

其實剛才趙守正的話一出口,他自己就后悔了,他自己本來就是陸云的學(xué)院的學(xué)正,陸云的學(xué)業(yè)情況他是一清二楚,每次測試,陸云的成績排名,就是就參加測試學(xué)生的人數(shù)。

曾經(jīng)教導(dǎo)陸云學(xué)習(xí)的先生帶弟子去外出游玩,途經(jīng)吳山,見其山勢挺拔,奇峰突兀就讓弟子們以吳山為題作詩,結(jié)果陸云就有了人生中第一篇被人傳唱一時的大作。

遠(yuǎn)看吳山綠糊糊,上頭細(xì)來下頭粗。如把吳山倒過來,下頭細(xì)來上頭粗。

這只是陸云初出茅廬的作品,雖然傳唱一時,但很快就消失了,真正讓陸云在吳州詩壇創(chuàng)出名號的是另一首詩。

還是教導(dǎo)陸云學(xué)習(xí)的那位先生,只不過這次不是以吳山為題作詩了,而是先生成親,弟子們?yōu)橄壬R喜,因為都是文人,所以弟子們就寫詩為先生賀喜再去老師家拜訪,陸云自然也不能免俗,陸云有了之前吳山詩的前車之鑒,加上又有充分的時間的準(zhǔn)備,一篇驚世駭俗轟動吳州的新婚詩就誕生了。

房前鑼鼓響叮咚,新娘羞坐花轎中。今日洞房花燭夜,玉簪剔破海棠紅。

就問你們服不服?

咱們陸公子這首大作,前兩句寫出了新娘的嬌羞無限,后兩句寫出新郎的喜悅之情,尤其是最后一句的點睛之筆,簡直把這首詩寫活了。

簡直是聞?wù)叽笮?,見者辣眼睛,以至于喜獲這首詩的先生更是在接到詩的當(dāng)天就高興的昏死過去。

有了陸云兩次的前車之鑒,趙守正為免陸尚高興的昏死過去,也怕陸云再次摧毀……,也怕吳州詩壇再添新作,趕緊就答應(yīng)了陸云和眾賓客一起作詩的要求。

“金鉤珊瑚甜酸香?!壁w守正說完就向老師提問后一樣看四周的眾位世族子弟。

等了半天,竟沒有人向下接詩,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原本還在觥籌交錯的眾多世族子弟,現(xiàn)在竟然都停止了各自的推杯換盞行酒劃拳。

有的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有的看著自己的桌子,還有人直接就趴在桌上乎乎大睡起來,就是沒有一個抬頭看自己。

“還以為他們長大了會有什么改觀,沒想到和在書院讀書的時候一樣。”他心中暗道,

看到自己曾經(jīng)的弟子們?nèi)绱藷o能,他現(xiàn)在也是毫無辦法,只能無奈的把眼光投向了身旁的名士張氏兄弟。

喝飽了酒的張家兄弟,可謂是耳聰目明,頭腦清醒,在趙守正看向他們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他的意思。

原本他們并不想出頭,吳州的世族中的爭奪與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他們兩個人的憂國憂民的名士風(fēng)范早就在長期的貶官生涯里被磨沒了,對于現(xiàn)在的他們來說,喝酒才是最重要的。

可有著“吳州圣人”之稱的趙學(xué)正向他們兩人投來求助的目光,再加上陸府的熱情款待,他們也不好就把老先生架在哪里,于是兄弟二人相視一眼,心中便有了主意。

只見哥哥張咸抿了口碗中的雪融酒然后閉上眼睛用筷子在桌面上輕敲起來,

筷子敲擊桌面的嗒嗒聲在大廳中響起來,漸漸的眾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張咸身上。

“張神解好像并不是隨便筷子好像并不是隨便敲的?!?

“我的覺得也是,這好像他自己那首天下聞名的破陣曲中的鼓點?!?

“想不到你小子長進(jìn)了不少,居然還通音律了,在書院的時候你不是連先生的話都聽不明白嗎?”

“你少胡說,我最后考評可是中上,怎么能連先生的話都聽不懂,不信你和哦一起去找先生問個明白?!?

“中上算什么?我還上下呢!我驕傲了嗎?”

“你們兩個家伙別說了,學(xué)正大人才不想見到你們兩個家伙。噓!張神解敲完了?!?

隨著最后一聲敲擊聲戛然而止,張咸的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落到桌上,他的眼睛慢慢睜開了。

他先是對弟弟張孚點頭微笑,然后起身向趙守正施禮后朗聲道。

“詩禮銀杏燴瓊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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