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殯的那一天,付囂的車始終跟在送喪的隊伍后。陸嬈知道這是付囂無聲的警告,如果自己不去見他,他一定會有所行動。
趁著大家不主意,陸嬈退出了送喪的隊伍。
看見陸嬈向這邊走來,帥府的車穩穩的停下,車門也被打開了。
陸嬈坐進車里,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毫無破綻。
付囂將陸嬈攬入懷中,他原本是憋著火的,但當陸嬈瘦弱的身子靠在他懷里的那一刻,他再也生不起氣來。
“余婷的尸體在哪兒?”
“按照慣例,還停在警察廳的停尸房等待親屬認領。但我想她在之城也沒有什么親屬,估計兩三天后就會被送到城外隨便埋了。”
“能不能讓我接她走。”
“隨便你。”付囂并不在乎余婷的尸體如何處理,這人只有活著的時候會礙眼礙事,死了以后就沒有再去費心神的價值了。
“送喪不吉利,你怎么來了。”
“我來接你。”付囂還不知道陸嬈對他只剩下防備了,在他看來,陸嬈嫁給祁銘就是為了報恩,如今祁銘已經死了,陸嬈自然就自由了。
“我還不能跟你走,祁銘尸骨未寒,我要為他守孝。”
付囂立刻急了,捏著陸嬈的肩膀讓她面對著自己:“你們連一天的夫妻都不曾做過,你為他守的什么孝?!”
陸嬈平靜的看著付囂的眼睛,神情自若,一字一句地告訴付囂:“我們明媒正娶,哪怕沒有夫妻之實,我也是他祁銘的妻子,他也是我陸嬈的丈夫。”
“陸嬈,你到底怎么了?!自從那天以后你就變了,你做的這些事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付囂隱約有一種不好的猜想,是不是她已經知道了……
不可能,如果她已經知道了,她必定會跟自己反目成仇,哪怕是因為自知沒有能力與自己對抗而不得不隱忍,她也一定會視自己為洪水猛獸,避之不及的。
陸嬈伸手為付囂揉了揉緊皺的眉心,溫柔的聲音誘哄著付囂放下戒心:“我知道你怎么想,但你放心,我絕不辜負你對我的一片真情……”
仿佛中邪一般,付囂不惱不鬧了,扣住陸嬈的后腦,急切的吻上了她的唇。
目送付囂的車遠去,陸嬈用力的抹了抹嘴,目光冰冷,神色淡然。她早就不是那個任由他們戲耍的陸嬈了,只是他們還不知道。
忙完祁銘的喪事后,陸嬈帶著兩個人去了警察廳,警察廳的人認識她,連忙通知了廳長。
廳長也十分為難,陸嬈要帶走的那具尸體跟她沒有直接親屬關系,按照規矩是不符合認領條件的。
這件事放在以前,他一定痛痛快快給陸嬈開后門,別說一具無人認領的尸體了,就算陸嬈要炸了停尸間都無所謂。
那時陸嬈是少帥付囂的心上寵,恨不得全城的人都知道付囂把陸嬈當眼珠子一般珍惜,可就在大家都認為陸嬈即將嫁進帥府時,她不聲不響的勾搭上了祁家那個病秧子,毫無鋪墊的甩了少帥,明媒正娶堂堂正正的嫁進了祁家,成了祁家大少奶奶。
現在她和少帥之間恐怕已經關系緊張了吧……
“陸小姐,不,祁大少奶奶,警察廳有警察廳的規矩,你還是回去吧。”
“我今天來是經過付囂同意的,我勸您先給付少帥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再決定要不要趕我走吧。”
打完電話回來,廳長頭上已經帶了汗,這陸嬈真是個神人!甩了付囂以后還能讓付囂對她百依百順!
剛剛付囂怎么說的來著?
陸嬈就是我!誰敢為難她就是打我付囂的臉!
停尸房里,陸嬈終于再次見到了余婷。
“她的驗尸報告呢?”
“驗尸報告,有!這就給您找!還有,這個人身上的致命傷只有一槍,這是從她身體里挖出來的彈殼。”廳長將兩張驗尸報告和一枚用小袋子裝著的彈殼雙手遞給陸嬈,對陸嬈畢恭畢敬。
“我知道了,今天我來過的事,問過的話,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陸嬈掃了廳長一眼,壓低聲音威脅道:“如果走漏了風聲,可不是我來找您的麻煩。”
“是是是,卑職明白!卑職保證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我能帶她走了嗎?”
“您請,您請。”
陸嬈叫人抬起余婷的尸體,離開了警察廳。
余婷,對不起,我來晚了,我這就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