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嬈將余婷的尸體帶回了郊外的宅子。這幾天,李隊長等人一直藏在這里。
“余婷是你們的人,她的尸體最后也應該交給你們,你們好好安葬她吧。這座宅子以后我不會再來,你們可以安心在這里工作。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李隊長抱著余婷的尸身,心如刀絞,淚如雨下。
為了組織的偉大事業,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對余婷的那份感情藏在心里,從不曾說出口。總以為以后的日子還很長,可如今余婷先一步而去,他不曾說出口的那些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陸嬈不免有些動容,她與余婷相處了那么久,多多少少能猜到余婷的心思的,余婷對這位李隊長一直有崇拜仰慕之心。
如今將她送到李隊長身邊,由李隊長親自安葬,若她地下有知,會高興的吧。
“現下H城其實也不太安全,如果你們想離開,我也可以為你們安排打點。或者有沒有其他什么事,我能幫上忙的,你們都可以跟我說。”
李隊長抹了一把淚,看向陸嬈:“麻煩你,給她置辦一口好一點的棺材,我們幾個實在是沒有辦法進城去。”
陸嬈點了點頭,她自然會幫忙辦好余婷的身后事,不單單為了兩個人之間的情分。
更為了,余婷是因她而死……
從余婷身體里挖出的那枚彈頭跟從祁銘身體里挖出來的彈頭不是一個型號,卻與付囂送給自己的那把配槍里所裝的子彈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余婷沒有死在日本人的槍下,而是死在了付囂的手里。
自己從日本回來后,余婷就一直不正常。陸嬈只怪自己沒有趁早發現,否則她也不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付囂滅了口。
余婷的墳建得很偏僻,李隊長說她喜歡安靜,找一塊偏僻點兒的地方就沒有人會打擾她了。
倚坐在余婷墓碑旁,李隊長從貼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張已經微微發白的照片,照片上梳著麻花辮的姑娘正是余婷:“余婷死前可有話留給我?”
余婷死前只說了付囂的事,確實不曾留什么話給他,但看著李隊長一往情深,陸嬈終究不忍心讓他失望。
“她希望咱們好好活下去…”
李隊長沒有去深究這話的真假,只是一個人沉浸在傷心中。
陸嬈不能久留,如果付囂的人發覺她離開城里太久追過來的話,李隊長他們就有危險了。
……
回到祁家,祁宸正在大門口等她。
“有事?”
祁宸并沒有什么事,只是不知不覺的在這兒等她回來,眼下被陸嬈這么一問,只好編出一個借口來:“習慣了每天在門口散散步。”
“那你繼續,我不打擾了。”陸嬈說著便越過祁宸,進了大門。
“陸嬈!”祁宸還是叫住了她:“我想跟你聊聊。”
陸嬈看了看祁宸,她也有事想找他聊聊。
“你愿不愿意跟著我父母一起走?祁家在H城的生意我都可以舍棄,我們打點了金銀細軟一起離開這兒,只要進了關里,付囂就奈何不了我們了。”
陸嬈覺得祁宸可能發了瘋病,舍棄祁家那么多的商鋪生意,就為了讓她也能離開H城?
“你大可不必用這種方式讓我對你感恩戴德,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情竇初開,什么也不懂的陸嬈了,很多事我也學會了你們的處理方式。”陸嬈撩了撩頭發,正了正鬢邊的白花:“從利益的角度出發,你這種想法有些可笑,雖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會有這種得不償失的想法,但我也不感興趣。”
當她天真爛漫的時候,是他用冷酷教會了她現實。現在她現實起來了,他卻開始天真。
“祁宸,我不會因為我們之間的糾葛去做一些形象別人的事,我希望你也能做到這一點。”
祁宸很快明白陸嬈指的是什么了,是他和地下黨的交易。
“余婷已經死了,我不相信地下黨的其他人,所以在我確定交易安全之前,我不會再跟地下黨打交道。除非,地下黨派你來跟我聯系,我還會考慮一下要不要繼續合作下去。”
我真的無法忍受你的漠視,原諒我只能用這種卑劣的方式彰顯我在你的世界還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