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楚回也低下頭撐著身子準備站起來,但突然覺得眼前一暗。
“不會吧,我吃了早飯出門應該不會會低血糖的吧?”
當楚回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葛大爺的急促的喊聲傳來:“白鬼!”
“怎么了?”楚回抬起頭才發現,原來是一大片黑云已經徹底遮住了太陽,并且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朝著他們移動著。
“楚小子,快我去我房間把我床底那個箱子拿上來!”
“啊?”楚回一下子還搞不清楚情況。
“快去!”
葛大爺此時的聲音充滿了難以言表的力量感,楚回一下子被鎮住了:“哦~”
“從樓梯跑!用你最快的速度!”
剛跑兩步,突然看到一陣白影從他身邊掠過。
楚回一邊跑著一邊想:“剛剛那是白鬼?還好爺不手賤,沒招惹過它。”
葛大爺臥室就在四樓,這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敲響驚魘鐘,在這個時候也方便了楚回,他很快就跑到了葛大爺的臥室里。
臥室里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柜。
楚回一趴下就看到了床底下的皮箱子,一把拉了出來,提在手上感覺分量十足,也不知道葛大爺裝了些什么在里面。
不過他也沒多想,提著箱子就跑了上去。
塔頂上,不知何時刮起了大風,吹得楚回有些睜不開眼睛,再加上光線暗淡,導致他幾乎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聽到白鬼在不停地狂吠著。
葛大爺一把拿過箱子,然后吐了口白煙,塔頂上掛著的兩個燈籠亮了起來,風也突然停了下來。
楚回這才恢復了視線,看清了箱子里的東西:“左邊角落里那些小瓶子好像有點眼熟?這不是我用給葛大爺裝護魂墨的瓶子嗎?葛大爺還挺有心啊,都收藏了起來。其他這些大瓶子好像是裝護魂墨的標準瓶?”
正當楚回思緒翻飛之際,只見葛大爺一腳踢在箱子上,箱子里的瓶子便全部飛了起來,蓋子也全部在這一瞬間脫落。
瓶子里居然全是慢慢的護魂墨,護魂墨好像是受到了一股力量的牽引,從一個個瓶子里噴涌而出,在半空中匯聚成了一個大大的護魂墨球。
隨著葛大爺的又一口白煙,護魂墨球又化作了一滴滴護魂墨雨,然后四散飛去,準確地落在了鎮子里每一戶人家的窗戶上,化作完美的封護,不僅彌補上了一夜的消耗,并且厚度超過了以往任何時候。
“你躲到驚魘鐘后面去!”
楚回覺得眼前的葛大爺突然變得神秘且威嚴了起來,來不及驚嘆看到的神奇景象,乖乖地蹲在了驚魘鐘后面,然后伸出半個頭觀察著情況。
很快,黑云已經來到了驚魘塔的上空,塔外面小鎮的燈光一瞬間全部熄滅掉了,像是被無數只看不見的魔物給一口吞下了一樣,只剩下塔頂上的兩個燈籠顫顫巍巍地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突然,一個深黑色的巨爪如同幽靈般地出現,抓住了塔頂的護欄,足足覆蓋了一大半的護欄,很難想象這只巨爪下面是怎樣一個龐大到令人驚懼的身軀。
冷汗止不住地從楚回的額頭冒出,雙腿也開始了難以抑制的顫動。
但葛大爺卻對著面前的巨爪時,卻好似一個入定的老僧,紋絲不動。
雖然身體很實誠地在恐懼著眼前的巨物,可楚回的腦子依然清醒著,不會傻到覺得葛大爺是被嚇得愣住了,之前那手就已經讓他明白了葛大爺絕非常人,所以理所應當的不會做出上去拉一把葛大爺這種干擾場面的腦殘行為。
很快,另一只爪子也抓住了護欄,現在整個護欄都被覆蓋上了一層深黑色。
但楚回卻發現護欄沒有絲毫晃動,這質量好像...挺不錯的?
隨著深黑色長角慢慢伸出,神秘的巨物即將露出它的全部面貌。
這時,一直蹲在葛大爺身旁的白鬼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后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原地。
“啊~啊!”
伴隨著一聲快要刺破耳膜的尖銳嘶吼聲,黑色巨爪消失在了護欄上,但卻沒有其他動靜傳來。
大顯神威的白鬼沒有回到葛大爺的身邊,而是用兩只后爪抓住了護欄,前爪懸空,身體平直,頭朝上,維持著一個詭異的平衡。
更詭異的是,白鬼此時已經變成了“禿鬼”,它身上又長又硬的毛發已全部脫落,像是數以萬億的白色長針懸浮在它的周圍,并發出了金屬般的光澤。
“嗷~嗚~”
當白鬼的咆哮響起,“白針”的光芒開始變得越發強烈直至變得耀眼并晃動起來,然后全部向空中射出。
借著“白針”的光芒,楚回才看到,半空中全是巨型蝙蝠一樣的黑色飛行生物,密密麻麻,遮住了整片天空,宛如一幅怪獸入侵的末日圖畫。
但當“白針”一觸碰到它們,就像用針扎到了氣球一樣,一個個爆裂開來,化作虛無。
還沒清凈幾秒,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黑色飛行生物又占據了整片天空,而且更多更密,它們以一個完全相同的頻率煽動著翅膀,形成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依然飛在外面的“白針”開始上下翻飛,繡出了一幅白鬼屠魔卷,看得楚回直呼過癮。
“轟隆隆!”
突然,巨大的撞擊聲響起,驚魘塔開始搖晃了起來,楚回連蹲都蹲不穩,摔倒在了地上。
而葛大爺還是紋絲不動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是用大拇指按了按白鬼光禿禿的腦門兒。
白鬼一直緊閉著的雙眼緩緩睜開,露出里面猩紅的眼球,裸露著的皮膚上,血管開始凸顯,跳動,直至無數的鮮血噴涌而出。
鮮血漸漸凝結成型,白鬼化作一只血犬,體型之大,絲毫不遜色于之前的黑色巨物。
血犬縱身一躍,跳下了驚魘塔,緊接著塔下傳來了響徹云霄的搏斗聲,來自于一黑一紅兩只巨物肉體之間的瘋狂碰撞。
戰斗聲一直不斷,楚回沒法判斷誰占了上風,但“白針”還依然堅挺著,情況應該還是比較樂觀。
“天黑黑~要落雨~”
這時候,一陣悠遠空靈的男子歌聲從四面八方飄進了楚回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