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為之。”

周玉淡淡地看了一眼曹青梧，帶著同樣有些懵逼的蕭骨朵迅速離開了現場。

不然他怕一會場面太亂自己收拾不了。在這重文輕武的大宋，迂腐文人極多，自己抄來的這詩篇很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

周玉帶著蕭骨朵走了還沒多久，突然聽到了一聲喜極而泣的嚎叫從身后傳來，“姐——夫！”

看到曹藝出現，周玉難得露出真心的笑容。“臭小子，小點聲。你哭喪呢？”

他摸了摸曹藝的腦瓜，“怎么樣，今天有沒有聽長輩的話啊？”

“沒——有！”

“真乖。”周玉駕輕熟就，敲了曹藝一個腦瓜崩。

“來自曹藝的負面情緒值+50”

“姐夫，你手勁怎么這么大了？”曹藝吸了一口冷氣，不滿地嘟囔了一聲。

但他很快在周玉身上打量一番，喜上眉梢，“姐夫你真的沒事啊，太好了！我已經安排人去查兇手了，你放心，我指定讓那人沒好果子吃。”

周玉聽到這話，也是眉頭微皺，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剛穿越時的場景。

他一開始的時候懷疑是那三個壯漢干的，以為是打死自己后又運到深山里進行善后。可是蕭骨朵還跟他們一起，所以根本不像那么回事。

他總不能懷疑蕭骨朵就是幕后主使，與那三人合謀殺掉了自己，然后為了繼承自己那幾個銅錢吧？

回家的路上他也問蕭骨朵今天發生的事了。蕭骨朵說都是曹家人幫忙張羅的，負責埋他的人也是曹家找的，報官的事情同樣是委托了曹家。

她一個小乞丐，才剛十歲，人微言輕，實在做不了什么，只能是一路無助地哭著，跟著那三人進了山，要送周玉最后一程。

“誰是第一個發現我死掉的人？”周玉忍不住對曹藝問道。

這大宋街頭又沒有安裝攝像頭，加上自己如今一點事都沒有，想通過官府途徑來調查這案子怕是已經不現實了。還得靠自己。

至于傳說中的大宋名偵探包青天……周玉算了一下，這一年包拯33歲，雖然早就考中了進士，但當前已經辭官，在老家盡孝呢。

曹藝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姐夫，這事我還在調查中。”

周玉點點頭，他既然懷疑了曹家甚至曹慶等人，那么對方身為在大宋屹立這么多年的名門望族，真要做這種下三濫的事也必然處理得極為干凈。

僅憑曹藝這么個小孩子，很難查出有價值的線索。

“沒關系，既然我今天沒死。那么狐貍尾巴總要再次露出來的。”

曹藝嗯了一聲，“今天是仲秋佳節，姐夫你先別想這些糟心事了，咱們秋后算賬。”

“對了，”曹藝說到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他掏出一張紅顏色帶燙金字的請柬，“姐夫，晚上跟我們一起去參加知府大人舉辦的仲秋賞月宴啊！”

周玉搖搖頭，感覺剛穿越來還需要先調整一下心態和狀態。“算了，我今晚想休息。”

“今年宴會規模很大，就在咱們真定府衙的后花園里，聽說足足有幾百號人呢。而且還請來了一些汴京的大師傅，做了許多美食佳肴，瓊漿玉液更是應有盡有。不是你一直諄諄教誨我說便宜不撿白不撿嗎？你要是不想招惹麻煩，可以找個遠離我家的地方坐著，只管吃喝就行。”

周玉眼前一亮，接過請柬。“好說好說，人多的地方我最喜歡了。”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負面情緒。雖然那瓜皮印章坑了他這么多次，但終究還是自己最大的底牌，負面情緒多多益善。

他又看了看身邊的蕭骨朵，“小舅子，再給我拿一張。”

蕭骨朵明白周玉意思，趕緊搖搖頭，“哥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從前蕭骨朵就跟曹家人都不熟，只是甘心做周玉身邊的小跟班。

而周玉在曹家面前已經很沒有地位了，她又只是周玉收留的小乞丐，所以對曹家還是挺排斥的，也是很生疏的。

“姐夫，沒了啊！我就給你準備了一張。”曹藝有些為難地撓撓頭，有些納悶周玉今天怎么對這小乞丐這么好了。

“那就把你的給我，你自己回家再想辦法。”

曹藝點點頭，“行吧，我聽你的。”

周玉接過請柬，都交給蕭骨朵收起來。“對了，帶錢了嗎？給我們先買些吃的墊一下。”周玉覺得饑腸轆轆，自己這一天都沒吃到什么東西。

曹藝嘆了口氣，“姐夫你忘了嗎？我這倆月哪見過錢啊？”

周玉也想起來了，是曹慶那一伙人為了防止曹藝暗中幫助周玉，所以才讓曹玘管制了曹藝的零花錢。

他姐姐曹青梧在曹家是眾星捧月不假，畢竟坊間傳言她是極有可能進宮做皇妃的，所以就連向來脾氣暴躁的曹慶都對她頗為客氣。

可曹藝就不那么受待見了，幾個堂哥都瞧不起他。沒才氣，也沒力氣，不能文不能武的，還喜歡跟著周玉不務正業。所以他在曹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沒錢就先賒賬，這點小事還要我教啊？”周玉說完，便拉著蕭骨朵坐在了路邊一處石階上，暫時休息一下。

曹藝只好來到路邊一個攤位，“認識我嗎？”

老板點頭哈腰陪著笑，“十三少的大名，小的怎能不知？”

“給我拿兩個芝麻咸燒餅，要剛出爐的。來一塊半斤的醬肉，必須要鮮嫩的。然后再來兩碗荷葉粥，熱乎的。最后……記賬。”

老板一臉歉意地笑著說道：“這恐怕不行啊……”

曹藝一臉不悅，“怎么，你怕我們曹家賴賬嗎？”

老板趕緊擺手，“哪敢哪敢！不是賒賬的問題，就算是現錢都不敢賣啊！十三少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這倆月以來，整條街的商鋪都跟您曹家簽下契約了，十三少想要啥自然有人送到府上，唯獨不能私下里賣東西給您啊，否則我們可就慘了……”

“你們慘？那我姐夫就不慘嗎？你看他們餓的都站不住了……你們還有沒有點同情心？”

曹藝氣呼呼地說道。

老板依然是不為所動，“不能賣，這個真不能賣。”

周玉聽到這些話，冷哼一聲。曹家想要逼他就范，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他看著曹藝那一副氣呼呼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便又招呼他過來。

“姐夫，真不是我不幫你啊，你也看到了……要不然你們再忍忍，晚上去宴會吃個痛快。”

“你小子還是這么沒出息。”周玉附在曹藝耳后說了幾句話，曹藝聽得眼睛里一閃一閃的。

他重新回到攤位邊，“我再問一遍，你是賣還是不賣？”

老板都要哭了，“十三少，您就別為難小的了……”

曹藝點點頭，笑了，“做生意嘛，必須要有契約精神，我能理解。”

老板松了口氣，正打算對曹藝千恩萬謝呢，卻沒想到曹藝直接自己上手了，不慌不忙地挑選食物，“不賣就不賣吧，我不強求，你也不會違約。”

等到挑好東西后，曹藝看了一眼老板和另外兩個目瞪口呆的伙計，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拿了你的東西，不給錢，就不算賣嘍！”

老板：？？？

伙計：？？？

“來自劉一手的負面情緒值+555”

“來自……”

“來自……”

這主意是周玉給曹藝出的，老板和伙計們當然心里有數。

畢竟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壞心眼呢？所以那些負面情緒值自然就歸到周玉名下了。

“姐夫你真是天才，長輩們還總說我跟著你不務正業，只有我自己才明白，姐夫才是我人生道路上的領路人啊！”曹藝興高采烈地說道，他今天難得揚眉吐氣一次，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姐夫不是凡人。

“行了，別拍馬屁了，你先回家吧。今天給這老板長點教訓，讓他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就行，改天找你姐要點錢來把飯錢付了，畢竟他們做小本生意的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