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諸聽到衛冕的呼叫,立即眼眶濕潤。
他幾步竄進洞內,看見油燈光亮邊,衛冕正掙扎著欠起身子,要來施禮。
專諸見他行動艱難,不禁心疼不已:“兄弟,是你為我做了掃路先鋒。不是你豁出命去行事,我怎能得到成功?”
衛冕肩上帶傷,但還是忍痛說:“我為專兄,千萬人亦往!”
看著他血漬滿身,專諸聽罷更是心中激蕩、感激不已。
看看身后的伍子胥,專諸不再猶豫,暗自下定決心。
他低喝一聲:“兄弟,洞內陰暗潮濕,怎可養傷?走!”
說著,他上前將衛冕扶起來背在背上后,就轉身走出洞內。
“好好!你們先行離開,稍后我去尋找你們。”伍子胥讓開道路,目送二人離去。
直到專諸的身影模糊了,伍子胥才又想起來大聲詢問:“專兄弟去哪里?”
“伍兄,你日后必將報得大仇,再威名遠播、流傳后世!孫先生更是光耀千秋萬代的巨子!你們好自為之,我和衛冕兄弟,就找個安靜地方開黑店去了!”專諸停步回身,看著伍子胥作答。
再走幾步,專諸不禁又回身笑著說:“孫二娘到此一游,結識伍兄是最為開心快活的事!”
說罷,他大步流星地背著衛冕,消失在密道中,消失在呆愣的伍子胥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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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后院忙的個不停,你只是在這里享清閑嗎?”張青走進屋來,不悅地叫醒孫二娘。
孫二娘被他喚醒,下意識地坐起身來。
看看張青的樣貌與衛冕極似,但脾氣卻似乎大了不少,她心中惱怒:衛冕何時敢對我大呼小叫?只有唯我命是從的!
氣憤地捋了捋頷下,孫二娘發現并無那捧亂哄哄的胡須了。
她再稍微打開衣領,也好,那片駭人的黑乎乎的胸毛也已不見。
暗嘆一聲“再也不能見到伍子胥兄長,倒還能夠再見武二郎兄弟”,孫二娘轉憂為喜。
她“呼”地一下站起身,上前揪住張青的耳朵大罵:“混賬東西!皮肉做癢了嗎?敢跟老娘這樣講話?!不是我背你出得黑洞密道,你怎會在這里吠叫!”
張青連聲呼痛求饒:“非也。是來了個黑胖和尚,我見他不似佛門弟子,就想殺了他燉來吃,卻被他打倒了許多兄弟。二娘,快去看看吧!”
孫二娘“哼”了一下,立即抄起兩柄短刀沖去后院。
后院的土地上,躺滿了黑店的許多伙計。
一個高大黑胖的和尚,正大喇喇地坐在柳樹蔭下的木桌邊。一根碩大的禪杖戳在身旁,他左手端著酒碗大喝,右手抄起大塊牛肉嚼吃。
張青手指那和尚,咬牙切齒地對孫二娘說:“就是這個惡和尚!我見他不守清規戒律,必是世間惡徒,所以要弄死他吃掉。但沒想到,這和尚頗有些手段。二娘,咱們夫婦一起上,吃掉他!”
“天殺材!吃了你才對!”孫二娘罵了一聲后,將手中雙刀丟到一旁。
她妖冶地晃動著碩大的身軀走上前去:“二娘給大師見禮了!”
張青見自己老婆如此,心中又是泛酸又是氣惱。
他剛要發作,那大和尚已然回話:“什么‘大師’!魯達給二娘傳來我兄弟武松武二郎消息,本是好心,卻險些被你男人吃掉!”
張青也就知道,這大和尚就是威名赫赫的魯智深了。他也急忙上前行禮,連連謝罪。
魯智深毫不在意地繼續吃喝,只說“不夠”。
孫二娘坐在一邊豪爽地說笑著同飲,張青再招呼伙計們送來酒肉。
柳樹上,知了不停叫喚。魯智深不耐煩地說:“亂吼亂叫,待我把這樹挪遠些!”
張青連忙勸住,與孫二娘一起把魯智深邀至屋內敘談。
魯智深說了武松接連受到迫害,孫二娘聽不下去,猛地站起身來。
張青和魯智深都抬頭看著她,同問:“欲要做什么?”
孫二娘濃眉緊皺、鋼牙緊咬:“世路不平,只有鏟平!人間險惡,為我兄弟,雖千萬人,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