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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聯歡

張亮和阿茹娜二人騎上并排而行。

這個季節的草原是最美的時候。地換一層草,羊換一身毛,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碧草如茵,好一派“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象。云飛云卷,一會遮蔽陽光,一會天光乍現,隨著光線的變幻,頂光、金光、從云縫里灑下的無數線條光束,到了草地上,偶爾會浮現出一些金色、隱現的綠光,慢慢的這些綠光蔓延成了一片,在風催動下如水波一樣動了起,如同黑暗中即將有節目上演大舞臺上面的燈光慢慢由暗變亮,舞臺上黑幕布被拉開。蔓延開去的綠光,猶如水波仙子穿了一件綠色的薄紗裙子,在藍色背景的幔帳里,伴隨著裊裊升起的煙靄,飛動藍色綢緞做的長長的水袖,婀娜多姿地舞動著,如風,如霧,不一會,綠光漸漸遠去,只留下了藍色的幔帳背景,鑲嵌在上面的星星耀眼地閃爍著,天上的白云和牧場上的羊群在草原的深處盡頭相互交錯,從印象派畫風的角度去觀察,分不清那是羊群在游動,還是白云在輕飄。悠揚的牧歌隨風在草原刮過,這是草原最好的季節,姑娘們身穿蒙古族節日盛裝,一襲長裙深沒在草叢中,眼里顧盼生情,忘情地在花叢中自我陶醉旋轉,翩翩起舞,和上下翻飛的蝴蝶比翼雙飛,比著美麗,小伙子躍馬揚鞭,在草原上如風馳騁。

阿茹娜問:“騎馬好玩嗎?“

騎行是很累人的,顛顛簸簸幾十里,這么一撲啦,真有說不出的舒服。沒長途騎行過是體會不到的。他頭頂上湛藍的天空上沒有飄浮著一塊云彩,只有一輪圓圓的日頭懸掛在天際之上,日頭并把朗朗的光線灑照了下來,晴朗的藍天之上有伸著翅膀在盤旋的幾只猛禽,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小黑點,近了,看清了,是一頂氈房,電影鏡頭似的慢慢移出視線。轉眼間就呼嘯而過,心曠神怡,地域遼闊,人煙稀少,景色單調而又粗獷迷人!

看著這些,想到這里,張亮不好意思地回答著:“好玩!就是硌著屁股疼。“說完臉也紅了。

“我們牧民騎馬跟你們漢人用腳走路是一樣的,在草原上騎馬有兩種感覺,一種就是特別地苦悶,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就見不到一個人,永遠見不著別人,永遠就是我一個人,面對著七八百只羊,急了我跟它們說話它們不懂,它們咩咩的說什么我不懂,可是我罵它們除了看我一眼之外,繼續往前走,繼續吃它的草,它并不明白我什么意思,所以時間長了覺得特別地孤獨和苦悶。另外一種感覺就是有個說話的人,能說到一起的人,特別開心,心里頭特別開闊,不寂寞一切煩惱都沒有了。“

來到一個離283隊不遠的蒙古包群落,看到石徹的敖包的頂端,樹枝和樹棍上都掛著用寫著各種內容的布條,有的樹棍上還掛著牲畜的的毛角,來祭敖包的男女老幼都要跪在地下祈禱和燒香,看到張亮不解的眼神,阿茹娜說:每逢重大活動和事情,要獻哈達和各種供品,今天的晚會肯定有儀式。。

太陽還掛在西邊,遲遲不肯墜落,人們開始迫切地準備了,阿茹娜的哥哥寶力格和蘇格把大鐵鍋抬到了有三塊立著的石頭支的支架上,那日松又把裝在皮袋里的鮮馬奶倒在了大鐵鍋里,余下的這些體力的活就要由哈斯其其格她們幾個女人點鍋灶熬制奶茶,哈斯其其格往馬奶里添加生長在草原里的一些植物的葉子和花瓣,磚茶,牛肉干等東西,花樣挺多,很豐富。

當地的牧民帶著帳篷、美酒、奶酪茶,紛紛聚攏過來,王文漢帶著283隊一百余人也到了,場子上黑壓壓的一片。

篝火畢畢剝剝地生燃了,柴堆上的火苗隨后就一點一點地變大起來,這堆篝火上的火苗燃燒的越來越旺盛起來,這堆燃燒起來篝火的巨大火蛇直直指向遼遠的夜空,帶著響動的很大的一堆篝火,它把周圍這些人臉上的笑容映照的清晰可見。

唱片機里播放著《在希望的田野上》,大喇叭聲音高亢刺耳,傳出幾公里:

“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

炊煙在新建的住房上飄蕩

小河在美麗的村莊旁流淌

一片冬麥(那個)一片高粱

十里(喲)荷塘十里果香

哎~咳喲~嗬呀兒咿兒喲

咳!我們世世代代在這田野上生活

為她富裕為她興旺

我們的理想在希望的田野上

禾苗在農民的汗水里抽穗

牛羊在牧人的笛聲中成長

西村紡花(那個)東崗撒網

北疆(喲)播種南國打場

哎~咳喲~嗬呀兒咿兒喲

咳!我們世世代代在這田野上勞動

為她打扮為她梳妝

我們的未來在希望的田野上

人們在明媚的陽光下生活

生活在人們的勞動中變樣

老人們舉杯(那個)孩子們歡笑

小伙兒(喲)彈琴姑娘歌唱

哎~咳喲~嗬呀兒咿兒喲

咳!我們世世代代在這田野上奮斗

為她幸福為她爭光

為她幸福為她爭光。“

弦樂喜氣洋洋,歌詞唱出了當時人們的心聲,聽著舒坦。

副鄉長巴特爾宣布,晚會開始,打著古老粗狂的節奏和音調,一會兒,牧民也加入進來,翩翩起舞,天上人間,渾然一體。

宗教儀式過后,劉娜閃亮登場,成了晚會節目主持人,她婷婷玉立,穿著一緊身細腰的連衣裙,把身體襯托的前突后翹,玲瓏剔透,臉上畫了妝,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輝。來回走了幾步,阿娜多姿,不得不承認,以她身上天生的氣質,都給人一種極其冷艷高貴漂亮和大方的感覺。就算是舞臺上的明星,也不相上下。她聲情并荿地講述了阿茹娜母女救張亮和孫東,張亮又救阿茹娜姐姐難產的動人事跡。

阿茹娜和張亮在掌聲中走入場地中心,副鄉長上前握著張亮的手道謝,向他獻哈達,王文漢上前與阿茹娜輕輕握了手,也獻上哈達,有人端來一盤子酒,給他倆人每人敬上三銀碗酒。劉娜問:“你們倆準備了什么節目?“二人早有準備,摹仿王潔實和謝麗思的演唱風格,獻上一首校園歌曲《外婆的彭湖灣》,倆人唱完,躹躬謝幕,劉娜煽情地鼓動著:“唱得好不好,再來一曲要不要!“場下的人,尤其是283隊的年輕小伙姑娘們,大呼小叫:“好!要!再來一曲。“倆人又唱了一首《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唱罷,劉娜拉他們上座,入貴賓席,張亮不敢,推推讓讓,拉拉扯扯一會,最后還是坐在了貴賓席。

“下一個節目,舞蹈,由283隊職工編排的草原英雄小姐妹。“劉娜報完幕,一隊年輕姑娘,穿著蒙古袍,帶著白色有絨的帽子,翩翩起舞,抗大風雪,保護羊群,很有藝術水平。這些人剛下去,劉娜拿起話筒,獻上一首《英雄贊歌》,聲音飽滿,富有情感,很有專業水平。

樊隊長兩眼生光,眼珠一動不動地追逐著劉娜的身影。劉娜唱完后,他轉身對我介紹說:“前年草原上凜烈的寒風,迎來漫天的白雪,也迎來了一位透著靈氣的俊俏女孩劉娜,283隊群體里多了一位可親可愛的漂亮丫頭。她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嬌氣,在不長時間里,她學會了測量、放線、資料解釋,也學會了騎馬和做飯,樣樣都拿得起,放得下。她確實有那么點兒靈氣,見什么學什么。她騎的烈馬,膽小的小伙子不敢騎。她愛唱,唱歌唱戲大大方方,悅耳動聽;她愛笑,一對小酒窩未笑先有,那水靈靈、甜潤潤的笑聲能在草原上傳得很遠很遠。她不時地耍點小孩子的脾氣,一臉的認真勁兒加上那清脆動人的嗓音,誰都忍不住從心里發笑。283隊的職工,沒有不喜歡她的。多少小伙子愛慕著她,敬重著她,保護著她,在大家的心目中,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樊隊長說著這些,很自豪,很向往也很陶醉,我能感受到他濃濃的喜歡之意。我也羨慕劉娜的才華,從接待蘆所長時會唱敬酒歌,我就知道她的適應能力很強,入鄉隨俗,能脫穎而出,不像我,什么都不會,想起前天尕娃子對我說的話,“這個冷美人,只有你的條件合適。“我自行慚愧,以我的條件,農村娃,經濟條件不好,嘴又拙,不會對女孩討巧賣乖,更不會唱歌跳舞,拿什么去追求人家,心里哎嘆一聲,把尕娃子對我的建議徹底扔掉,不做白日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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