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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司馬光會見石昌言和王安石

  • 司馬光傳
  • 祖詠
  • 4157字
  • 2020-09-13 09:00:37

話說司馬光到了武成軍后,就寫了幾封信給自己的兄長姐姐和親朋好友報平安。也給自己的好朋友石昌言去了一封信,邀請石昌言來自己這里玩玩,兄弟二人好久未見面了,再一起敘敘舊。不久石昌言給司馬光來信說他很快就到武成軍來看望司馬光,司馬光一想馬上就要河好朋友見面了,非常高興,一想和石昌言東京進士瓊林宴一別,已經有好多年沒見面了,也是分外激動。就又回了一封信告訴石昌言,自己非常想念石昌言,歡迎急盼自己的好友快點到來。過了不久石昌言來到武成軍治所,見到了司馬光,好友相見分外激動,司馬光也分外熱情。對石昌言說道:“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人生的大喜事。”石昌言也說道:“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人生的喜事我都嘗過了,沒想到他鄉遇故知也被我嘗到了滋味,一生無憾。”司馬光對石昌言說道:“我們好久未見,這次來住個一兩個月再走。”石昌言說到:“我現在陜州任判官,請了一個月的假來看望賢弟,還要回家祭祖,大概待半個月就走。”司馬光說道:“好吧,半個月時間也足夠我們聊敘舊情的。”兄弟倆仰天大笑。兩個人都各自介紹了自己的近況和父母家庭的情況,當石昌言聽說司馬光德父母都去世之后,也是表示慰問,他說自己的父母也死去了,司馬光聽說后說道:“人世滄桑,變化無常,想不到我們的父母都老了,都走了,我們有一天也會老的,也會死的。”石昌言道:“人生短暫,當然要珍惜眼前,不能虛度時光,否則一輩子一晃就過去,豈不遺憾?”司馬光說道:“可是世界之大,學海無涯,一個人是那么無力,想干出轟轟烈烈的事業也是太難了。”石昌言道:“從小事做起,逐漸積累,君不見,螞蟻用小小身軀筑巢打食,蜜蜂一個一個花瓣去采蜜,也能釀出足夠的花蜜,他們不一樣都能達到自己的目標嗎?,只要我們瞅準目標,一點一點地前行,就一定能成功,雖然不那么容易,只要你肯干哪怕一點點,就一定會接近目標一點點,有句俗話叫做:‘不怕慢,就怕站’,一份耕耘,一份收獲,只要努力就能得到一份回報,不干是不行的。”司馬光聽后連連點頭。

司馬光后來向石昌言介紹了自己在華州,任奉禮郎和在蘇州為官的情況,石昌言對司馬光德政績表示贊賞。司馬光又詳細介紹了智答安南使臣和出使遼國的細節。石昌言對安南和遼國都很感興趣,對司馬光有幸能夠具體處理這些事務感到高興,對他能夠出使遼國,親自到塞外領略北國風情感到有些羨慕。見司馬光講了自己的經歷,石昌言也講到自己這幾年的經過的為官歷程。其中有一件事情是石昌言親自接待西夏使臣的故事。石昌言說到,自己長期在永興軍任職,永興軍接壤西夏,宋國與西夏經歷過幾次戰爭,互有勝負。在發生著幾次大戰的時候,永興軍邊界地區急需用人,自己被調任戰爭的一線地區延州擔任判官。延州主要事務是軍務,邊境軍紀嚴明,大小官吏貪污受賄的很少,自己也經常幫助知府大人處理軍務。一次西夏王李元昊派使臣來延州,與延州洽談邊境事務。那個使臣也是個文人,非常健談,他向宋朝的官員介紹了西夏的情況。原來西夏也是非常令人尊敬的國家。西夏原來是黨項族,與吐蕃臨近,吐蕃乘唐朝安史之亂,霸占河西走廊,后來唐朝平定安史之亂之后,與吐蕃爭奪河西走廊,雙方展開拉據戰,一直持續到唐末。但是這是黨項乘著唐吐爭奪之際,舉族遷往河西,并與吐蕃決裂,宣誓效忠唐朝,向唐朝進貢,唐朝也是順水人情,封黨項首領為外藩。不久唐末發生黃巢起義,黨項兵幫助唐朝平定黃巢起義有功,稱為定難軍,首領被賜姓李,這個人就是李思恭,被封為夏國公。不久唐亡,五代更替。五代朝廷與黨項定難軍相安無事,到了宋代,宋朝賜姓定難軍首領為趙。到了趙元昊時代,他發誓說唐末殘破,宋混亂中建國,歷時幾十載,而今國力雄厚,令世人驚嘆。我黨項定難軍也是天下殘破局中之一員,雖在西北邊陲,一樣可以和中原一樣繁華似錦,國強民富。他致力于建立一個國家,而不是一個藩鎮。與宋朝打了好幾次仗,終于雙方和談,逼我大宋承認其國家。趙元昊精通漢文和宋朝國家制度,模仿宋朝設官制,立法律,制禮儀,造本國文字,定國服。他還模仿宋朝開科舉。一霎時西北沙海之中的現出片片綠洲,國勢蒸蒸日上,國家生氣盎然。聯遼睦宋,遼宋夏成鼎足之勢,誰也滅不了誰。

司馬光聽完石昌言講的西夏故事,說道:“這李元昊,現稱趙元昊,一度為我國仇敵,人人皆知,但不知道,此人是如此厲害的人物,我國封其為西夏王,實至名歸。而且其自出年號,實質上乃是獨立一國,亦非昔日定難軍。”石昌言說道:“西夏王族攜黨項族人,立國西北數百年,已不可拔出,當今當與之睦鄰友好,用戰爭的方法解決問題是十分幼稚的。我國朝廷也是按照這樣辦的,在西北邊陲筑城防守,不搶占西夏一寸土地,以守代戰,長期經營,永遠睦鄰,不打仗了,西夏反而對我大宋更加重視和尊敬。不知以后又沒有人破壞這個格局,釁開邊事,那控怕要血流成河,勞民傷財,動我大宋根基。”司馬光說道:“只要正人君子在,就不讓奸人壞我大宋。”石昌言點頭稱是。

兄弟二人在一起渡過了半個多月的美好時光,一天,石昌言要跟司馬光告辭,說還有事要去處理。司馬光見石昌言確實有事,就在一天晚上給石昌言擺了餞行宴,兩人喝了很多,聊到很晚。第二天早上,石昌言要走了,司馬光送了很遠,兩人惜惜相別。

司馬光送走了石昌言之后,就認真處理武成軍的獄訟、錢糧和軍里大小官員的廉政情況,對有冤獄的為他們翻案,對少交錢糧和官員腐敗的事件都嚴肅處理。過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武成軍大治,軍里都知道來了一個司馬判官,執法如山,明鏡高懸,清正廉潔。軍里大小官員也都十分敬佩司馬光。司馬光也十分勤奮,平時認真處理公文,斷案,處理錢糧上交朝廷事務。還隔三差五地帶著隨從化妝成一般百姓微服私訪,所以對武成軍民間百姓的情況十分的了解。他同情百姓的疾苦,對家庭困難的人家,讓打開官倉給予救濟,同時還免去當年的錢糧。對不交或少交錢糧的大戶人家給予嚴懲,對惡霸給予嚴厲打擊。武成軍在經過司馬光的治理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一片和諧景象,百姓們無不拍手稱快,稱贊司馬判官。

有一天中午吃過飯,司馬光正在衙門里處理公文,公人來報,有人求見。司馬光馬上讓人把求見之人帶進來。一看是一個年輕人二十多歲,穿著樸素。司馬光并不認識他,就問道:“閣下何人,尊姓大名?”來人說道:“鄙人乃臨川王安石,字介甫,號半山,現任鄞縣知縣,特來拜訪司馬大人。”一聽說是王安石,司馬光一愣,他知道王安石乃是一介名士。中了進士之后,當了淮南道判官,放棄京試入館閣的機會,調任鄞縣知縣。他高風亮節,不愿入館閣,只愿在地方為官,為士大夫傳為佳話。司馬光見到王安石非常驚訝,也非常熱情地深施一禮說道:“久仰介甫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王安石也還禮到:“哪里哪里,就聞司馬大人的大名,近日特來拜訪,打擾了。”司馬光說道:“大人到來,榮幸之至,蓬蓽生輝。”接著司馬光將王安石接到衙門里面的自己的住宅,讓到客廳落了座,家人看茶。司馬光說道:“不知介甫大人來我這里所為何事?”王安石道:“久聞司馬大人童年砸缸救友,智退安南使者,出使遼國不辱使命。特慕名而來,相見一面,與司馬大人論道。”司馬光說道:“那些故事都是夸張,街談巷議,不必當真。至于論道,我久仰大人放棄入館閣,進京師的機會,乃一代名士,很早就想和大人見見面,談談心,今天既然大人來了,我們就好好聊聊。”說完二人大笑起來。二人很快切入正題,王安石道:“大人出使遼國,可見遼國實力?”司馬光說道:“國強民富,兵強馬壯,北國之風,威武陽剛。”王安石道:“遼國上下對大宋的態度如何?”司馬光說道:“對大宋友好和善。”王安石道:“那我燕云十六州何時可歸還。”司馬光道:“無法用武力,一是宋國的軍事實力不及遼國,二是打仗就血流成河,勞命傷財,君不見漢武尚武,國力凋謝之故事嗎。”王安石道:“我們怎樣才能收回十六州呢?我們大宋屈從遼國,被人霸占十六州,還奉上歲幣,我們士大夫食朝廷俸祿,卻無計可施,一想起來就倍感恥辱。”司馬光說道:“竊以為,只要沒有大的戰爭,國力增強,財富增加,用財貨就可以買回十六州,若現在用兵不一定能打得過遼國,而且可能壞了大宋的根基,豈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王安石道:“在下才疏學淺,年輕無知,不知道還有這一妙計。”司馬光說道:“這都是老前輩范丞相指點我的,仔細想一想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當年太祖皇帝已經準備好了賣幽云十六州的財貨,將這些財貨存入‘封樁庫’,但由于太宗心太急,北伐遼國,吃了敗仗,兩國關系僵化,遼國要價更高,封樁庫的銀兩不夠買十六州的,才拖到今天。吃了一次虧,現在再也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痛了。”王安石說道:“這一段公案我也知曉,但是時間久了,我國萬一出了什么亂子,契丹占據十六州,中原的大門就像打開一樣,遼兵豈不是可以長驅直入了嗎。”司馬光說道:“大宋朝自己不能控制自己,怎能怪別人,自己亂了,是自己的問題,不能怪別人,就是十六州在中原手里,別國也會乘虛而入,萬事靠自己。北國千百年來都存在,是我們的鄰居,不能老對別人視而不見,要認真對待,不能老想著別人占據自己的國家,侵略別國的國家是少數,不能老想著你滅我,我亡你。自己亂了,好像自己家里人打起來,還希望別人不干預嗎?還是自己國家治理好了是上策,一切問題都會解決。至于說感到恥辱,兩國交戰互有勝負,兵法云勝敗乃兵家常事,國與國也是這樣,有強有弱,有長處有短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時之得失算得了什么。況且凡事得有策略,硬來是不行的。要等機會,要忍耐。”王安石說道:“司馬大人說的是,在下好事考慮問題簡單了些。您一句話說到問題的關鍵,解了我的憂愁,治好了我的憂傷。我現在心里終于明白了凡事不能太急,得慢慢來。”司馬光點頭贊同。王安石說道:“我整天被大宋邊事問題折磨得心力交瘁。大宋敗于西夏,和于大遼,每年送歲幣給二國,特來問道司馬大人。現經司馬大人指點,心胸豁然開朗和明白起來,我不虛此行。”

司馬光和王安石相見恨晚,推心置腹地談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司馬光擺宴席招待了王安石,二人又交流了一些為官心得,又互相介紹了自己的家庭情況。相約以后經常聯系。吃完晚飯王安石辭別了司馬光回到自己居住的旅館,并告訴司馬光自己這次拜訪司馬光論道的目的達到了,明日就起程回鄞縣。司馬光本想挽留,但是見王安石還有公事要處理,就不好強求,將王安石送到判官衙門的大門外,兩人戀戀不舍地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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