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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已經十點，房子里的人都歇下了，外頭烏漆嘛黑，只有細細蟲鳴，涼風習習。

林零趴在大床上錘著娃娃安分的等待顧施容吹干頭發。

今天周六，老師布置的作業林零一點兒也沒動，作業們乖巧地躺在書包里安度晚年。

本來想等到周末再寫，可偏偏顧施容來了，如果她寫完了，林零就不用動腦子，直接抄就完事兒。

于是就問：“施施你作業寫了嗎？”

顧施容背對林零吹頭發，“周五那晚就寫完了，想抄？”

林零嘿嘿一笑，妄想裝可愛萌混過關：“可以嗎？”嘟嘴鼓起腮幫子，“施施不會不管你的零零寶貝的吧。”

顧施容沒好氣的一哼：“給你抄就是在害你，不可以！”

林零頓時悲從中來，撒潑般的粘著顧施容說好話求她答應。

顧施容被夸得耳根子一軟，無奈連連同意。

*

11：30，兩人鬧騰完終于躺下睡覺。

關上燈，房間里瞬間暗下來，漆黑無比，窗外的月色和路燈透過窗簾映在天花板上。

微弱的光線讓顧施容只能在夜色中看清一點點。

在浴室里顧施容就吃過安眠藥，一個多小時過去很快睡意上頭。

眼睛半睜半瞇，意識昏昏沉沉，渾身很重，仿佛掉入另一個空間，不一會兒沒了動靜。

林零還清醒興奮著，確定身旁安靜下來，張口開始說話，不知是對自己說還是對顧施容。

“……其實我都聽見了，你在廁所里接電話時的樣子，在我三樓接電話的樣子，每一次都不一樣，但都跟外界傳聞的不一樣，第一回嬌縱撒嬌，聲音很嗲讓我聽著惡心；第二次聽上去很溫柔，但我拿望遠鏡偷看的時候，你的表情明顯是冷漠不耐煩的。”

林零頓了下：“還有你剛進我家那會兒，你背上的傷疤。”

“……”

說完這些，林零嘆了口氣，翻身背對顧施容，沒繼續說下去。

空氣一時間又凝滯住。

等了好久也沒感受到顧施容傳來什么動靜，林零更加放心，正準備睡覺時，顧施容開口了。

語氣異常的冷靜：“知道了為什么不揭穿我。”

其實顧施容并沒有完全睡著，在陌生的環境里她無法使自己有安全感，雖然很困，但始終睡不安寧。

呆呆的躺著，想讓自己無聊的睡著，結果就聽見林零這番話。

*

知道被議論者還醒了，而且全聽到自己那一席話，林零好似一點震驚都沒有。

“如果我說，我想和你做真正的朋友，做真正了解你的朋友。”

“你信嗎？”

秘密被人看到，她徹底醒了，瞌睡蟲全被趕跑，顧施容無言：“……”

三秒后，報出自己的手機號。

-

驚魂之夜度過，周日，朝霞初升，凌晨五點空氣里水霧氤氳，天空灰蒙蒙一片。

顧施容早早就起了，被陳淑雅的電話轟炸吵醒的。

身穿絲綢睡衣靜靜坐在床沿邊。

低頭沉思，鬢邊披散的墨發長長垂落，掩住她秀麗的半邊臉。

叫人看不出情緒。

側頭凝視還在睡夢中的林零。

她抱著娃娃，幾滴口水滴在娃娃毛茸茸的身上，睡顏恬靜。

顧施容默默望著這張洋溢天真與歡快的面容，心中突顯幸福的情緒。

林零與她截然不同。

一個是自主，一個是被迫。

這樣的孩子，不該被她玷污。

然后留下一張紙條放在床頭柜上，下樓等待陳淑雅。

*

臨近六點，陳淑雅按照顧施容告訴她的地址開車到林零家。

拿出自己事先準備好的衣服讓顧施容換上。

房子里的阿姨將整理過的禮服還給顧施容。

一切弄好，她被母親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