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糊一臉的陸隱只感覺鼻梁有血痛,大腦反應過來后,暗罵一聲“操”。
他就是賤,偏要來求助顧施容。
吃了閉門羹了吧。
當個教訓。
抿了抿嘴,顧施容不好溝通,去澡堂算了。
趕走麻煩人物后,顧施容心情尚好,不寫作業了,悠哉悠哉躺在沙發上玩游戲。
心里還是有點介意加忐忑,人家家里不方便,自己這脾氣是不是太過分了?
直覺告訴她陸隱應該沒走遠,趿著拖鞋“噠啦噠啦”跑到門口。
一開門,小腦袋瓜探出,張望附近還有沒有他的身影。
要出院子還是有些時間,顧施容推算陸隱沒走到柵欄門那兒。
果不其然,被她心懷愧疚的陸隱離柵開門約有十米左右。
顧施容招手大呼:“陸隱!陸隱!先等等別走!”
陸隱回頭,人還待在原地,詫異道:“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顧施容把門推開一點兒縫隙,身體微側,跑到他身邊。
問:“我有事想問問。”
“說。”
“嗯……”顧施容門牙輕咬下唇,“你今天去幼兒園了嗎?”
感情是來問這個的。
還以為是她良心大發邀請他共浴,“沒去。”
陸隱:“你離開我家的第二天,他們接到通知,要出差一個月,不放心我一個人,就把我暫時交給姑媽照顧,她們家管的嚴,這幾天一直在寫作業,抽不出空。”
顧施容似懂非懂點點頭,隨即光速瞅一眼他,嘴里嘖嘖有聲。
以陸隱的智商,兩天內完成所有主科老師布置的作業,確實很困難。
估計腦細胞都集體死亡了。
“那你加油。”想問的事都得到答案,沒了顧慮,匆匆留下一句后跑回房子里。
“咔噠”一聲,大門緊緊鎖上。
陸隱簡直無語死,順著對方說了一堆沒用的話題,他就是有病。
早知道就跟著姑媽他們去澡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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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后,顧施容并沒有一根筋的做自己的事,而是背靠大門,眼神哀怨。
在責怪自己。
她追上去并不是想說這些的,是想向陸隱道歉。
可她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松口。
一句道歉罷了,有什么難說的。
對陳淑雅不是說得很流暢嘛。
低語嘟囔:“顧施容,你就是個廢物。”
一頓吸氣吐氣體操完畢,顧施容強迫自己調整好心態然后去寫作業。
這時,洗完澡的林零冒著熱氣,用毛巾攥著一大把頭發下來。
見顧施容正往書桌那兒走,出聲:“我洗完了,施施你快去吧,已經幫你放好牛奶浴了。”
顧施容駐足,大吃一驚:“牛奶……浴?!會不會太浪費了?”
林零擺擺手,臉色一派輕松:“放心,都是自家養殖的奶牛擠出來的牛奶,特新鮮。”
顧施容又被嚇到,“你們家還有牧場?”
“你家沒有嗎?”
抿了抿唇,不知道如何回復。
顧施容:“……”
懂了,是我不配了。
林零對顧施容的喜愛非比尋常,遠遠超出對普通朋友的情感。
因為自身容貌清秀,并不秀麗純美,為了互補,她便成了實打實的顏控。
吸引她的除了顧施容的成績,重點之一就是顏值。
簡直美的爆炸。
愛屋及烏的她自然舍不得讓顧施容使用公用浴室,既然是貴賓,就應當使用VIP浴室——她的淋浴間。
雖裝潢比較普通,但第一次來家里就讓客人用主人的浴室,禮輕,卻情意重,怎么說也有一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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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睡衣和新內衣放在淋浴間門口的架子上,林零朝里高喊:“換下來的衣服放在臟衣籃里就行,我把內褲睡衣什么的都放外面架子上了,別忘了。”
回應她的只有浴室里窸窸簌簌的摩擦聲,林零色氣沖天的挑起一邊眉。
施施開始脫衣服了!
禽獸似的幻想褪去衣服后顧施容白嫩如霜吹彈可破的如玉般完美的肌膚。
“嘿嘿……”想著想著,口水沿著嘴角慢慢滴下來,林零一副沉醉的癡漢模樣像是完全不打算擦。
作為她浮想聯翩的美艷畫面中的女主角,顧施容的肌膚并不如外界人遐想的那樣滑嫩。
脫去短袖。
背上滿是丑陋猙獰的傷疤,觸目驚心。
的確艷,卻非美艷。
赤紅的血色駭人,無數條疤痕雜亂交錯,有的已經看出些年頭,結痂成塊;有些大抵是新添的,傷口尚未愈合。
舊傷未消又添新傷。
細看還能看見白花花的肉,雞皮疙瘩掉一地,惡心,且讓人心疼。
使她單薄的背影看上去更顯脆弱。
為了遮住這些象征不堪的疤痕,顧施容想僅辦法穿的保守,就怕被人瞧見,迄今為止穿過最暴露的服裝,就是今天發布會上的那件露肩羽毛裙。
只要領口處再低那么一點點,蜿蜒曲長的傷疤便會公眾于世。
緊接著,再脫去牛仔褲。
相比上半身的恐怖,兩條筆直的大長腿幸運的逃過一劫又一劫。
但,若細看大腿內側,也是能看見十幾道淺淡短小的粉色傷口,切口處整齊,是被利器割傷的。
是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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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施容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眼神冷漠,靜靜掃視上身的每一處傷口。
被痛苦蹂躪過的她,又談何“完美”。
笑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