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中秋宴會

“悔改？我為什么要悔改！”蘇言之憤怒的想要站起來，但是脖子上的鐵鏈太短，她重重地撞到墻上，痛苦地呻吟著。

蘇雪枝皺眉，看到蘇言之這幅樣子，她本該充滿快意才對，可是，她卻.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蘇雪枝嘆了口氣，“我待你如親生妹妹，衣食住行方面只要我能給的都會給你，蘇言之，你捫心自問，你做的那些事，對得起我嗎？”

“哼，你對我好？你對我好不過是施舍我罷了！”蘇言之氣喘吁吁地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蘇雪枝，“我蘇言之哪里比不上你！論才貌我完全不輸給你！何以事事被你強壓一頭！”

蘇雪枝看著瘋瘋癲癲的蘇言之，閉了閉眼，腦海里浮現的是前世蘇言之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的樣子，是孩子從身體里流失的刺痛，是沈君俊當眾賜毒酒的冷漠，一切的一切，歷歷在目。

“蘇言之，”蘇雪枝垂眸，掩去眼底的傷痛，低低的說道，“將軍府已經破落，你也落得現在這幅田地，我不再恨你了，夠了。”說罷站起身，“你好生上路吧。”轉身離開了牢房。

身后，蘇言之還在掙扎叫喊，漸漸地，沒了氣息。

蘇雪枝走出天牢，外面艷陽高照，她卻感覺身上冷的緊，心里空落落的，扯了扯披風。

司琴該等急了，還是快些回去吧。一邊想著，一邊踏上了回府的路。

詠春年間，京城城墻腳下常年生活著一些流浪漢和乞丐，皇帝寬宏，經常派護衛隊來布施粥食。

“排好隊排好隊，一個一個來，不要爭搶！”這天，護衛隊隊長像往常一樣組織布施，“一人一碗不許搶奪！”

一雙黝黑沾滿泥土的手伸了出去，隊長打量了一下他，這人身上臟的出奇，整張臉都是黑黢黢的，一道疤從額角延伸到下巴，傷口已經開始腐爛流膿。

隊長問道：“你是誰？怎么沒有碗？新來的嗎？”

聽到詢問，這個流浪漢點頭哈腰連忙回道：“是是。”

隊長看他可憐，命令屬下拿來一個碗，盛了滿滿一碗遞給他。

“多謝長官，多謝長官。”流浪漢連連彎腰道謝，接過碗退回到角落里大口吃起來。

正當他埋頭苦吃的時候，一個小廝模樣的男人悄悄湊到身他旁，躬身行了一禮，低聲道：“公子。”

原來這流浪漢不是別人，正是畏罪潛逃的沈君俊。現在城里到處貼著他的畫像，為了掩人耳目，他動手毀了自己的臉，又把身上涂抹一些泥巴，切切實實混入乞丐群里。

沈君俊把嘴角的粥隨手一抹，耳語道：“我要你辦的事如何了。”

“回公子，屬下不負所望，現已成功潛入東宮，做膳房的傳膳太監。”

“不錯，”沈君俊目露兇光，“記得捏準量，別放多了，以免被人瞧出端倪。”

“是，屬下告退。”

沈君俊撫摸著自己的臉，傷口太深，血肉翻卷，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用手指摳挖著腐肉。現在沈府敗落，他手上再沒了任何勢力，還好早些年沈府在皇宮中設的暗樁還在，正好派上用場。太師府戒備森嚴他無法下手，但是太子就不同了。

“蘇雪枝，沈絳，只要我沈君俊還有一口氣，你們就別想過的逍遙自在！”

沈君俊望著天空，眼里是是濃的化不開的仇恨。

一轉眼到了中秋，中宮設宴邀請百官子女入宮宴飲。

“小姐，今兒個入宮，奴婢給您好好打扮一番，讓您艷壓全芳。”司琴興致沖沖捋起袖子準備大干一番。

蘇雪枝失笑，無奈的搖搖頭，“無需太多裝扮，像尋常那樣即可。”

小丫頭睜大眼睛：“那怎么行！今天多少世家貴女都要出席，小姐可不能叫人比下去。”

蘇雪枝伸手戳戳小丫頭氣鼓鼓的腮幫子，啞然失笑，“我又不是去比美，普通一點未嘗不是好事，去把那件月牙白長裙拿出來。”

小丫頭雖然不服氣，卻也乖乖按吩咐，給蘇雪枝簡單整理了一下。

“哇，小姐，你好美！”裝扮完畢，司琴看著眼前的蘇雪枝兩眼冒星星。

只見蘇雪枝一襲白裙，腰間垂著玉帶流蘇，襯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優雅無比;天水碧的錦云斗篷將她包裹起來，顯得整個人嬌小又不失可愛；頭上選取一縷秀發盤起來，一根雪白的發釵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面上未施粉黛，然而肌膚勝雪，吹彈可破。檀口輕啟，清冽女聲如泉水般沁人心脾。眼眸流轉間，如璀璨星河，引得人沉迷其中。

“別在那兒傻笑了，”蘇雪枝點點司琴的額頭喚醒小丫鬟，“快走吧，別誤了時辰。”

司琴捂著頭嘿嘿傻笑，連忙跟上。

鸞霞宮中，已有眾多世家子弟到場。公子們討論著京城中又出了哪些美人，哪家酒坊的酒最是美味，小姐們則聚在一起爭奇斗艷，七嘴八舌議論著別人的穿著脂粉。

忽然，一陣腳步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看到來人，他們紛紛壓低聲音竊竊私語起來。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蘇雪枝。

和煦的陽光下，蘇雪枝靜立著，像神秘的邊境雪山一樣，耀眼圣潔，高貴無雙，深深吸引著在場公子們的眼睛。而小姐們則在短暫的驚訝過后，露出鄙夷的眼神。

“這不是太師府那個蘇雪枝嗎？她這種人居然也來參加皇后娘娘舉辦的宴會，真是晦氣！”“對呀對呀，聽說她曾經為了追求沈君俊，還上吊自殺呢。”“沈君俊？就是那個逃犯，現任幽州刺史沈威的兒子？”“對，就是他，聽說他們還”

小姐們交談著，絲毫不顧忌蘇雪枝是否會聽到，言語中充滿了不屑和厭惡。

“你們！”司琴忍不住了，上前想要和她們理論，卻被蘇雪枝拉住了手。

蘇雪枝沖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沖動行事，沒想到這一舉動惹得小姐們更加鄙夷。

“她居然拉一個奴婢的手，真是沒有教養！”“是啊是啊，也不嫌臟。”“真令人作嘔，趕緊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