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瑜和阮湛成了同桌。
有點意料之外和情理之中的感覺。
高德鈞走到他們面前，看了一眼，走了。
壓抑，不適感，在一節課之后的十五分鐘結束。
“湛哥？”江執抱著最后幾張紙，依依惜別。
那張臉就像是被自家男人當襤褸拋棄似的。
“怎么了？”
“你不知道怎么了嘛？”江執泫淚欲泣。
“有多遠滾多遠。”阮湛讓他滾。
“好的。”江執乖乖地走了，就在他后面的位置坐下。
“柏瑜同學，我們以后就是前后桌了，麻煩您以后多多關照。”
江執打動不了阮湛，就曲線救國。
“拜佛吧。”
柏瑜拿了一個笑面佛遞給他。
江執接過，“謝謝姐啊。”
這次調座位又激動了五六個小時，然后歸寧。
高三嘛，日復一日地過著同樣的生活，枯燥無味，可這段青春又是他們往后半輩子都羨慕不來的日子。
晨讀哇哇的背書聲，午休靜謐的時光，讀報喳喳的興奮，下學后的激動。
總有一段路，是披著霜行走在暗淡無光的黑夜。
刷題，好像一直都是高三的代名詞。
從早到晚，刷到吐，還要去做。
一點一滴，一筆一劃，一個解一個答。
時間就趕到了十月一。
“剛才開個班會，十月一的時候剛好是建校五十周年，每個班級都必須準備一個節目，到時候海選。”
班長拿著他的萬年小本本，從高一記到了高三。
過個十年八年的，高價在班群里面一賣。
“這件事開學，我就已經講過，所以這段時間需要我們集體奉獻一分力。”
班長憨憨的，人品不錯，戴著眼鏡站在講臺上，慢慢說道。
“好的，班長說要干撒子我們就去干撒子。”
后面幾個學生就起哄。
“那行，放學之后大家能上微信的就上微信，到時候上號我們確定一下主題。”
說完抱著他的小本本，翻了幾頁，找到一組數字寫在黑板上。
“這個是企鵝號，微信號我不知道怎么弄的，回頭我把二維碼上傳到企鵝，這樣微信和企鵝我們都有。”
說完合上萬年小本本。
下課之后，宋翹，陳雯雯和周年年她們三個扎堆在一起嘀咕嘀咕。
“你們是怎么看的？我應該是要回老家，估計去不了。”
宋翹托著腮，打著哈哈。
“什么意思？”周年年原本垂著頭做題，抬頭了。
“要提前請假，我家有老人住院。”
“哦，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陳雯雯一臉挫敗。
“你這么漂亮，還會唱歌會跳舞會畫畫。”
宋翹搖搖頭，“人間凡爾賽，怎么你們都是人間凡爾賽？”
“就是。”
“年年，我還沒說你呢？你就是凡爾賽他媽吧，這次考試你刷爆了我的MAX值！”
宋翹戳著她的胳膊說道又送了她一個白眼。
周年年輕笑，“巧了。”
“哎，你說柏瑜她會參加嗎？畢竟這是五十周年校慶。”
宋翹的視線掃描了一個班級，停留在柏瑜，阮湛的位置。
周年年頓了頓，視線也順著過去。
江執不知道在說什么，他們前后排四個人有說有笑。
班級外面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小學弟小學妹。
“可真養眼。”宋翹拿起手上的照鏡子照了照自己，不由地感嘆一句。
“我們班真的好奇怪，轉來兩個學生，男帥女靚。”
“俗話說得好，頂流都是和頂流相交。”
“菜的一匹！”宋翹大拇指指向自己，自損沒在怕的。
“邱閱…”周年年笑著笑著看見門口有個英氣的女生。
“陳雯雯，找你的。”宋翹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女生。
“啊……年年。”宋翹抱著自己大喊了一句。
周年年只笑。
這邊江執正大力輸出明德中學的文化。
“柏瑜同學，你要去嗎？你去我就去。”
江執對柏瑜的尊敬程度不言而喻。
“班長，不是說晚上回去上號的嗎？”
柏瑜對他張嘴，真實無感。
“同桌，想辦法讓他歇息一會兒。”
柏瑜揚了揚下巴，示意阮湛沖鋒。
“你閉嘴。”阮湛以前怎么沒覺得他能有這幅模樣。
“好的，我就是想知道，湛哥你們上次出去擼串兒為什么沒帶我？”
江執的執念太深了。
“你去會把我吃窮的。”柏瑜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道。
“什么！”
江執大叫，周圍的同學都轉頭來看。
“柏瑜同學，這意思是你出的錢？”江執眼珠子快瞪出個放大鏡了。
“昂，我有錢。”柏瑜大方地點點頭，“下次請你不就好了，是吧湛哥。”
被點到名字的阮湛，眉梢輕挑。
“小姐姐確實有錢。”
阮湛壓低了聲線沉穩的又蠱惑的聲音傳送至外耳道，上頭。
柏瑜點頭。
“江執，表現好的話，比如說適當地少說話多寫字，我就帶你去。”
柏瑜真誠又實在地說道。
“好的，姐。”
江執激動又聽話地回答。
阮湛漂亮地桃花眼一眨不眨地審視著他，然，無動于衷。
行，長本事兒了。
“對了，姐。”江執頓了一會兒，又想說道。
阮湛輕笑，桃花眼蕩起了江執從未見過的情愫。
“你姐剛才說的什么？”
“帶我吃……”
“帶你吃之前是閉嘴。”
小小的孩兒怎么這么多話。
終于這個晚自習，安靜了下來。
“侃哥，等我。”柏瑜提著書包找周侃。
阮湛還在她后面走著。
“同桌，等我。”阮湛叫了一聲柏瑜。
“啊？”柏瑜迷惑了。
“我們順路。”阮湛提醒道。
“啊，我搬家了。”
阮湛臉色一頓，“什么時候的事兒？”
“就…現在。”柏瑜撓著頭，笑了起來，像只小狐貍。
“哈哈哈，騙你的。”柏瑜笑著說道，“阮湛啊阮湛你怎么這么實在啊？”
“那你認識周侃？”阮湛提了另一個話題。
“是啊，我發小。”
柏瑜還對他說，“也是在我們那兒住。”
“我們一起回去唄。”
柏瑜提議道。
“侃哥，走吧。”柏瑜上前伸出拳頭，兩個人互贊。
一路上差不多都是柏瑜在說話，他們兩個人基本上沒什么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