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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扔磚的尚鐵,吃糞的夏使

  • 宋曙
  • 卷毛與花貓
  • 2810字
  • 2021-03-22 10:33:33

“讓開,讓開。”在夏使前行的路上,終于又有一隊軍士前來。

軍巡鋪的士卒頓感壓力大減,他們只是單純的消防兵,偶爾傳個信,查查戶口。

這種同夏人打交道的局勢他們還沒經歷過。

巡檢司的軍士終于到了,他們接替原來軍巡鋪士卒的位置,“保護”起這些夏使,也防備某些宋人失去理智,闖下大禍。

一官員帶著一武官和撤離下去的軍巡鋪士卒擦肩而過。

這武官瞧見撤下來的軍巡鋪士卒雖然額頭沁汗,但撤離的依舊有秩序,腰還是挺直。

“還算平時的俸錢沒白拿。”武官說完,他和他身邊的另一官員已經走到夏使面前。

“某乃汴京城左二廂廂主郭宗成。”這官員拱手一禮。

“某左二廂巡檢史亮。”武官的話粗狂許多,說話的聲音有些機械,沒有感情。

說完后,左二廂廂主郭宗成面色不好,他與巡檢在向這些夏使對話時,夏使還在笑。

看到這里,郭宗成面色不爽,向明顯是這隊夏使負責人的光頭西夏人問道:“不知夏使為何不顧禮節?按理來說夏使應由國信所(相當于外交部)負責交洽,引入汴京。你們這般有失風范!”

廂主站在制高點,我大宋禮儀之國,與遼結為兄弟,你這樣做多少有點不尊重人,不把大宋放在眼里。

西夏三次大戰都完勝宋,此次派來的夏使自然要強硬一點。

果然,這光頭夏使點點頭,眼睛桀驁不馴地掃視剛來的這些北宋官員和軍士,全場最大的官就是這廂主了,一個小小的廂主,他還不放在眼里。

“唔,也是,”他回頭看向其他夏使罵道,“也沒個人提醒我,雖說定川寨之后,我大夏小到襁褓嬰孩,上至耄耋老人都知道汴京城的大街小巷,城墻布防,但總歸我們不能什么都做了,讓宋人無事可做。”

尚鐵站在人群中,除了感受到西夏人的狂妄,還感受到獨屬于西夏人的那一份“賤”!

賤的太欠打。

這廂主此時明顯不知道怎么接話,他只好暫時充當領路人,順便維持秩序。

心里如同剛開始那些軍巡鋪的士卒,罵著茍日的國信所里的死宦官怎么還不來。

正在這時,被巡檢司軍士圍著的百姓出現騷動。

引起騷動的是一個老漢,老到頭發,眉毛,胡子,甚至大部分眼珠,都是白色的。

這樣快死的人,整個身上籠罩著一股死氣。

他右手拿著菜刀,左手捶在那些巡檢司軍士身上,大罵著。

“我的兒啊,三川口以后再沒回來過,老子要報仇!要報仇!”

三川口啊,尚鐵想著,那是元寶二年三月發生的事。

周圍的百姓驚懼地閃的遠遠的,怕著老頭突然發狂,傷到他們。

巡檢過去指揮這些軍士把老人控住住。

被一左一右兩個軍士抓住向街邊墻上拖去,老人徹底發狂了。

“當面跟著太宗,想我大宋距離收復燕云不久,后來又跟了真宗,本來打了勝仗,茍日的曹利用談了什么澶淵之盟。”

“我就一個兒子,一個兒子。”老人抓不住刀,原來握刀的手高高舉起來,如同沒肉的死人骨頭一樣,索命般的對著夏使,抓著空氣,聲淚俱下,眼睛充血,聲音沙啞可怕。

“我那兒他說要收復燕云,要收復燕云,他說當今官家還送旨勉勵過他。”

老人死去的兒子自然沒那個能力,送旨勉勵的可能是在西夏作戰的整個軍隊。

上級把勉勵的話帶過去,這些軍士就已經欣喜若狂。

拖著老人的兩個軍士身體僵硬住,無論如何他們再也不敢拖不動了,只好站在原地。

因為周圍的百姓,昔日巡檢司的同胞,正怒視他們。

“哈哈哈。”

夏人又笑了。

他們胯下的馬在原地跺著蹄子,馬蹄鐵砸在地上,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噗嗤……”

光頭夏使胯下的馬甩了甩尾巴,然后晃晃腦袋,原地拉了一泡屎。

拉完屎后的馬很得意,它竟然馱著光頭夏使,原地轉起圈。

馬鼻愉快的發出“噗噗”聲。

恥辱!包括尚鐵在內,華夏人的高傲受到了侮辱。

馬,也瞧不起宋人!

尚鐵身后響起一聲悶響,緊接著肩膀處傳來一陣疼痛,腳下有東西掉在地上。

他扭頭看去,一個八九歲的孩子發指眥裂,看到尚鐵后又露出一些愧疚。

他伸出去的手縮了縮,看了看尚鐵腳下,眼神閃避。

尚鐵低頭看去,半塊磚安安靜靜地躺在他腳下,他伸手摸了摸背上疼痛的地方,有一些土沙。

這孩子怎么敢的?

這是尚鐵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

周圍的百姓沒有一個人。

維持秩序的巡檢司沒一個人。

在場的官員沒一個人。

就連,他這個理應在這個時代,擁有華夏最大的自豪,高傲,自信的穿越人士。

沒一個人,敢扔磚頭朝夏使砸過去,哪怕這孩子沒砸中。

“封狼居胥。”

“既然是為了我大宋好,為什么新政不能成功。”

“翁翁不知道翁翁算不算逃兵……就讓你夏叔胡叔陪著你替我大宋收復失地,多少出點力。”

原來每個宋人,都這么可愛,尚鐵覺得內心堵得慌,有一種東西不發泄出來好像就要死去一樣。

他低頭看向那塊磚,撿起來,手向后,眼睛盯在光頭夏使身上。

郭宗成還在期待國信所的人,他看著在轉圈的西夏馬,看著一臉從容的夏使,甚至還有地上新鮮的馬糞。

巡檢冷眼注視夏使,一言不發,但手就扶在刀上。

于是,就在這萬眾矚目下,一塊磚頭毫無征兆,或許是超出在場所有人的原本預料般。

極速飛向光頭夏使。

只是那匹馬在走動,半截磚頭沒砸在光頭夏使的腦袋上,砸在那匹嘚瑟的西夏馬的眼眶。

馬驚了。

百姓驚了。

軍士驚了。

官員驚了。

尚鐵失望了:“好臭,瞄的好臭,可惜了。”

那只嘚瑟的馬眼眶紅腫,露出血絲,它抬起前蹄,一聲馬嘶響起。

然后夏使落馬了,重重栽下去,他剛才還在得意,沒有防備。

于是頭埋在了馬糞里。

這突然的變故所有人都愣住,直到一個人擠出巡檢司軍士,極其囂張地指向那些夏使。

“你他碼真欠揍!”

說完這話,那人拍拍手,一溜煙跑了。

終于,那些夏使反應過來。

所有人也都反應過來。

失望的老人楞了一下,然后仰天大笑。

小孩撇撇嘴,覺得他的風頭沒了。

巡檢拔刀,大呼:“保護夏使,小心刺客!”

瞬間,無數軍士圍住夏使,現場混亂起來。

巡檢用他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跑到頭剛從馬糞中拔起來,一臉懵逼的光頭夏使邊。

然后,一腳踩下去。

“唔~”

夏使嗚咽一聲,直接暈死。

“平時俸錢拿的不少,給老子趕緊圍(堵)住夏使!”巡檢吼出的話奇怪的帶著一點興奮。

巡檢軍士圍得更緊。

“聽不懂人話?保護夏使。臉貼臉給我圍(堵)住。”巡檢的喜悅已經溢于言表。

汴京百姓何其聰明,里三層外三層也圍(堵)住。

就是不給夏使跑出去追人的機會。

美其名曰:保護夏使。

倒是可惜那光頭夏使,現在頭還埋在馬糞中。

怕光頭夏使真的悶死了事情弄大,巡檢極其不情愿的一腳把他從馬糞中踹出來。

小聲嘟囔著:“你他碼真欠揍!”

……

回到尚鐵這邊,尚鐵有些吃驚,因為正有一群百姓跟著他,有幾個還跑在前面引路。

“好漢子,真是好漢子。”

一個大叔和尚鐵并肩齊驅,一臉輕松愜意道。

尚鐵喘著氣,不想搭理。

“好漢子哪里人?明日某去找你。”

說話的是一個少年,和尚鐵差不多大,還頗為騷包地雙手懷抱在胸口,一把木劍就插在雙手和胸口間。

前面開道的百姓中有一個摔倒了,尚鐵路過他,順手把他扶起來。

跑的太快,摔倒的這人臉上擦破皮,灰頭土臉。

見是尚鐵扶起他,有些興奮。

這不就是那天排隊買鵪鶉,說我宮里有一個朋友,挑起話題的人嗎。

這世界真小,尚鐵感嘆道。

那人沒有認出尚鐵,拍了拍身上的土,說了一句:“真是好漢子。”

繼續狂奔到前面開路。

望著周圍百姓眾星拱月,看著已經在身后的鐵匠鋪,尚鐵是有家不能回。

只好繼續跑,希望這些叫他好漢子的百姓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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