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叫到垂拱殿，尚鐵并沒有看到古代版拼多多的威力。

好家伙，拉一個人便減價一成，拉十個人免費，就算拼多多也不敢這么搞。

汴京百姓誰沒有幾個朋友？幾乎每人都能拉來十人。就連買酒的遼使，都拉來四個人。

今天賺來的兩千多文實屬超出了尚鐵的極大預期。

肥皂，酒水并不便宜，尤其是酒水，多數人在得知這個價格后，都會扭頭跑去拉人。

甚至快到了晚上，朱雀門門口聚集起一幫痞子，拉著一個橫幅：五文錢幫拉一次。

要不是胡咧咧尿憋不住，都發現不了，結果就是胡咧咧一個人把那群痞子撂翻。

聽到這尚鐵頓時覺得，汴京人，真他娘的人才。

至于今天活動力度比昨天大，還賺錢的原因只有兩個：

一，汴京有錢人很多，非常多，而且要面子，不屑于拉人，加上他們一買就是一大堆。

二，翁翁他們賣力生產，確保了貨物充足，能夠支持人流量。

剛聽夏叔說完今天的情況，王中正又來了。

尚鐵有時候都在擔心，就這樣，能當貼身內侍？

夏嚷嚷見王中正來了，起身出去，過了一會又進來，把胡咧咧拉出去。

“怎么又來了？”尚鐵問道，也沒起身。

王中正見尚鐵躺在搖椅上不動，身子前后晃個不停，也坐在了旁邊的搖椅上。

閉上眼睛一臉滿足。

“中正。”

“啊？”

“你這幅樣子，官家是怎么把你留在身邊的？”尚鐵很好奇，王中正作為官家貼身內侍，完全沒有一個貼身內侍的樣子啊，就不能學學任都知嗎？

官做那么大，還親自監督小內侍灑掃。

搖椅旁邊還有果子，王中正就像在自己家一樣拿起來啃。

“官家說了，我有孩子氣，不死氣沉沉，還有眼力見，陪著他不悶。”

“你來干嘛？”

正躺在搖椅上的王中正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蹦跶起來，嘴里喊著：“遭了，把正事忘了，宮門快關了！”

站起來看了一眼搖椅，王中正覺得這東西太舒服了，要不搞一張給官家？

“上次我去朱雀門瞧見你們賣東西，就買了一些，給官家也用了，官家說不錯，這次想著再來買一些。”王中正臉不紅心不跳撒著謊。

買一點，尚鐵沒戳穿，上次來偷了一袖子肥皂，好意思說你是買的。

尚鐵聽說官家也用了，也站起來，問道：“官家也用了？”

王中正說道：“本來是給我自己買的，見效果不錯，張押班和任都知時常提攜我，教導我，我就給他們也送了一些，后來任都知問官家用過沒，我說沒，任都知聽完后把門鎖起來，用鞭子抽了我十下，現在還疼。”

說到這，王中正又摸了摸屁股，繼續道：“我以為官家不屑于用這東西呢，后來給官家用了，官家說不錯，最后圣人（皇后，北宋稱圣人），幾位娘子（各嬪妃稱娘子）也都用了，說不錯，我這才出來再采購一些。”

聽王中正說完，尚鐵朝他衣袖看去，心疼不已，張茂則，任守忠，官家，還有圣人，那么多娘子，你是偷了多少呀，知道我們造肥皂有多不容易嗎？

“啊，原來如此，”尚鐵朝西邊拱拱手。

“官家在北邊。”

“哦，”尚鐵又朝北邊拱拱手，義正言辭道，“既然是官家和宮里的貴人用，我就不好收錢了，你是知道的，扔磚之后官家給我官做。”

王中正心里腹誹，哪是給你官做，讓你去滿是我們這些內侍的國信所，明明是敲打你。

“之后官家又召我去垂拱殿，聽我這個小民胡謅八扯，是看得起我，到這也就算了，官家竟然還給我取字，取了字，我可就是官家的門徒了。”

王中正：不要臉！

“你看看，”說著尚鐵把墻邊一個木柜打開。

頓時里面冒出不少青煙，柜子里掛著一人畫像，下面上著香，香前面又擺著不少吃食。

“看，官家我已經供起來了，這叫生祠，知道什么是生祠嗎？就是給官家祈福的，我們一家人早上起來，中午吃完飯，晚上睡覺前都要祈福的，祈求神仙保佑官家，保佑大宋。”

王中正已經楞住了，看著所謂的生祠，突然無話可說。

他想起來他剛進入皇宮時，那時任都知就已經是都知了，還專門教導他們，時常告訴他們做內侍要有眼力見，要知道給自己找活干。

王中正看著正冒煙的幾炷香，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眼力見。

“我對官家，是極其敬愛的，你是知道的，我是個孤兒，翁翁從小把我抱養長大，可翁翁終究是翁翁，直到見到官家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和藹可親，什么是父親，官家，是整個大宋的父親啊！”

尚鐵說完，朝西面又拱拱手。

王中正已經目瞪口呆到忘記提醒其實該向北面拱手。

“所以說，既然是官家和宮里的貴人用，我真的不好收錢。”尚鐵嘆嘆氣。

王中正樂了，不收錢，那感情好啊，這能給宮里節省不少開支呢，你那肥皂太貴了。

尚鐵嘆氣聲重了重，還拍了拍王中正肩膀。

“可你又要知道，那是官家，是大宋的父親，不付錢對官家聲譽不好的，你說是不是？”

王中正又楞了一下，反應過來后覺得，哎，你別說，還有理的很。

“這樣吧，就收兩成怎么樣？意思意思。”

王中正剛一聽覺得有理，可仔細一想好像被忽悠了，正覺得被忽悠的時候，尚鐵開口說只要兩成。

頓時心里慚愧不少，兩成可太少了，真就是意思意思。

“不說了不說了，宮門快關了，到時候你就得被禁軍吊到筐里回宮，我去拿貨吧。”

這邊王中正也跑出門口，再進來時身后跟著十個內侍，有備而來。

這次賣給官家的是香皂，還有甘油做的潤膚乳，改良酒以及剛做出來的十瓶香水。

“香皂你掏錢就行了，其他東西這次算是送給官家的，尤其是這潤膚乳，我見官家臉有些干，回來以后忍著疲憊給官家做的，叫官家用香皂洗完臉后記得用潤膚乳，還有這香水，千萬記得給宮里的貴人用……”囑咐了一大堆，尚鐵認為足夠打出皇家特用的名頭后才停下來。

也聽了一大堆，王中正自然忘了尚鐵忍著疲憊做的這幾個字。

他進來的時候，尚鐵可是躺在搖椅上吃果子呢。

直到把王中正送出第一甜水巷，尚鐵才扭頭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唱著。

“這香皂秒，這香皂好，這香皂洗的干凈……”

“這香皂秒，這香皂好，這香皂洗的干凈……”勤政殿里趙禎看完劄子，用王中正剛帶來的香皂洗了把臉，不竟說道。

一邊洗，一邊聽王中正講尚鐵怎么弄了生祠，怎么感恩戴德，怎么祈福……

“倒是有心了，這孩子有眼力見，朕的確不能白拿，到時候那些諫官又要追著朕講一大堆道理……”朝臉上拍了拍潤膚乳，趙禎感覺舒服不少，前所未有的暢快和輕松。

“好了，把東西發下去吧，那些娘子，甚至是平時最端莊的圣人都喊著朕早早把這東西買到宮里來。”趙禎說完后就裹著被子準備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