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姐,我覺得我可能太依賴他了。”慕晴的心里很亂,思緒攪成一團。
“只要他靠得住就好。”夏琳說。
“他真的很好,脾氣也很好。”慕晴接著說:“可是我越愛他,心里越不是滋味。總覺得自己很差勁,我不是一個完整的人,我配不上他完美的愛。最近情緒也莫名其妙地低落,對他亂發(fā)脾氣。”
“你們又冷戰(zhàn)了?”
“都是我的問題。可能他會覺得我渾身長滿了刺吧,老是扎傷他。”慕晴說。
“心理醫(yī)生的建議呢?”
“給我開了一些穩(wěn)定情緒的藥。他還告訴我,應該對奚何坦白我曾被傷害的事情,和我的病情。”
“這是最好的選擇。我相信,奚何會接受這一切的。”
“不行的,我害怕。呼...”慕晴哭起來:“我真的好怕。我...太愛他了,我離不開他。”
“那就等時機成熟吧。”夏琳在電話那頭安慰她說:“會有辦法的,小晴,別哭啦。”
“嗯。”
幾天以后,奚何熬夜幫她做課題設計。慕晴還是沒有勇氣告訴奚何這些事情,她意識到自己的狀態(tài)在慢慢變壞。情緒時好時壞,有時不想出門,整天陷在悲觀的泥潭里,對吃飯也沒有興趣。這天,他們在自習室呆了一個通宵,慕晴就在旁邊守著奚何。冬天的深夜,空曠的教室和外面的溫度相差無幾,偌大的校園寂靜凄寒,一切都被凍上一層冰霜,動彈不得。奚何讓她回去休息,慕晴堅持要陪著他。感到冰冷難忍時,他們就相擁著取暖。慕晴后半夜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醒來時手腳冰涼,仿佛陰寒的空氣浸入心里一般悲從中來。她倒在奚何懷里抽泣起來,手指無意識地掐住他的手腕,指甲留下一些血印。奚何忍住疼痛,緊緊地抱住她。
那些低迷的日子,奚何都默默地守護在慕晴身邊,這讓她感到欣慰和溫暖。寒冬終于過去,一些生命在春天瘋狂生長與綻放,慕晴被這種能量震撼,發(fā)出驚嘆。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大三的生活不知不覺地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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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山下的民宿餐廳里,慕晴和奚何正在吃晚飯。白天他們從山下,沿著棧道一路走走停停,往上爬。在高處俯瞰整個景區(qū),紅色的楓葉連成一片,如火焰般炫目。山頂?shù)膹R宇外,除了大部分觀光者,也聚集一些拜佛求福的老人。因為兩人實在太累,他們在山頂呆了一會兒,就坐車下來了。
“還吃得下啊?”慕晴看著已經(jīng)吃撐的奚何,笑著問。
“這盤菜是老板送的,我一定要吃完它。”奚何一臉認真地夾起面前的炸雞柳,一根根往嘴里送。慕晴看著他的樣子,哭笑不得。晚上洗漱完,他們躺在床上看電影。慕晴膽子小,但是有人陪著的話,她就想看恐怖電影,之前都是和夏琳一起看的。可是看到一半,被嚇得不行,也不敢一個人睡覺了,奚何只得留下來陪她。
秋風漸涼,窗外樹葉時不時沙沙作響,夜不算靜謐。
“小奚,我昨晚沒睡好。”
“失眠?”
“嗯。我們宿舍里的椅子堆滿了換洗衣物,椅背上也有。昨天夜里,不知道誰的椅子被風吹倒了,我被驚醒之后就再也沒睡著。”
“我還以為女生宿舍都很整潔呢。”奚何笑得很小聲。
“大部分時間是整潔的。椅子上的衣服重量本來是平衡的,結果這種平衡卻被從窗縫進來的風打破了。”
“聽起來很有趣。”
“小奚,我是個合格的女友嗎?”
“對我來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
“咱們試試那事吧?”慕晴說。
“可以嗎?”
“嗯。”
黑暗中,奚何開始親吻她的嘴唇、額頭和脖子,幫她褪去衣服,溫柔地撫摸她的身體。慕晴雙眼緊閉,安靜地躺著。她的思緒卻飄到了那個練鋼琴的屋子,還有那個把自己拖入深淵的中年男人,面容是如此可惡。那天發(fā)生的事,仿佛歷歷在目,它們隱藏在記憶深處,似乎從來就沒有走遠。慕晴小聲地抽泣,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奚何察覺到了她的異常,馬上緊緊地抱住她。慕晴好像還沒回過神,她死死咬住奚何的手,很久才松開。哭累了,然后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