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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五十一,引渡

新的一天,昨日沖刷過后的清新氣息尚有余存。

在紛紛嚷嚷中,老人,學童,少年郎,以及其它受恩惠者,送別了許巍,而劉燦便在旁邊關注著。

有時候,人就是個人,風一樣的好奇心,偶爾的一腔熱血,面具般的成熟和幼稚,還有那顆時常被環境影響的心與內里的世界。

在悄然間離開,劉燦卻想通了,他想活著,卻不能僅僅為了活著,因為生命從一開始便不由己,想要由己,或許本來就是錯的…

況且,為他也好,為己也罷,活著只是一個前提,不需要為此煩惱,如佛經中所言,身披袈裟(枷鎖),心無枷鎖(袈裟),就可以了。

劉燦向著『引渡大莫』走去,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但并不引人矚目,而在那行走間展露的一角,是一種收斂的任性。

同時,他的腦海中也不禁回想出曾經的點點,卻是發現,時光雖短暫,但那些人、那些事,從另一個角度看,當時的自己著實有些囫圇吞棗了。

稍稍。

道路不遠,只是麻煩了些,不過和私家舟船差不多,外緊內松,注意些事情別被抓到就行。

來到了凈河旁,劉燦在渡口上停留了片刻,發現,其實這凈河只看的話,真沒什么特別的,倒是在上船的時候,有了很輕微的變化。

進入船屋,因為『引渡大莫』的體型原因,大型的幾乎不可能在明面上進行商用,而以許巍的級別,公家的也不可能。

所以,腳下的這位近似于半生靈的生物只可能是中小型的,至于具體的情況,劉燦…還真不曉得。

說到這,主要想說的就是,上面的船屋不要以為有多大,畢竟許巍是用的官身出行,而我有點懶得再細說那些,跑腿、護衛、廚子、領航,之類的了。(請看官理解啊,圍繞主角,該寫的絕不會少。)

在被侍者領到住所處后,劉燦將侍者所告知之事記下,便閉了房門,并打開了墻壁上一個很顯眼的小機扣,使得房間內更加密閉,只剩下本就關著的窗戶因為其它考慮,設置有暗關。

不過劉燦暫時也沒什么需求,只是測探一下這船屋上的靈印紋鏈有沒有不妥當的地方,隨之又關閉了機扣,出了屋子,憑欄望去,等待起航。

從旁看去,天朗氣清,凈河水沿岸沖擊、翻涌,而在渡口處,一方聚有人群,人群背后則是已經不同于曾經的街坊,在許巍耳邊,那街坊上的呼叫喊聲從相對來說的雜聲中依稀傳來。

隨著老傭和三位小傭再次回來,許巍這才真正悠閑自在的告別了這里,并打趣老傭道,“你可有口福了,這么多咸水蛋,搭著饃饃,配著瓜,說來,還真是有些懷念當年啊。”

這時,三位小傭已經離遠,老傭斜眼看了看許巍,道,“那是,某人嘴不留情的功夫豈是假的。”

聽的出,老傭在這件事頗有了些怨念,臉皮都抖了兩下。

許巍呵呵一笑,道,“當年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畢竟,我們已經沒有資格再說了。”

老傭張口欲言,卻又閉口齜牙,然后才語氣平常道,“也是。”

“老爺有何打算?”

許巍突然停步,看了眼上天后,思慮片刻說道,“坐馬行間,此生不枉意氣事。”

“喝,有些期待啊。”老傭眼中帶著思憶,夾攜了一種別樣。

——

劉燦再次看著侍者離去,心中毫無意外:要起航了。

沒有什么太多奇特,『引渡大莫』雖然是半生靈,但他們之間的交流并非是正常意義上的聲音,而且做為載物,其最基本一點的便是要安穩。

可在這樣場景下,水面下的蝶形黑影承載著船屋,翼寬約一里,身長半里左右,以無法描述的力量,離開了渡口處,又讓人如履平地。

這本身卻已是稱的上神奇了,加之腳下長河,目中浩淼,古往今來間,不知多少人追尋“仙島”,求一逍遙自在。

——

〖野三坡殘篇〗——不詳,南王朝--衷正歷時,約神尊歷二十四萬五千年時。

話說到這,不妨多說些,為什么依舊會有人尋仙?

王下六官,琉璃凈世,即使這南王朝有諸多好,但流水不腐,戶樞不蠹,萬事自有更替,余燼帶來薪火。

所以,圣人在世又如何,圣人更明白天人相沖之理。

佛界二圣,佛圣,琉璃仙,即使二人意見不合,但二人也都知道,這人如果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那就已經不是人了,而這“圣”如果不知道自己該在哪里,那就是“怪”了。

(如樹老,青楓是圣,但他已經不是了,因為道偏了,心變了。)

就像一棵樹,長歪了那也是道,可根變了,那就是變了,就算變的不多,只是差之分毫,對某些事來說可能沒有什么,但以人道問天道,自己信嗎?

生靈之心如此,人妖一途,人們多是喜歡幻想化的東西,而實際上,由凡入仙,從來都不快活,以大勇氣、大毅力去直面大恐怖,去承載天地間那不可描述,不可名狀的道。

當然,這世間不乏天才,有人享受痛苦,有人無感死亡,有人百折不撓,亦有人平平淡淡,卻創造奇跡。

道理便是這般,南王朝從不是王權永固,只不過,王位的吸引力著實小了些,頭上有個仙,眼中還要有六個官,腳下更是不安生,比如,九曲十二道。

整個南國,就是一片汪洋大海,只要沒有外力介入,再確切點說,不要掀棋盤,那么你隨便斗,而六脈統一,并演變成如今的六官,只不過是這“斗”愈加的,嗯…,有規矩了。

因為,造人這件事,從來不都輕松啊~,嘆:亂時皆浮命,安時盡平生。

伏尸百萬,或許有人覺得只是一種夸張的畫面,甚至可能沒有太多情緒的起伏,更甚者,想著反正六萬萬百姓,一年都能生個幾百萬,甚至千萬。

可關鍵,一年還要死多少人,一年還要死個幾百萬啊,真正上升的人口,可能也就十幾萬到幾十萬,就這,還是良好估計,沒有惡性因素,而實際上,保持人口不增不減就不錯了。

伏尸百萬,壯年呀,再過分的講,他們當中可能誕下更健康的子嗣,他們還能生一個,他們還要作為撫育后代的一份子,…,可惜,死了,都沒了,都沒了。

那血,就在眼前流啊流,凝了,涼了,惡心透了,暈暈乎乎的,連他老母都找不到了。

怎么生回來?人心惶惶,未央,劃地,斂財,儲食,過活,濁水,地霜…

器物在磨損中嘎然而止,人也在折磨中放棄抵抗,修一修,撫一撫,修為己,撫為己,誰?為誰?

圣者為人,眾生是人,獨身亦然,而圣,頂天立地,有開辟之意。

圣人,他們從來不是保護傘,他們只是先行者,以巧能,將自身之道行于天地間。

(斷開)

古陽!你該死,你不配成圣,你怎么敢!

(模糊)

我,是罪人,我…該死,但,我怎么可能這樣妥協,不過舍身罷了。

——

午時,雖然有聚集性的場所來進行入食,但對于一些特殊的客人,在差人問候過后,還是要單獨送的。

這不,看著單腿圓桌上的午餐,劉燦顯得興致勃勃,吃的很快,并盡量吃的干凈些。

畢竟,在這奇特的船上,即使有類似于發酵的手法,再處理后供給魚群或底下這位,但數量還是能少就少些,何況,常人的需求可不止這一個。

于是乎,侍者內心奇怪卻表現的很正常,將余物收拾走后,離的遠些才小聲嘀咕,“世間真大。”

p.s.我覺得應該講清楚,類似于上面的這種短篇,其實主要是在暗示和鋪墊,而不是偏向豐富人物和世界背景。

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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