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兩人走遠了,也沒人敢扶兩姐妹。實在是她們剛剛語出驚人,開口就要給人當小妾,其他弟子生怕被纏上,忙快步離開。
兩姐妹看著暗下來的天色,心里怕起來,隨便用帕子裹傷,兩人相扶持一瘸一拐趕上去。
遠遠的,林子里一道黑影極快地閃過,連秋葉都沒有帶落一片。
“卿卿,已經很晚了,你還不睡嗎?”慕容靖挑了挑篝火,將它撥旺了些。火星飄起來,流光燦爛。暖黃色的光照亮她的半張臉,在晏長瀟的眼中倒映出小小的影子。
“你早點睡,我還不困。”
“行吧,我去睡了,你小心點不要靠火太近了。”
慕容靖是真困了,這是她第一次帶隊歷練,一應事務都要她操心。合上眼一下就睡著了。
晏長瀟撥了撥火,噼啪一聲響在寧靜的夜幕中顯得響得驚人。他安適地坐著,手里的竹杖輕輕敲了敲地:“謝老頭,出來吧。”
“你怎么發現的?”隨著驚訝的聲音一陣風刮過,篝火邊已經多了個矮小的老人。他坐在晏長瀟身邊看似隨意,實則淳厚的內力運轉,鋪天蓋地向晏長瀟涌來。
晏長瀟伸手一道九陰真氣,直打陣眼。剩下的組陣真氣就如同沒了支撐,四處流竄消散了。
“機靈倒還機靈,比你那個爹要強些。不過小子,你怎么把自個兒弄成這慘樣?誒呦,功力都倒退了十年!眼睛也瞎了。這還怎么學老夫的凌虛一指!”謝無虛擼著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子,一臉沉痛,忽然靈光一閃轉悲為喜“不對呀,你不都學了天心派的劍法了,那老夫的武功應該也可以……”
不等他說完,晏長瀟竟放下竹杖身形一閃不見人影了。謝無虛知道他的意思,立馬樂顛顛跟了上去,跟得了糖的孩子似的。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武癡,自己的武功算得上天下一流,可飲冰閣在他放養式管理下一年不如一年,更有好事者直接戲稱將飲冰閣踢出了天下五大門派之列。
如此高手,卻長年累月混跡市井。常常因為一兩枚銅板被人壓著胖揍,為了一碗美酒能跟人爭個臉紅脖子粗,實乃怪人也!
更怪的是近幾年,這甩手掌柜不冒充酒鬼了,卻是常常找滄冥山派宗主切磋,說是切磋實則是求著人家學自己的絕學。
這天下怎么會有這樣的怪人?
據他自己所說,他們飲冰閣里頭全是歪瓜裂棗。出來看看天下高手吧,那柳泱泱一打就花容失色,閻訣一把年紀了還不知道給自個兒攢點兒陰德,全真教的臭道士廢話賊多,華山派的老頭丑得慘絕人寰,那任雪盈天人之姿他下不去手,只能找滄冥山派的晏宗主嘮嘮嗑了。
“你小子這不還是答應了。”他仰天大笑,立在樹梢極細的枝椏上,身形卻巍然不動,“老夫可不占你便宜。”
他說著從袖口扯了一條布條,綁在眼睛上。伸手點穴封住自己五成內里。原本就又臟又破的衣裳更目不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