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宇文軒已經(jīng)躺在自己的房間里了。
原主已經(jīng)回到了意識空間,現(xiàn)在是他來執(zhí)掌身體了。
他被身旁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微瞇著眼偏頭看去,樊凝月正在一旁拿著一碗米粥攪動著。
攪動了一會,她用手背摸了摸碗邊,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宇文軒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樊凝月歪了歪頭,坐在床邊上,偏頭看著面前的這個男孩。
宇文軒的心里卻突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他狀似夢游一般的伸出手,直接把樊凝月拉倒在床上。
樊凝月一聲驚呼,剛要掙扎,卻發(fā)現(xiàn)身旁的這個人似乎還沒醒的樣子,她猶豫了一會兒,一動都沒有動。
可能是有傷在身,昨晚睡得也晚,宇文軒手還搭在樊凝月腰上,就這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
再次醒來,他是被相機(jī)的聲音吵醒的。
一睜眼,就看到樊凝月安靜的睡臉,他有些臉紅,啞然失笑,原來這姑娘也睡著了。
估計也是跟前跟后的忙了一夜。
將樊凝月輕輕移到一旁,他半坐起來,剛好看見樊凝雪將什么東西飛速的藏在身后。
他一愣:“手里是什么?”
“沒,沒什么,哈哈。”樊凝雪干笑兩聲:“姐夫你倆感情挺好,我很高興,那個,我突然想起我有篇論文還沒寫,我現(xiàn)在就去寫,拜拜。”
話音剛落,她轉(zhuǎn)身就往屋外跑。
“站住。”
樊凝雪身子一僵,她緩緩轉(zhuǎn)過身:“什么事情啊姐夫?”
“把手機(jī)拿出來。”
被發(fā)現(xiàn)了,樊凝雪嘆了口氣,不情不愿的交出手機(jī)。
剛打開手機(jī),宇文軒滿臉黑線的看著相冊首頁的圖片。
他摟著樊凝月的腰,頭埋在她肩膀,樊凝月的手摟著他的脖子,兩人睡得那叫一個香甜。
饒是宇文軒這種厚臉皮,看見這張照片,也忍不住有些臉紅。
“拍這個干嘛?”他干咳兩聲:“刪了刪了。”
樊凝雪沒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宇文軒伸手刪除了那張她好不容易拍下來的照片。
“你姐還沒醒,昨晚估計是累了。”宇文軒活動了一下肩膀,小聲嘟囔道:“馬德,那個混蛋原主昨晚竟然敢屏蔽我。”
他連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他后背疼,為什么受傷,什么都不知道。
那個混蛋原主什么也沒說。
昨晚發(fā)生了什么,樊凝雪自然是不知道,樊凝月防她比防狼都嚴(yán),她昨晚還在跟同學(xué)吃飯,就收到了樊凝月的信息:“有點事,我和宇文軒已經(jīng)先回家了,你慢慢吃,回家的時候注意安全。”
至于有什么事?她想了想自己姐姐昨天晚上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樣子,還是不要問了。
宇文軒抻了個懶腰,站起身來,笑著問道:“昨晚宴會怎么樣?”
“還好啊。”樊凝雪很討喜的笑了笑,拿回手機(jī):“那什么,要是沒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話音剛落,不等宇文軒說話,她就急急忙忙轉(zhuǎn)身跑下樓去,只留下匆忙的腳步聲。
“嗯……”宇文軒皺了皺眉,轉(zhuǎn)頭看向床上的樊凝月。
女孩身穿著雪白的睡衣,睡衣邊上沾著絲絲血跡,看起來是昨晚照顧他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
這個傷勢,看起來要養(yǎng)不少時間才能好,宇文軒頭疼的扶額。
轉(zhuǎn)手拿起手機(jī),適才發(fā)現(xiàn)手機(jī)上有不少未接來電。
未接來電:白允兒×10
宇文軒牙疼般的咧咧嘴:“這丫頭一晚上打了多少次電話啊……”
話畢,宇文軒只得老老實實的把電話撥回去。
“喂?我是宇文軒?”電話接通,那頭卻是無人接聽:“喂?喂?”
“宇文軒?”白允兒的聲音沉悶,聽不出來有什么感情變化。
“對,是我,怎么了?”
電話那頭出現(xiàn)明確的喘息聲:“你沒事吧?我給你打電話,為什么不接?”
“我昨晚太累了……沒看手機(jī)。”宇文軒撓頭,微微笑道:“別擔(dān)心我,我生龍活虎的。”
“是嗎。”白允兒那頭似乎是松了一口氣:“你那邊,應(yīng)該有你的小女朋友在你身邊陪著吧?”
“嗯。”宇文軒瞥了一眼熟睡的樊凝月。
這哪是陪著,睡得比他這個病號還香。
“那我就放心了。”
白允兒說完,干凈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宇文軒挑了挑眉,看著黑掉的手機(jī)屏幕,呆愣了兩秒,隨即搖搖頭,將手機(jī)放到一邊。
昨晚的事情,大家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消化。
……
一聲嚶嚀,樊凝月悠悠轉(zhuǎn)醒,她瞇起眼睛看著周圍,旁若無人的抻了個懶腰。
“早安。”宇文軒端了一杯牛奶遞給她,笑了笑:“昨晚謝謝你了,累壞了吧?”
“昨晚……”樊凝月端著牛奶,眸光微閃,半晌,她抬起頭,笑的陽光燦爛:“別客氣,說回來,我昨晚還要謝謝你。”
“你自己都說了別客氣。”
宇文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只是感嘆啊,咱們兩個這個學(xué)上的,一天休息,一天請假,一天打仗,沒個消停時候。”
反正他也不知道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樊凝月眼眸明亮,她直直的看著宇文軒。
這個男人身上有極大的秘密。
外界傳聞他是華夏第一紈绔子弟,人稱“無憂公子”,個性張揚(yáng)而瘋狂,如同瘋子一般的隨心所欲。
可是那樣的一個紈绔,能做到在冷月刀光前泰然自若,舉手投足之間似乎對死亡沒有絲毫懼怕。
還有那背后的累累傷痕,那些古怪卻又懷著奇異手段的朋友。
巨大的反差感,把樊凝月的好奇心充分的調(diào)動起來。
她想要了解這個男人。
不是說,當(dāng)你想要了解一個異性的時候,就證明你已經(jīng)陷入了愛河嗎?
這個念頭一出,樊凝月的臉頰立刻攀上緋紅,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大幅度的搖晃著腦袋。
倒是宇文軒被她這個堪稱精神失常的舉動嚇了一跳:“怎么了?”
“沒,沒事。”
“沒事就起來吧。”宇文軒笑了笑:“今天早上沒做飯,出去吃吧。”
“好。”樊凝月揉了揉頭發(fā),撩起被子坐起來,走回自己房間。
手機(jī)振動,宇文軒拿出手機(jī):“喂?”
“你好,是宇文軒吧?”一道溫婉的男聲傳來。
宇文軒一愣:“是,我是宇文軒。”
“嗯,那就對了。”聲音帶上了一絲笑意:“我是凰愈,哦,我知道你不認(rèn)識我,很正常,當(dāng)時我認(rèn)識你……嚴(yán)格來說,是那個你。”
宇文軒瞳孔猛的一縮,他將手機(jī)用力貼近耳部:“你是說,你認(rèn)識他?”
他,指的自然就是原主。
“你也不用想著,從我這里多知道些什么。”凰愈笑道:“他都說了,什么都不讓我告訴你。”
“日……”宇文軒一屁股坐在床上,有些頹喪道:“那你為什么突然給我打電話?”
“因為他讓我稍微的帶著你成長。”凰愈道:“你要加油了,安逸的日子不會過得太久的。”
“我知道。”宇文軒瞇了瞇眼睛,客套了兩句,掛斷了電話。
凰愈看著自己手中的手機(jī),面容微沉。
昨晚的畫面,依舊在他眼前浮現(xiàn)。
……
“凰命,真是好久不見了。”樊凝月離開后,凰愈從窗戶偷偷溜進(jìn)來,看著床上受傷的宇文軒。
“干嘛走窗戶啊,像個賊似的。”宇文軒臉色蒼白,面帶笑容:“自己家,別客氣。”
他剛要支起身子,凰愈緊忙按住他:“你別起來了,好好休息,養(yǎng)好傷。”
凰愈站在原地,看著宇文軒:“所以,你是什么都不打算跟我說嗎?”
“當(dāng)然不是。”宇文軒笑了笑:“你想知道什么?”
凰愈面色平淡:“你現(xiàn)在,是個什么狀態(tài)?”
空氣有短暫的靜謐。
宇文軒想了想,沒有血色的嘴唇,緩緩扯出一個笑容:“你可以理解為,斯特羅拉的實驗成功了。”
話音剛落,凰愈手中的鋼水杯被他捏成了鐵片,他牙齒緊咬:“那個實驗……你做了。”
“嗯。”宇文軒笑道:“還好成功了。”
剛說完,他就看到凰愈舉起右手,似乎是要打他。
他面帶笑容,沒有躲開。
凰愈的手,最終也只能無力的放下。
“抱歉了,讓你們擔(dān)心了。”宇文軒面色慢慢平靜下來:“不過我還算是幸運。”
凰愈的目光凝視著手中的扁水杯:“你總是,有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說。”
宇文軒沒有說話。
“你一聲不吭的被暗殺,一聲不吭消失,一聲不吭的讓斯特羅拉給你做實驗,我們只能通過蛛絲馬跡,才知道你還活著。”凰愈聲音發(fā)顫:“你死了,我一個人該怎么管好凰天。”
“別像個小姑娘一樣,我的軍師。”宇文軒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伸出手揉了揉凰愈的頭:“你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這個計劃從頭到尾都很不錯。”宇文軒笑了笑,他摸了摸胸口:“唯一的一點,就是對這個宇文軒……有些愧疚吧。”
凰愈皺了皺眉,隨后嘴角一勾:“那你說……樊凝月要是知道以后,她該怎么面對宇文軒?”
出乎凰愈的意料,宇文軒并沒有露出失算的驚愕表情。
反而他露出了一副……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表情。
落寞,無奈,難過,釋然……還混著一絲絲的狡黠。
“你那是什么表情?”凰愈瞇了瞇眼。
宇文軒似乎又在醞釀著什么秘密,他不知道的秘密。
“沒什么。”宇文軒笑了笑:“我只是想說,這一切都在我計劃之中,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你都安排好了?”凰愈愣愣的看著他,隨后表情陰沉下去:“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要藏著掖著?”
“沒有。”宇文軒笑了笑:“有些事情,時機(jī)未到,我還沒法告訴你……時機(jī)一到,你自會了解。”
“不需要再問更多了,現(xiàn)在,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情。”宇文軒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
“我需要你,帶著他,一步一步的,接觸咱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