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屬于下晚班的點,開車的、步行的、追著公交車和TAXI的,街頭一片混亂嘈雜的景象,空氣也污濁的可以,就像混合了太多的汽車尾氣和灰塵的屁一樣難聞。
這一帶都是一些三四層的獨棟辦公建筑,多為會計師事務所或者律師事務所的辦公地,獵兒在這棟三層樓下的停車場聞著那種空氣好一會兒了,他側身坐在自己的單車上,旁邊是文捷的白色福克斯。
“到底是打電話還是不打電話?都半個多小時了,”天色已經暗了,獵兒暗自盤算著,有些心煩,隨手解開了修身西裝的扣子,松了松領子上的窄領帶,“算了,沒提前打招呼還是繼續等吧。”
十分鐘后大廳的大門開了,一個女孩走了出來,路燈下,她邊走邊打電話,手里抱著一摞文件夾,下臺階時不小心掉了幾個,她怔在那里繼續打著電話,獵兒看見她趕忙屁顛屁顛上前幫忙撿文件夾。
“呃……嚇我一跳!”文捷打完電話一轉身看到了獵兒不禁驚呼道。
“別害怕,有我呢,你的東西。”獵兒說著把她的文件夾往前一遞。
“你這……什么人啊,以后別悄沒聲地在人后面站著,嚇人。”文捷沒好氣地斥責他。
“唉,你這下班也太晚了吧?”獵兒揉了揉腿抱怨道。
“時間不規律是我的職業特點,忙到半夜的時候也有,就是通宵也不稀奇,再說了這跟你有關系嗎,你找我有什么事,打官司還是法律咨詢?”文捷看著手里電話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
“嗬,看你這官腔打的,沒事就不能找你了?比方說一起吃吃飯,聽聽歌,看看星星什么的。”
“好了,別鬧了。”文捷笑道。
“哎,那什么,你的文件夾里夾了一枝玫瑰花。”獵兒嘿嘿一笑。
“說吧,你等我多長時間了?”文捷不笑了,從文件夾里拿出那枝玫瑰花,說話表情嚴肅了起來。
“嗯,也就不到一個小時吧。”獵兒望著她晃了晃腦袋說道。
“你這人我就看不慣這樣,第一次看見你就沒個正經,整天嬉皮笑臉的,喜歡玩感情游戲是你自己的私事,別人不會過問,只是你還記得我上次說的話嗎,我們是朋友才一直不想說的難聽,我尊重你,你也應該尊重我對不對?”文捷微笑著說。
“我沒有不尊重你啊,你說是一見鐘情也好,說我意氣用事忘不掉也好,但我是真的喜歡你,一直在找機會表白。”獵兒撓了撓腦袋說道。
“拜托,那這是什么,你以為是中學生過家家啊?”文捷捏著手里的玫瑰花盯著獵兒笑問。
“你干嘛這么嚴肅,犯得著發火嗎?我從來就沒說要放棄追你的權利,再說了,這不也顯得你有魅力嗎?”獵兒說著往文捷的身邊湊了湊。
文捷見狀卻往后退了退,臉上的笑容又不見了。
“梁正倫,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帥,特有女人緣兒,伸手一招一大把,女孩見你就趕緊投懷送抱,那我告訴你我就是不喜歡輕浮不自重的男人,尤其是那種在大街上隨口就跟女孩兒搭訕湊近乎的公子哥。”文捷說道。
“哎,你怎么知道我輕浮,你也不了解我,這大帽子也不能亂扣啊!”獵兒有些不自然地干笑著。
“我不想了解,我已經說得很直白了,也懶得再跟你說,再說了,你也不了解我啊,還是省點力氣換個目標吧,”文捷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她一邊接電話一邊掏出筆在紙上寫著什么,隨手把那枝玫瑰花又丟給了獵兒,“好,你說吧我記著呢……”
“我們……”
“行了,你別說話,”文捷捂著話筒打斷了獵兒的話,“好,我回去看一下文件,回頭給你電話。”
文捷坐進了車里,一邊煲電話一邊淡定著車走人,留下獵兒在原地吃灰。
“唉,是不是少了點啊,早知道就買一大捧了,光想著意境了,追的方式不對,女人都是現實的,都喜歡又大又多才對路子嘛。”獵兒想著心事把手里的那朵玫瑰花隨手插到了單車車把上,而他的兜里還有一張西餐廳的燭光雙人豪華套餐券。
獵兒心里正糾結著,踩著腳踏還沒起步,旁邊兩個結伴而行的美女碰巧從身邊飄過。
“唉,都說現在剩女多,美女愁嫁,還不都是那些男人不上進?”一個長裙子美女幽幽說道。
“可不是,一個蹬著兩輪的人還想追人家開四輪的,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呵呵!”旁邊短裙子美女接著說。
“可能是覺得自己運氣好吧?”長裙子美女道。
“是嗎,有那運氣都可以買彩票中頭獎啦,看來得好好修一下內涵啊……”
兩個女人就像是被誰派來的戰機一樣,一唱一和地對面對“敗局”的獵兒進行精準打擊。
“我說兩位說話咋這么傷人心呢,這叫感情專一,是美德,你們懂不懂?”獵兒被兩個女孩調侃的氣不打一處來。
“還行,至少心里有點譜兒,知道對號入座。”長裙子美女揶揄。
“是啊,別修內涵了,先去治內傷吧,哈哈哈……”短裙美女一開口也依然犀利。
兩位美女嬉笑著揚長而去。
“兩位毒舌快回家吧,免得被人抓去做了蛇羹。”獵兒在后面憤然瞪了她們一眼,“靠,群魔亂舞,這天剛黑就遇見蛇精了。”
也許是不順和心底的怨氣化成了力氣,獵兒的單車不自覺騎得飛快,似乎這樣會讓迎面的風降低心火燃燒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