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娜居然想笑,還好她想起了這個場合才沒有笑出口。
“俊毅,這件事情你怎么看?”
杜俊毅也是很為難,她很相信馮若琳的為人,既然她說是嚇?biāo)溃蔷涂隙ㄥe不了,不過自己還是想親眼看一看尸體。
劉景峰也是縱橫商界多年的老油條了,豈能看不出杜俊毅的為難,索性前去安慰妻子。
劉夫人實(shí)在是傷心欲絕,悲嚎一聲竟然暈了過去。
我這才看到劉海棠的死相,面部猙獰,眼睛睜的很大,嘴也是大張,雙手緊緊抓著被子,正如馮若琳所說,劉海棠是因驚嚇而亡。
當(dāng)人處于極度驚恐狀態(tài)時,腎上腺會突然釋放出大量的兒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壓增高,心肌代謝的耗氧量急劇增加。過快的血液循環(huán)如洪水一樣沖擊心臟,使心肌纖維撕裂,心臟出血導(dǎo)致心跳驟停,最后致人死亡。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寧愿挨罵也要問個明白:“劉先生可否回答我?guī)讉€問題?”
劉景峰本想發(fā)怒,看到女兒的死相,怒火又降了下來:“俊毅,你怎么把他帶進(jìn)來了?”
杜俊毅溫柔道:“劉叔叔有所不知,三年前的那宗密室殺人案正是天佑幫忙破的。”
劉麗娜聽說密室殺人案是我破的,美眸頓時放光:“三年前的那宗密室殺人案真是你破的?”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時就連劉景峰對我也是刮目相看,這位一家之主看著我似乎有話想說卻又不肯低下高傲的頭顱。
杜俊毅見我和劉麗娜認(rèn)識,趕忙說道:“天佑,快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我靠近身著睡衣的劉海棠,除了枕頭旁邊放著飾品似乎沒有什么異常,我忍不住問道:“劉小姐,海棠是否有心臟方面的疾病?”劉麗娜搖搖頭:“我妹妹一直很健康,這次從國外歸來還刻意體檢,不可能有心臟方面的疾病。”既然排除了心臟病的可能,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劉海棠看到了極其恐怖的一幕,乃是被活活嚇?biāo)馈?
我吹了吹斜劉海正感到茫然無措,在地上忽然看到一個老舊的日記本,封面繪著一個死神,那標(biāo)志的骷髏鐮刀看得我一陣悚然。
這是西方傳說中的死神,我在國外雜志上曾經(jīng)見過,一身黑袍包裹著骷髏白骨,手中死神鐮刀專門勾人魂魄,即使在大白天也是瞧得人股戰(zhàn)而栗。
圖案下方分別印有一排字母,我仔細(xì)望去,這正是德文,它屬于印歐語系日耳曼語族西日耳曼語支下的一門語言,也是瑞士的4種官方語言之一。
這些字母從外表來看就像是鮮血涂上去的,甚至可以看到潦草的紅印,其實(shí)年代已經(jīng)久遠(yuǎn),字跡也是有些模糊。
我俯下身觀察著字母,心跳隨之而加速,脊背也是隱隱發(fā)涼。
就在我感到恐懼之時,一陣香風(fēng)飄過,馮若琳拾起日記本,隨后放在梳妝臺上:“偷看別人的東西很不禮貌。”
我望著那雙清澈靈動的眸子,無奈的撓了撓頭:“我還沒有看完就這么急著收起來。”
“這里涉及到人家的隱私,你一個大男人看什么看。”
馮若琳似乎很生氣,而我又不想惹怒她,只能放棄這個日記本。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日記本可能非比尋常,因?yàn)槲乙炎g出上面的字母,那是一本《死神日記》。
劉景峰重重嘆了口氣,之后喚來六位女仆,先是將妻子轉(zhuǎn)移,而這些女仆便收拾屋子準(zhǔn)備辦理喪事。
我和馮若琳出了屋子,她緩緩脫下手套:“你對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杜俊毅也湊了上來:“老同學(xué),你可要幫幫我啊!這件事若是沒有你幫忙,我這頭上的烏紗可就不保了。”
馮若琳瞪了杜俊毅一眼,嚇得他趕忙住口。
我有些好奇,一位警察局長怎么會害怕一個法醫(yī),他們應(yīng)該是上下級關(guān)系才對。
杜俊毅哭喪著臉靠著墻壁,完全沒了主意。
“小霸王。”
劉麗娜從屋中而出,雖然表情嚴(yán)肅,可我還是從她的眼里看出了喜悅。
“你現(xiàn)在做什么,還好么?”
我笑了笑:“隨著家族的落魄,我早已成了無業(yè)游民。”
劉麗娜并沒有鄙視我,反而覺得很可惜“以你的才能不該蟄伏在這里,跟我去歐洲吧!那里才是你發(fā)光的舞臺。”
我皺了皺眉頭,心下在想,她對我了解多少,怎么聽著話意好像對我了若指掌。咱們不過是在小時候見過幾次面,可以說沒有任何接觸。
一個大姑娘主動邀請一位青年男子去海外淘金,其中的暗示已是不言而喻。
既然人家好心相邀,我也不能一口拒絕,而是淡淡一笑:“大小姐真是太看得起我衛(wèi)天佑了,我這個人沒有什么才華也沒有什么技術(shù),就算去了歐洲也得餓死。”
劉麗娜皺了皺眉頭:“怎么可能啊!方才杜俊毅說過,你可是幫他破了一宗大案,這不正是你的才華嗎?”
我這才明白,劉麗娜并沒有暗中調(diào)查過我,只不過聽杜俊毅方才那么一說。
馮若琳主動捉住我的手:“他不會去歐洲的,跟我下來。”
我們在劉麗娜的驚訝中下了樓。
馮若琳一身職業(yè)裝仍是無法掩飾自己的魅力,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眸子,總是會引起人們的關(guān)注。
“馮醫(yī)生出來了。”
也不知是誰喊了這么一嘴,那些青年才俊全都圍了上來。
馮若琳還戴著口罩就已成功吸引這么多青年才俊,若是摘下口罩,估計得有不少人為之拜倒。
我成了眾人圍攻的對象,如果說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我已經(jīng)死了數(shù)十次。
“麻煩讓一讓。”
馮若琳牽著我的手向門處行去,有的青年還算識趣,肯主動讓開一條路,有些人則是不識好歹,再次將我們擋住。
有幾位青年朝著我怒吼,甚至有幾人罵我“敗家子,窮少爺。”總之罵的很難聽。
馮若琳正要發(fā)怒,只聽得“哎呦”一聲,堵在門口的青年被打倒在地,一位人高馬大的洋人出現(xiàn)在門處,朝著這些無聊之人噴著垃圾話。
龍城這些青年才俊和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噤若寒蟬,沒人敢出言阻止,也沒人敢堵住門口。
那個令我討厭的史密斯來了,而且這次還不是孤身一人,身后跟了六位西裝革履的洋人,其中還有一位神父。
我和馮若琳對視一眼,同時點(diǎn)著頭。若非史密斯來了,咱們也許會走,但是現(xiàn)在卻不一樣,咱們想看看,史密斯究竟想做什么。
“史密斯先生。”
聲音處,那位長相漂亮的司徒泫雅扭動著纖腰迎了上來:“不知先生可否記得我?”
我真沒有想到,司徒泫雅居然說著一口流利的德語,而屋中這些青年才俊則是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
司徒泫雅很得意,而且還刻意望了望我和馮若琳,那意思好像是在告訴我們,她可不是什么花瓶,而是從海外歸來的一位留學(xué)生。
“司徒小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史密斯顯得很高興,一個死了未婚妻的人還能如此高興,這讓我產(chǎn)生了懷疑,劉海棠在他心里到底重不重要。
司徒泫雅好像和史密斯早就認(rèn)識,她是于三天前歸來,兩人有說有笑,那史密斯根本就不像悲傷的樣子,也看不出死了未婚妻。
“史密斯先生,今晚咱們在琴音閣不見不散。”
“好,不見不散。”
他們仗著沒人聽得懂德語,竟然大庭廣眾之下約了起來,簡直肆無忌憚。
“史密斯先生,死者在哪?”
那位神父手拿著圣經(jīng),胸前戴著十字架,一副神圣而莊嚴(yán)的樣子。
史密斯和司徒泫雅又是一番交談,這才向二樓行去。
我從司徒泫雅的媚眼里看出,今晚的約會將是茍且之事。
馮若琳見我盯著泫雅,用力捏著我的手掌,只覺得一陣疼痛襲來,我迅速收回目光。
“看夠了沒有,這種女人你也有興趣?”
我吹了吹斜劉海,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而周圍那些惡毒的眼神再次向我襲來,瞧得人很不舒服。
司徒泫雅嬌笑一聲:“衛(wèi)先生,想不到您也有紅粉知己,這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馮若琳重重甩開我的手,靈動的眸子四下望了望,主動捉住一位帥哥的手:“你有空嗎?陪我去喝上幾杯?”
那位帥哥受寵若驚,怔了片刻,笑著說道:“你們都看到了吧!馮若琳找我去喝酒。”
那些惡毒的眼神瞬間轉(zhuǎn)移到帥哥身上,而我則是一臉的無奈,也知道馮若琳這是在吃醋,也是當(dāng)面報復(fù)著我,不過咱們只是朋友關(guān)系,她和誰好完全是個人的自由,所以我沒有前去攔阻,一個人惴惴不安。
自從察漢爾河歸來,我發(fā)現(xiàn)有一種不好的苗頭,真不想和馮若琳這樣糾纏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出事。
就像現(xiàn)在這樣,她和別的男人離去,我表面看似冷漠,其實(shí)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我本想追出去看個究竟,忽然嗅到一股濃濃的香水味,司徒泫雅已經(jīng)一臉的媚笑:“衛(wèi)先生,聽說你是萬事通,有沒有興趣陪我喝上幾杯。”
“抱歉,我還有事。”
司徒泫雅居然笑著將我擋住:“是你不肯賞臉,還是我的魅力不夠?”
司徒泫雅天生一副媚骨,這種女人主動相邀,恐怕沒有幾個男人會拒絕,但我卻比較例外,因?yàn)槲覍@種女人根本就不感興趣“多謝姑娘好意,只是我確實(shí)酒力不勝,先行告辭了。”說完,我就準(zhǔn)備向樓梯處行去,那司徒泫雅再次邁出長腿將我阻住:“衛(wèi)先生好像很不給面子。”我吹了吹斜劉海,發(fā)現(xiàn)司徒安正不懷好意的笑著,看來他們是存心讓我出糗。
我也準(zhǔn)備將計就計,看看司徒安父女想耍什么花樣,驀然靈光一現(xiàn),輕輕將司徒泫雅拂開,朝著二樓奔去。
“衛(wèi)天佑,你這個膽小鬼,你根本就不是男人,難怪會一直單身。”
我聽到了司徒泫雅的嘲罵,可我并不在乎,重新來到二樓。
杜俊毅居然被史密斯攆了出來,這位洋人從始至終就囂張跋扈,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屋里傳來神父的誦經(jīng)聲,我本打算推門而入,卻被杜俊毅抱得死死,生怕我闖進(jìn)去惹下什么大禍。
我知道老同學(xué)是為了我好,若不進(jìn)去問個清楚,很可能會錯過什么線索。
就在我硬著頭皮準(zhǔn)備入屋時,一聲驚叫打破了劉家陰云密布的氛圍。
一位女仆捂著臉退出了房間,我和杜俊毅趕忙將女仆扶住,下意識望向屋內(nèi),只見三名女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面上露出了猙獰,死狀和劉海棠一樣。
仆人的驚叫也把劉景峰和史密斯引來,當(dāng)看到眼前一幕,劉景峰雙手抓住杜俊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劉家為何接二連三的有人死亡。”
杜俊毅早已滿頭大汗,對于這種詭異之事,他也無從解釋,可是又不得不去面對事實(shí):“劉叔叔放心,我一定會給您個滿意的答復(fù)。”
驚叫聲吸引了很多人,二樓也是擠得水泄不通。
警察上樓后先將仆人控制,劉景峰一番解釋,眾人這才退去。
而我則是對三具尸體格外好奇,方才也正是這三位仆人在劉海棠的房間打掃衛(wèi)生,當(dāng)時并未看出有何異樣,前后就一個小時,她們就離奇死亡。
“躲遠(yuǎn)一些,免得丟了小命。”
我正感到疑惑時,馮若琳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后,我心頭暗暗一喜:“你沒去喝酒?”
“怎么,讓你失望了?”
她冷冷瞥了我一眼,隨后戴上手套開始投入工作。
我看著她投入的樣子,心下也有種莫名的喜歡,不過僅僅是曇花一現(xiàn),之后便站起身四下張望。
“衛(wèi)先生,請你出去。”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說話之人乃是史密斯,這個洋人在面對我的時候似乎客氣了不少,那股囂張跋扈的勁頭也消失了,看來經(jīng)過上次一事,他也算是長了記性。
杜俊毅急道:“劉叔叔,如果把天佑攆走,現(xiàn)場很容易被人破壞,這樣可就捉不到真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