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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過往之事

傍晚的山風拂面,卻沒帶來半點困意。

這山林的夜倒是寧靜,沒有怪物的嘶吼,沒有城市的喧囂。

城市?

反正我是十分享受這份寧靜,感覺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做,仿佛自己脫離了一切桎梏,完全自由了。

時間還早,我無所事事的坐在床上。

突然想起之前翻出來的那堆好東西。

那幾封書信不讀讀就可惜了。

翻箱倒柜……

看著這幾封疊放整齊的書信,我的好奇心不斷膨脹。

打開一封。

“師兄,近日可好,枝盛兄所在的城鎮熱鬧相當,也就把劍擱一擱,出山看看這繁華,順便來看看我,和枝盛幾人一道喝酒賞月,休歇片時。往事不堪回首,都隨風,一味掛念,不過是徒增傷悲,無故神傷罷了,昆侖上的石碑不過是一塊石頭,興許是那時登山力乏,一時恍惚的亂象。”

巴拉巴拉的。

看不懂。

翻看另外幾封,均是類似的意思。

不過這寫詩的人是知道了,寫給誰的就不得而知了。

總不會是寫給青山的吧?

信中的“師兄”也是只有稱謂沒有姓名,有時還戲稱為九弦劍仙。

不過信中倒是提到了另幾件物什的來歷。

手鐲是師兄買給師妹的,有兩只一模一樣的,這只便是師兄的。

玉佩和骨笛都是昆侖一行在石碑周圍發現的,據說都散發著不詳的氣息。

斷劍是師妹勸不動師兄一氣之下折斷的。

好像斷前還是把近乎登峰造極的兵器。

這些小孩的玩物就有意思了!

這些是青山小時候玩過的,青山這小弟弟還是信中提到的師妹與師兄一起養的孤兒。

好像有點可憐誒。

那以后對他好一點吧。

銀兩什么的是這位師妹留給師兄的,說是什么“免得你斷了酒錢”,看到出來這位師兄與我師父一樣不擔當呢。

衣裳有些是這位師兄穿舊不用的,也有些是這位師妹穿舊了不用的,但盡管說許久前就不穿的,卻都有不少隱秘縫補的痕跡,以至于……

能穿!

看到這些針線的痕跡,我又不禁想起島上那位裁縫,不知他與他那柄大剪子怎么樣了。

欸!

那些圖紙我都還記得!或許可以找這個世界的裁縫幫忙做出來!

還有那些島上的武器!

哇塞!

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龔叔好像不只是一個鐵匠,據說以前是用錘的武者,難怪打鐵。

呀,這衣服好看。

別問為什么不是找防御能力出色的裝備,因為這個世界根本不流行穿鎧甲,青山說穿鎧甲的都是出征邊疆和宮廷執法的士兵,平民若是一本正經的穿著一身鐵甲會被當做謀反,直接咔嚓。

這件被我看上的衣服很明顯是那位師妹的,它不像我之前見到的那些布衣,這件衣服下身是不是褲子,而是……裙子。

這幅身軀的腦海中對這類服裝的稱呼是漢服,貌似還帶著濃濃的喜愛之意在其中。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裙子的下擺可以完美發揮出這幅身軀原本穿著(短褲不是內褲!)的優勢,那就是靈活,一點都不影響腿部的活動。

而且這漢服對于我來說好像是小了一號,裙擺只到膝蓋,還不是連在一起的那種裙擺,是一條一條的,這裙內還有小袋,可以藏一些小物什,比如……

冰凍炸彈!

飛刀!

糖葫蘆!

額,這個好像要一顆一顆藏。

反正我很喜歡就對了!

換上這身衣服,跑到亭旁的小湖那里,看著水中不斷晃動的倒影。

一個青色的身影在水中搖曳著,裙擺間露出的長腿被水波扭了又扭,夜色下的影本就難以看清,但在月光下慘白慘白的臉龐卻是異常顯眼。

若是從正常人眼中看來,那就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病態白,或是那些紫外線過敏的白,但是我知道……

這是剛死不久的白。

你以為?

不過就算不死,看這皮膚保養的,也黑不到哪里去。

睡前擦香香,會變更漂釀!

啵咚!

一塊石子把水中的我砸的粉碎。

還濺到我衣服上了!

轉頭看去,只見青山在一旁一本正經的望著夜空,緩緩說道:

“原來你這么臭美。”

額……

要不把他推下去吧?

“要不要去捉山雞?楊姨在這山里放了不少,那肉鮮的嘞,不可言傳!”

少女的直覺告訴我,如果吃了,將會有天大的災難降臨,而且這幅身軀也不止一次的經歷過這種艱難抉擇。

但是細胞的直覺告訴我能吃不吃,天打雷劈。

不知道師父會不會允許夜間上山捉雞?

“師父知道嗎?”

“那怎么能讓師父知道?師父若是知道了,那明天咱兩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哦~

“那你去吧,我今天在這山莊內轉悠的有點累,回去等著你。”等著你被我揪住犯罪證據。

“那行。等我好消息!”

“嗯,加油!”

憋住!

噗嗤!

吸氣~

走回房,目光落在那根骨笛上,莫名覺得它指著的方向有點什么。

它指著……玉佩。

果然是同鄉人想在一起嗎。

行吧。

我把玉佩擱在骨笛上……

“咻咻咻……”

“欻(chua?)”

一位將士中箭倒在我身邊,我抬頭,面前是無邊無際的怪物,或者準確的說更像是……妖獸!

各種各樣的妖獸密密麻麻地朝這邊涌來,遠方還有持著遠程兵器的智慧妖獸朝這邊攻擊著。

回頭看了看身后的人族將士。

疲憊,負傷,殘肢,絕望,膽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的,一位猛士從人群中沖出,高高躍起,在空中扎出馬步,雙手向上一抬,像是向空氣接力,加速往地上墜去。

即將墜地之時,只聽他一聲大喝:

“彈琴的!”

轟!

這人墜地之時,竟將前方千米的大地振出波浪狀,那沖來如海如潮的妖獸都被震飛到半空之中。

dang~during!

人類將士前排的一位青年手持一把輕巧纖細的古琴,一撥,弦音波及之處,妖獸頭上均是浮現出一個如劍的印記,一挑,弦音所過,凡有印記的皆是入遭重擊,猛的墜地,細細看去,都是頭部遭受貫穿傷。

哇哦~

好厲害!

“所有人!沖鋒!”

妖獸都有弓手,人類這邊居然沒有嗎?

不過看妖獸那皮糙肉厚的亞子,有弓箭應該也射不穿。

隨著一位將領的號令,我身后的數千士兵全都大吼著沖向對面的妖獸群。

wu~~~(笛聲,曲為《關山月》)

眾多人類將士的后方悠悠響起一陣笛聲,由弱到強,充斥在每一位人類將士的耳中。

只見眾多人類將士速度猛增,如掃帚般掃入山海般的妖獸群,所過之處,皆是爆出沖天的血浪。

人類的殺喊聲與妖獸的咆哮混雜,人類的殘肢與妖獸的碎肉倒在一起,竟是在戰場上形成了薄薄的血霧。

又過了不到一刻,血霧已是相當濃重,笛聲突兀轉調,從豪烈的《關山月》轉為一種不知名的曲調,陰森,詭譎而肅殺。

只見那曝滿戰場的尸體微微有了一絲顫動,半空中的血霧緩緩下沉,似針線又似蛆蛇,穿插在一具又一具的尸體中,將血肉縫合在一起。

咔喀。

地上的尸體紛紛如同提線木偶般站起,抓起自己生前的兵器,跟隨著人類將士一同殺向妖獸。

“喂,老嵐,大家伙出來了。”

“行,走吧各位。”

“老朽也陪同你們一道。”

“老東西,哦不,師父,您就別去了吧,斷忘川的劍術我還沒點門路呢。”

“生死自有定數。”

聽到身后的交談聲,我才發現居然還有七八個人靠著邊疆的城墻。

那幾人像是趁地心引力不注意,如流星般劃過我的頭頂,飛向遠方一個如山岳般的身影,貌似那山岳上也站著幾個身影。

那是魔王嗎?

魔王們嗎?

我看著遠方的戰斗,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相比起島上那三三兩兩的怪物,這番場面真是我從未見過的。

“喂,寅時有半刻了,起來!”

“蛤?”

我睜開眼,看見青山那稚氣未脫的臉龐在我眼前占據了全部的視線。

好近。

pia的一巴掌把他拍開。

起身,發現自己竟是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干凈柔軟的被褥。

衣服沒脫。

嗯。

下了床,拍了拍自己睡得皺巴巴的衣服。

桌上擺著我昨晚翻看物什。

“走啦,先去龔叔那里拿水桶。”

跟著青山一路走到龔叔的鋪子前,遠遠聽見打鐵的聲音,龔叔居然起的這么早。

“龔叔早!”

“龔叔早。”

龔叔抬頭應了聲,目光卻在我身上停住。

“你這身衣服,怎么……”

“我在屋里找到的,覺得蠻好看的就穿著了。”

“唉,無妨,去吧。”

我和青山一人挑著倆水桶,走出山莊。

“誒,雞呢?”

“放你柜子了,待會空了給你熱熱。”

嗯嗯好的!

哈哈哈!

“為什么要挑兩趟?”

“一趟給龔叔的鋪子用,一趟用于山莊日常洗漱用。”

打鐵不是用石磨的嗎?

島上那鐵匠就是用石磨強化裝備的。

一路走在山林間,不走林間道,這令我有點迷。

“這條路是我這幾年摸索出來的近道,剩不少時間呢。”

這山林間看似安靜,鳥獸卻不少。

各種奇珍異獸不斷刷新著我的認知,卻在青山的言語中清楚知道了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

有些還有毒。

就是不知道青山是怎么知道的。

山腳有個小村,那里的大姑大嬸們十分熱情,見到我都是各種問候,對青山就像是對自己孫子般。都說青山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還和我說著青山小時候的各種趣事。

被雞追了半座山,掉臭水溝,錯叫人家女兒媽媽什么的不在少數。

???(???????)?л??a?a?

“青山,別要面子了,你在我面前已經沒有這種東西了!”

兩趟挑完,走回山莊,扎完馬步后,楊姨早已備好了早餐,窩窩頭包子白粥豆漿什么的應有盡有。

師父和龔叔也早早的就餐,倆漢子一口半個饅頭地吃著。

“師父好!龔叔好!”

“師父好,龔叔好。”

師父微微點頭,算是聽到了,不經意抬頭,看到我這身衣服時卻是楞住了。

嘭!

一股氣浪由師父為中心散開。

師父那好看的劍眉微皺,手中筷子不經意之間抖了一下。

這衣服那么好看的嗎?

這幾個男人個個都有反應?

“你這套衣服,哪里來的?”

師父的目光與我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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