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ds in the fire》在腦中回響。
這少年聞言也認真起來。
他看了看我手中的盾,以極快的速度持劍沖來,腳步看似輕盈,每一觸地都微微震動擂臺。
若是從側面看,會發現他整個人傾斜前沖時與地面的夾角約為40度。
他突然的加速雖是我始料未及的,卻比不上島上那些會瞬移的怪物。
翻滾躲開。
還未起身就感受到盾上的敲擊。
敏捷點滿的雙劍士嗎?
翻滾后跳,拉開距離,趁勢起身。
對方的劍尖已經近在咫尺。
招架!
帶動腰腹的力量將青年頂開三四個身位。
“呼~”
麻煩,大意了。
青年甩了個劍花,轉了轉腦袋:
“居然接下了。”
他也沒用全力嗎?
用劍了不起啊?
還驚訝我接下了?
我還就不用盾了!
又一次甩開這面盾牌。
雙手持劍與他對視。
“來啊,小男生。”
“你……”
氣不氣?啊?氣不氣?
這小男生又一次向我沖來,我持劍相迎……
刀光劍影……
(突然懶得打字)
“師父,我們回來了。”
這個小男生站在一座院門前大聲喊道。
被這個鼻青臉腫的小男生帶著走了大半天的山路,終于走到幾個像樣的建筑前,草木竹的草屋,門前的字號牌卻十分精致,與周圍的景色格格不入。
【蘊劍山莊】
這門牌倒是像宮庭制品,不過掛在這破陋的院門上真的有點違和。
在門口就能聽見里面不絕于耳的鐵器敲打聲,莫非是個打鐵的鋪子?
“進去吧,師父在后院等著了。”
“嗯。”
在草房與圈舍之間轉來轉去,終于是到了所謂的后院。
這不如說是小廣場吧。
搭理的蠻平整的空地邊上零零散散有著各式的劍器,或是插在地上,或是倒在地上,有的蒙了少許會,有的卻銹跡斑斑。
空地靠屋一邊擺著各式的木樁,都是傷痕累累的模樣,看得出是用來練劍的。
空地靠山的一面有一位大叔靠著棵樹,旁邊胡亂散著不少的酒瓶子,不知是睡了還是醉了。
“emmmmmmmmmm……”
“可有老小?”
從那大叔嘴中慢慢吐出這個問題。
應該是在問我吧。
“沒有,我獨自一人。”
那大叔沉吟許久,一邊爬起一邊問,
“可有門派?”
“沒。”
這怎么跟查戶口似的?
“可有掛念?”
“額,冰糖葫蘆算嗎?”
他楞了一下,忽的笑了:
“那好,從今日起,我就是你師父。
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今后見我記得叫師父,還有,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告訴我你叫什么,你還想讓我告訴你我叫什么?
你腦子里怕不都是酒吧?
腦子進酒了?
我叫什么?
(?????)
你也配知道?
我叫什么。
(?????)嗯?
我叫什么名字?
對啊!我叫什么名字?
我就沒有過名字這種東西!
“我沒有名字。”
這大叔微微詫異,隨后環顧四周。
“你就叫小林子吧。”
小林子?
因為這周圍就是大樹林子,所以我叫小林子?
你這人好隨便哦!
不過想起這人從地上起身都不拍拍灰的現象看出這人好像還真隨便。
就這樣,我有師父了。
雖然不知道師父能不能打得過我。
“從明天開始,跟他一樣,寅時起,去山腳的村子打水兩趟;打完扎馬步至辰時。會有人備好早餐,飯后隨我練劍,然后……青山,你跟她說一下吧。”
好家伙。
說話都嫌累!
“對了,今天你先帶她熟悉一下這里的環境,順便騰間屋子出來給她住。”
“好的師父……”
看青山這一臉努力隱藏的笑意,我對他每日的訓練倒是有些好奇了。
走走走……
“這里是龔叔的鋪子,龔叔明天都在這里打各種鐵器,因為很多人都知道龔叔的手藝精湛,都找龔叔打。”
站在這像垃圾回收站一樣的地方,看著在鍛造臺上不停揮錘的大叔,這胡子焦的一看就知道是沒少被燙著。
“我們下午日跌時要在這里跟著龔叔打一些農具,說是鍛煉,也是幫著龔叔完成一部分單子。畢竟山莊里唯一來錢的途徑就這了。”
“那……師父呢?”
“整天除了喝酒睡覺就是練劍,其他啥也不干。”
這么懶?
一個大男人還要靠另一個男人養著?
我在島上都知道要自己打細胞,這要當我師父的人卻還靠別人養著?
“據說當年師父對龔叔有救命之恩,龔叔為了報答,就幫師父打鐵賺錢。”
哦豁?
走走走……
“這里是楊姨住的地方,楊姨做飯的手藝那也是不一般的,那饅頭都能給你蒸出八十一種味道,旁邊就是平日里吃飯的亭子。”
這楊姨的小屋是沒什么特點,但旁邊那亭子環境可真不錯,亭子以紅木為頂,青石為柱,柱子之間還有鏤刻精美的風屏,亭旁綠草,假山與小河倒是充滿了閑情雅致。
就是這小河中游的不是錦鯉,而是草鯽鱸鰻鯰鳊青。
這倒是方便。
走走走……
“這間屋子還行,今后你就住這吧,我幫你理理。”
青山走上前,一把拉開木門。
“咳咳咳……哎呦我去,你開門不能輕點?”
卻看他是早早的憋好了一口氣,等這煙散的差不多了,才呼出:
“嘻嘻。”
吼,合著你是故意的?
“臭弟弟,我看你是嫌臉不夠腫啊。”
聞言,他才想起在武會上被我指導的經歷。
“我……我哪知道這屋子里會有這么多灰。”
……
看著臉更腫了的青山從屋子里走出來,全身都灰了一個度。
我走進屋,打量起了我接下來的住處。
家?
家是什么?
對于這個身體腦子中一些奇奇怪怪的詞匯,我實在有些難以理解。
不算寬敞,卻也不擁擠,一對桌椅,一個大柜,一個矮柜,一張灰撲撲卻很舒服的床放在窗邊。
我就沒睡過這么舒服的床。
天吶!
好軟!
就是有點臟。
待會兒讓青山去把被褥洗了。
打開柜子,又是一陣灰塵,里面放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拉開矮柜的抽屜,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蓋著厚厚的灰躺在那里,仿佛塵封了千年之久。
翻雜物的習慣我可沒忘。
手鐲?
一小袋銀兩?!
一支骨笛?
一些小孩的玩物。
幾封書信。
筆墨紙硯。
玉佩。
一柄斷了的長劍。
幾套衣裳。
等等等等。
抱著一大堆好東西走出來,看見青山等在門口:
“有啥缺的嗎?”
“你再進去把灰撣撣干凈,還有被褥去洗洗,地上我翻出來的那堆物什幫我去扔一下。”
“你怎么事情多一點的?”
“這可是師父叫你幫我理的。”
“這種事情不是你動動手很快就好的嘛……”
“那你動動手不也很快的嘛。”
看他那一臉極力掩飾的猙獰,我不知怎的心情愉悅。
酉時,與青山、師父、龔叔、楊姨一同坐在亭子里吃飯,不得不說。
這飯菜也太好吃了吧!
怎么說呢?
甜的甜,咸的咸,辣的辣,香的香……
額……
詞窮,詞窮,不要在意。
龔叔與師父都吃的很潦草,龔叔大概是放不下沒打完的鐵器,而師父嘛……
我懶得知道他去干嘛。
楊姨倒是與我們稍微說了幾句閑話,但話也不多,在兩個沒嘴說話的大叔身邊待久了,深受影響。
待我們吃完,楊姨以驚人的手法迅速收起了桌上大大小小的碗筷,端在手中穩穩當當,不見半點晃動。
飯后兩刻,開始布置自己的房間。
說白了就是把我所有的家當找地方放著。
做完這些,整個人徹底閑了下來。
盤腿坐在舒服的不像話的床上,望著山林枝葉間流露出的點點星光,感受著傍晚清涼的山風,不知怎么的笑了起來。
小林子。
這名字不錯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