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并不復雜的活兒在心靈手巧的高玲手里很輕松的就完成了。經過幾天簡單的機械訓練，現在，高玲已經很輕松的掌握了干活的技巧。擦出的活是又快又干凈。這不，剛擦完幾筐還沒來得及休息，包的跟一個白色粽子一樣的小伙子戴著手套很嫻熟的拖過幾筐半滿不淺的藍色塑料框，往邊上一靠，雙臂一甩，一揚，抬起右腳一蹬，幾個筐很聽話似的平穩的停在高玲眼前，扯著嗓子喊：“又來四筐，不著急，慢慢干。”“你是不讓我休息，潘文亮，送來的這么及時。”高玲面帶桃花，順著眼。“不，不是。高姐。趕，趕，趕巧兒了。我，我，不知道……”潘文亮臉憋的泛紅。在緊張著急的時候就臉紅，還伴隨著口吃。“哈哈哈，看你急的臉紅了還，俺又沒說你啥，”高玲笑的很爽朗。“不，不是，高姐，這不是怕你誤會么，著急解釋嘛。”潘文亮說話稍微有點緩解，口吃好多了，臉，也漸漸恢復正常顏色。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紙：“這是我寫的，請您閱覽”。經過幾天的接觸，高玲和潘文亮彼此都稍微熟識了。彼此雖然沒有多少好感，至少，沒有反感。年齡差不多的男女，在一個相對比較封閉的環境中，可能產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高玲接過疊成四方塊的紙，展開，上書：

貨幣，活著證明信；

冥幣，死亡證明信。

貨幣，活著說明書；

冥幣，火化說明書。

高玲看過，微笑著，說：“小潘，文采不淺嘛，生活閱歷很深啊。俺前夫拉完磚干完活在他朋友那里也寫來，俺也喜歡看這些詩一樣的文字。俺女兒長大了，也培養她這方面的愛好。跟你一樣，哈。”高玲笑著，雙手揮舞著，，比劃著，似乎已經看見她的女兒已經寫出了書就站在她面前似的。“可別跟我一樣，沒出息，就是一個打工的。”說著，低頭，順手拽過一個紙墩一屁股坐下來。“高姐，你之前是干啥工作的？”

“打電話。”

“就是話務員吧。”

“也不是，我們主要是賣東西。”

“哦”。潘文亮認為打電話就是某某公司里的接電話的話務員啥的這個所謂的賣東西吧，他也知道，不過只是在電視上看見過。這次，聽到同事這樣說，他感到：電視機里報道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兒，離自己越來越近了。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臉茫然的樣子，帶著疑惑的聲調，往前挪了挪紙墩，仰起臉，等著高玲往下講。“俺們村就是靠打電話，掙了不少錢，我們，掙了錢，給爸媽買了樓房，我自己買了車，買了樓房，錢不夠了，只付了個首付。”

“高姐，不缺錢啊，哈。啥叫打電話？”

“就是低買高賣，賺差價。買的地攤貨，幾塊錢，換個包裝盒，成本十幾塊錢。我們打電話推銷，說成工藝品啥的，買幾千幾萬的都有。賺取老頭老太太的錢。”

“這是犯法的吧？”潘文亮瞪大了眼。

“嗯，我們村都忌諱說打電話。我進去過，花錢買出來的……”

“啊……”潘文亮一臉驚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