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車里很涼爽,不熱。車頭前面很耀眼的燈光向前照射,照亮了所有的景物。無數(shù)個交通標志掛在高速公路右邊,在強烈的燈光照射下,反射著刺眼的光。匆匆的向車頭后面退去。伍德貴一路走來,盯著這些各種字樣的交通路標,犯困,打盹。在安全帶的捆綁下,前后左右的晃著腦袋,晃著上半身。“你困,就到鋪上睡,別磕著碰著。我踩剎車磕著你。”老劉關小了車里的CD機,歪了一下腦袋,眼睛直視前方,說。“我就這樣打盹,倒下睡不著。沒事兒,我不睡了。謝謝劉哥。”伍德貴坐直了身子急忙應聲。
“不是不讓你睡,怕你磕著。”
“我知道,”老劉和伍德貴彼此道著客氣。車子一直往前沖。牛一樣,執(zhí)著。馬一樣,往前奔。
一個轉彎接著一個轉彎,路燈沒有了;道路變窄了;路邊兩旁的反光標志沒有了;對面來的車輛倒是多了。伍德貴知道這是下了高速應該快到了。想知道車子往前奔的方向,只能問老劉了。歪頭看了看老劉,還是那個姿勢,目視前方,雙手握方向盤,一動不動。怒了怒嘴,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不打擾他了,德貴心里盤算。他也學著老劉的樣子,盯著前方。對面的車,好多。也開著車燈,一輛接著一輛,從自己的車旁呼嘯而過。偶爾,也照的他看不清前方的路。正當伍德貴閑來無事不知道時間不知道到了哪路不知道朝著什么方向奔的時候,他看見一個黑色的物體,兔子一樣,從對方車道奔過來。啥玩意兒,兔子么:還是什么動物?“看,啥東西?”伍德貴嚷道。
“哦,哎呀。啥東西?”老劉突然大喊,猛向右打方向盤,兩人同時一個趔趄,險些甩出車外。
車子靠邊停了,兩人在漆黑的夜色里拿著手電筒照著,圍著車轉了一圈。在掛車左側涂成白紅相見的鐵保險杠處,撞凹,變形,留下一片輪胎橡膠。“嗬,撞了。”老劉喃喃自語。伍德貴只是縮著身子,哆嗦,不冷,只是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罷了。對向車道上也停著幾輛車,開著雙閃燈。幾把手電亂舞。“大哥,看到輪胎滾過來么?我們的車輪掉了……”不等這位拿著手電戴著安全帽操著重重的地方口音焦急的湊過來和老劉打招呼和問的話說完,老劉就迫不及待的咋呼:“你看看,咋辦吧?”老劉拿手電照著被撞凹的保險杠。
“俺們的車輪呢?”一臉憔悴的小心的問。
“我管你車輪呢?”老劉充滿氣憤。
“這個整形噴漆用不了二百塊錢。”
“你打發(fā)要飯的呢?沒有兩千塊錢,走不了。”
“我們還要找車輪……”
“要我管?”
“好吧,一千行了吧?不少了,花不了……”
“少了兩千,報警,走保險。”
“好吧,兩千就兩千吧。”安全帽大哥右手捏著手電筒,左手從斜挎的綠布包里掏,掏了五六次才掏夠兩千元。
車子又重新跑起來,老劉捏著電話喊:“老板,車撞了……,嗯,保險杠撞進一塊兒,凹了……沒事兒,別的地方?jīng)]事,反光條撞掉了……嗯,好。回去明天就修,整形,噴漆就行……我跟他們要了二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