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玲說：”俺前夫的哥們，俺也不知道他叫啥，今天，和你聊聊他的故事”。潘文亮坐在高玲對面，用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口青菜伸長胳膊喂進滿臉微微泛紅寫滿高興寫滿興奮己帶幾分醉意的高玲的嘴里。午后的陽光撒落在他倆坐著的靠窗的桌子上，陽光很調(diào)皮的戲弄著懶洋洋的人們。高玲嗓門很高：“他打工，滿身油漆味。整天穿的衣衫襤褸，一副寒酸的樣子。整天都處在缺錢的狀態(tài)。到處借錢。”高玲邊說邊端起手邊的高腳啤酒杯碰了一下老潘的杯子。老潘雙眼迷離，直視著興奮的高玲，也端起啤酒杯，碰了一下高玲的杯子。兩個盛著冒著啤酒泡泡的高腳啤酒杯又一次輕輕一碰：碰碎了生活，碰亂了人生，碰出了一桌纏綿……

“有一次，他和俺借錢，俺說沒有。”

“你咋不借給他?”老潘插嘴。

“都知道他借錢不還，再說了，借錢也是找他哥們，俺前夫，找俺借?俺能借?所以，他就開始預(yù)支他的工資。”

“哦”。老潘又夾起一塊肉塞進高玲嘴里，“別光說，吃菜。”

“俺也是聽說，他也不咋上班。三天兩頭就曠工，好吃懶做的貨。掙一點錢，轉(zhuǎn)眼就花了，沒有攢錢的意識，跟你沒法比。這么細心，知道疼人，還舍不得花錢，上班掙錢，也不舍得請假，標(biāo)準(zhǔn)的三無好男人，模范丈夫，誰嫁你，豈不美哉？”說著騰一下子繞過桌子坐到老潘身旁摟著老潘在他的額頭上狠狠的留下一個大大的口紅印，像是老潘的額頭上又長了第二張嘴，無比滑稽。

“哎呦，輕，輕，輕點，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心，別，別，別摔著。”老潘突然間心臟狂跳，滿臉紅赤。

“哈哈哈，跟個娃娃一樣。都是姑娘她爸了。”高玲笑的花枝亂顫。“那年的冬天，他上班的工廠效益也不怎么好。”高玲緊挨著潘文亮坐下，左手抓了一塊牛肉片，趁老潘笑的時候扔進他的嘴里。自己抓起老潘的酒杯往嘴里倒。

“后來呢？”老潘邊嚼邊說。

“聽說，年底他領(lǐng)工資的時候，發(fā)工資的考勤員告訴他，他欠車間兩千塊錢。”

“工資預(yù)支了那么多？”老潘驚呆。

“也不一定，他又不記。再加上他打工的工廠的效益不好，不想給他發(fā)工資唄。”

“最后咋解決的？”

“還能咋解決，錢，沒給他。他，也不干了。”

“他很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狠他？”

“俺恨他個毛線呀，跟俺沒關(guān)系。俺恨你！”說著，撲進老潘懷里，不管被她甩胳膊時帶飛的老潘的筷子。

“開房的？”高玲耳語。

“……我，……玲兒……”老潘心臟狂跳，紅著臉，口吃，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不是男滴？”

“……”老潘確實感到了壓力的存在。

“你不愛我了！”高玲直接橫垮，坐他腿上，逼問，額頭頂著額頭。

“家……家……里……”

“哼！”高玲突然站起，搖晃著身子，朝門口，晃。撞倒了身旁的椅子。

“好吧！”老潘很響亮的喊，沒有口吃。同時，也嗅到了危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