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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當年(一)

滑嚴把一個加長的黑板放在了他們原有的小白板旁,那是他為了這起案子特意跟用品科申請的,為的就是能把七年前和現在的全都寫在一起。

在上面寫好兩組時間,下面分別是死者的驗尸報告和嫌疑人等關鍵詞,對比看一下這次的兩起案件反而少了很多內容。

“我來說一下七年前案件的內容,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的還請呂警官添加。”

呂鑫點了點頭,現在他勁頭十足。

七年前政府還沒有整治南城的時候,老南城人有一種風俗,他們喜歡夜生活。他們在晚上九點的時候出來吃夜宵,火鍋麻辣燙、烤串小龍蝦,然后把垃圾扔得滿地都是。成年人喜歡流連在如今人們所喜愛的“臟攤”里,喝著啤酒嘮嗑看足球。老年人雖然休息得相對比較早,但若非最后一盤棋不下到自己贏絕不會回家。在這些夜貓子的人里還有一部分群體,那就是起早貪黑的學生。上了一天的學結束學校的輔導班之后他們還要回家吃過晚飯再來到自己報名的輔導班、提高班、管理班學習和寫作業,直到深夜十二點的降臨才會回家去。正是因為當時的南城有著很多名校,也使輔導班的數量大大增加。

“回家那么晚不耽誤孩子第二天上課嗎?”許剛萬分不解。沒有精神頭還怎么聽老師講課?

呂鑫道:“這個問題我們曾經詢問過輔導班的學生,他們說家長給交了錢,那個時期報名考大學的學生人數又多,想找到合適的老師給講課太難了。所以為了自己的分數能提高一分,他們也會排隊等著。第二天只要午休的時候睡一會就會好很多。”

蘇心融感慨,“也是,我親戚家的孩子快高三了,高二就開始夜里睡覺。畢竟高考的學生要付出的太多了。”

滑嚴接著講道:“所以這就為兇手殺人制造了溫床。”他打開案卷電子版里的資料,一張長相清秀的齊耳短發女生的照片映入眼簾,“第一名死者,沈可欣,十八歲。被發現的時候陳尸在A補習班后門,身中十刀,其中五刀割喉,眼球被戳瞎。文竹,她眼睛的狀態是否和我們第一案的死者陳珊屬于同一種?”

陳文竹看了半晌文字,鄭重道:“沒錯,完全一致。兇手沒有取走眼球,而是選擇用某圓柱形的物體直接戳進去,都是在死后造成。一般這種情況都屬于泄憤。”

呂鑫點頭,“是啊,第一起是泄憤,但第二起開始僅僅這樣簡單的泄憤不足以讓兇手滿足,所以他選擇拿走眼球。”

葉筱晴問:“拿走眼球做什么,標本?”

陳文竹道:“難說。畢竟福爾馬林很難弄到。”說完兩手一攤繼續聽滑嚴講解。

第一起案件的嫌疑人是A補習班的化學老師張初,之所以被列入第一名是因為他與死者沈可欣經常密切接觸,有兩名學生稱就在當天兩人還發生了不愉快。

“他們兩人是怎么個密切接觸?”呂一達不恥下問。

滑嚴道:“輔導班里的學生說他們兩個人很親近,這個張初有過一次婚外情被老婆抓包,他們二人有忘年戀的意思。”

“多大歲數啊這個張初?”許剛問。

“三十六。”

許剛一聽“呦呵”了一聲,搓著臉笑沒說話。

葉筱晴想問為什么許剛會這副表情,看著在座的表情都很嚴肅沒好意思問。

據張初自己所說案發當天他在和沈可欣吵過一架之后就提前十分鐘結束了課程,之后一直在給別的學生上課,直到晚上十一點他把第二天要講的內容備好之后才離開學校。而沈可欣的死亡時間恰好在十二點之后,但張初當時是開車回家的,雖然學校里沒有監控,可他家小區的大門和停車場都有監控記錄證明了他的不在場口供。

呂一達道:“有沒有可能是同伙假扮的?”

呂鑫道:“當時的監控能清晰的看到張初的臉。”

“那你們有沒有問他倆因為什么吵架?”許剛繼續追問。

呂鑫道:“當然有。說是張初他老婆發現自己的老公又在搞婚外情,這次還是和自己的學生,就給沈可欣發短信恐嚇她分手。如果不分手她就會去學校和輔導班鬧得她身敗名裂就連大學都考不了。沈可欣是個好學生,青春期的孩子都會向往愛情。被人這么一說她就害怕了,所以她想讓張初在她們二人之間做個選擇。張初又不是傻子,當然不可能和老婆離婚了,兩人就吵了起來。”

呂一達假設:“假如就是這個張初干的,會不會有什么別的特殊手法?”

滑嚴搖頭,在第二名死者后寫上名字,“不可能。因為第二天第二名死者死的時候張初當時同時在給兩個學生上課,正是那兩名學生手機里偷拍他的照片為他的不在場做了證明。”

崔欣見水燒好了,就過去給大家倒水,聽到拍照八卦的問:“為什么要特意給他拍照片?”

呂鑫有點尷尬地欠了欠身子,接過崔欣送過來的水,“這不是因為他和第一名死者的事一被公布出來就成了輔導班里的人茶余飯后的談資。那兩個學生拍照說是想拿回去給家長看考慮換個輔導班。”

滑嚴接過話,“對,所以接受了兩起案子的詢問后沒過幾天出于壓力,張初就申請辭職了。后來等事情結束,他和家人離開了A市到J市去生活了。”

就在沈可欣被發現之后的第二天清晨,第二名死者曹雅雯的尸體被保安發現在了輔導班租賃的小樓后面的停車場里。兇手的行為開始變得惡劣起來。曹雅雯除了被割喉捅刀之外,她的臉部還遭到毆打,鼻梁骨骨折,門齒脫落。兇手在此次最殘忍的手段則是將其雙眼眼球挖走。

馮遲感慨道:“真的和這次一模一樣。”

緊接著第二名嫌疑人許朝陽也是在向曹雅雯周邊接觸者中被發現的。許朝陽是B輔導班的文職人員,平日里主要負責公司的資料管理,他同樣是曹雅雯的同班同學許珂的父親。不僅是曹雅雯,許朝陽對于自己公司里這些來上課的孩子每一個人都非常熟悉。他脾氣好,樂于助人,有時候老師不在還會幫忙代管理班。

“值得注意的是許朝陽有個愛好。”滑嚴看了眼在座的人意味深長續道:“他喜歡閱讀偵探小說,還喜歡在課余時間把故事講給學生們聽。”

呂鑫道:“是的,當時他的確符合我們對嫌疑人身份的判斷。而且第一起案件和第二起案件他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葉筱晴忍不住再次提出致命問題:“可是后來怎么就給放了?”

對于這件事呂鑫也很無奈,“雖然沒有不在場證明,但他的車里、家里和身上都沒有任何有關死者的東西和DNA。而且過了不久他特意找到我們說自己想起來那天開車不小心把地上的水濺到了一桌在路邊吃飯的人身上,還賠了五百塊錢。我們通過飯館的賬單和監控最后找到了其中兩名,洗清了他的嫌疑。”

滑嚴用激光筆在照片上晃動著,“除去喜好偵探類小說這一點,他倒是沒有其他相似的地方。許朝陽的女兒許珂和曹雅雯是好友,所以兩人都在許朝陽的公司里上課。曹雅雯家境不好,但她孝順、學習好,深得許朝陽的喜歡,有人說曾經聽到他對別的同事說想認曹雅雯當做養女幫助她的父親一起撫養。”

“那看來許朝陽還挺有愛心的嘛。”許剛道。

滑嚴道:“所以許朝陽經常照顧曹雅雯,就在許珂沒有課而她有課的晚上會經常送她回家。案發當日有離開的學生看到許朝陽帶著曹雅雯一起走向停車場。至于他的車里沒有任何曹雅雯上過車的痕跡是因為在他想送她回家的時候接到一通電話說讓他去公司的總部拿個文件,那份文件第二天就要交給他們輔導班的最高層領導。許朝陽一看時間太晚了著急過去就讓曹雅雯自己回家,后面才有了曹雅雯被殺,許朝陽將泥水濺到食客身上的事。”

葉筱晴眼珠一轉,“怎么那么巧許朝陽偏偏就在那個時候接到離開的電話,會不會是調虎離山?”

滑嚴把資料翻到后面,指著一處給他們看,“許朝陽開車去了總部,到了才發現大門緊鎖,而那個電話也不是他認識的行政部門的員工打來的。許朝陽沒有證人和不在場證明也是因為去了總公司導致的。”

“之后我們調查了那通來電,是個聯通了外國的賬號打進來的,根本就是詐騙電話。由此我們推斷死神不僅心思縝密,計劃得當,在挑釁警方的同時還具備反偵察意識。”呂鑫回憶著當時的場景,那時候似乎馬上就要為兇手做出一副完美的側寫了,可惜又被巧妙地錯過。

滑嚴道:“就算不具備那些知識,死神喜歡偵探類的故事,常年閱讀也會對他影響頗深。”

就在曹雅雯死后的第六天,第三名死者出現。和前兩起案件不同的是,犯案時間在早上五點,死者李惠死在了和母親租住的棚戶區某樓內,當時她的母親正在出差。這次兇手將其捆綁在椅子上,用繩子狠狠勒住她的脖頸,造成頸部出現勒痕和淤青。依舊是被割喉后取走眼球。

葉筱晴問道:“那她是怎么被發現的?”

滑嚴看了看資料,“據鄰居說早上的時候曾經聽到有細微的求救聲,但他們住的那棟老房隔音非常不好,她以為是有人在看電視根本就沒想著出去看看。直到上午有人經過她的門前發現大門虛掩,好心的鄰居想告訴她一聲把門關好,結果就看到連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的李惠。”

事實上第三起案子的不同之處還不止這兩個,另外他們發現的第三名嫌疑人也和之前有區別。他的職業是餐飲店的老板。

呂鑫道:“這個我來說吧。餐飲店的老板叫張鐸,三十一歲。他開的是一間專門供學生寫作業、聊天和聚會類型的餐飲店,賣的都是一些學生們喜歡吃的東西。之所以把他列入嫌疑人之列,是因為在他的店里放有大量學生的街拍照,幾乎全部是女生的,且大部分都圍繞臉部拍攝。張鐸曾經說過一句話,‘女生的眼睛都很美’,就是因為這個才更加令我們懷疑。”

滑嚴看過資料,發現張鐸不僅是喜歡女學生的臉部和眼睛,包括李惠在內的前兩起死者的照片都出現在他的墻上。店內的監控還拍到張鐸多次與來吃飯的李惠交流,兩個人很熟悉的樣子。

呂鑫看著手里的資料,當時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回想了起來,“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我們將他排除在外的原因是他的筆跡鑒定和死神不一致。張鐸是個喜好書法的人,他的字體是有很多特色的。”

就在李惠的尸體被發現一個月后,警局收到了來自死神的來信,就和七年后一樣,紅色的字跡,挑釁的言語,處處向警方張揚著他的惡行還要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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