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嚴已經很久沒有睡到自然醒了,不知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因為懷里的人。他們昨天明明還是在一本正經的談論著連環兇殺案的事情,不知怎么就被葉筱晴帶到了另外的事情上面。不管她是故意的也好還是真的想送禮物也罷,總之他還是接受了她。本來他想得很好,兩個人不到結婚的那天他是絕對不會動她的,可就在葉筱晴湊過去親過他之后,不知怎的那個吻就越發的不對勁了,加之以深難舍難分。葉筱晴有意無意的撩起他身上所有的火,仿佛灼燒一般想要得到她的一切,事態發展到那個節骨眼上的時候倘若他再能一動不動那就不是個男人了。葉筱晴在他懷里蠕動了一下,滑嚴把她散碎的頭發別過耳后勾勒著她臉頰的輪廓。
不過算了,這個女孩已經是他的人了,以后就一輩子都是他的人了。
昨夜的一番熱情過后,現在的葉筱晴連睜過眼都沒有,看來是累到了。本想著點到為止,可不作就不會死,滑嚴有點覺得對不住葉筱晴,心里暗暗下定決心只此一次,千萬不能再上她的當。
時間還早,他躡手躡腳的從床上離開,幫他的可人兒蓋好被子,為了表達內心的歉意準備去給她做早飯。剛下了床手機就震動起來,葉筱晴似乎聽到了在床上翻了個身,滑嚴拿著手機快速走了出去。
電話是沈國棟打來的。無事無電,不是有案子就是可以去上班,滑嚴接通了電話,“喂,沈局。”
沈國棟壓低聲音道:“滑嚴啊,有案子了。”
滑嚴一愣,沒想到這么快,“什么案子?”
沈國棟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今天早上南城的派出所接到報警,位于南城棚戶區附近死了一名女高中學生。”
不可能這么巧合吧?他昨天才剛注意到這起案子,現在就來了個一模一樣的,“他殺?”
沈國棟道:“對。是這樣的,我還沒有收到上級的指示要你們一隊回來工作,但我已經提交了申請,這個工作必須你們來做。所以你們暫且先不要回到局里,私下去調查一下這個案件一些相關的內容。”
沈國棟是他的師父,師父一張嘴說什么滑嚴就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是和當年那個一樣?”
沈國棟道:“暫時還不能判斷,畢竟只有這一名死者,但目前看來殺人手法確實和當年那個有些相似,為了防止同樣的案件發生我調配了人手對南城一帶格外留意。我已經叫文竹去驗尸了,事后他會聯系你。”對面的沈國棟遲疑了一下,續道:“滑嚴啊,這個案子比較特殊,不管是否與當年是同一人所為,還是只是個模仿犯,我們都必須抓到兇手,絕對不能放棄放任。”
滑嚴道:“師父您放心,這次我絕不會讓它成為塵封的檔案。”
結束通話,滑嚴悄悄打開房門,葉筱晴還睡著。應了那句話,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昨天他鬼使神差的打開了那份檔案,今天案子就來了。但不管是從前的還是現在的,既然現在有他滑嚴在,就絕不可發生那時的情況。為了葉筱晴和姐姐,他也要幫她們找到兇手。
葉筱晴起床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好在滑嚴及時改變了主意熬了些海鮮粥,煎了幾根速凍油條,能讓她吃頓早午飯。滑嚴還在料理臺上煎著香腸,葉筱晴走過去像只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不下來。
滑嚴嚇唬她,搖晃了幾下,“今天周六怎么不多休息一會兒?”
葉筱晴怕被他掉下去摟緊了道:“光把你喂飽了。”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滑嚴瞬間老臉尷尬紅了起來,“飯做好了,快吃吧。”
葉筱晴身上換上了初次見面時他看到的那件寬大得不可思議的衣服,有點好奇,“你喜歡這件衣服?”
葉筱晴點頭,“這是爺爺給姐姐買的,買大了,姐姐來不及穿就給我了。你看也不知道當時爺爺怎么買的,這么肥。”她張開雙臂展示給他看。
滑嚴道:“以后別穿了,既然是爺爺買的那就更需要好好留起來,況且你這樣穿還不如不穿。”他也沒在意自己說的什么就脫口而出。
葉筱晴聽完一臉壞笑,嘴里塞著油條逗他,“你的意思是這么穿著不好看,不穿才好看,你喜歡看我不穿是不是啊?”
滑嚴差點噎到,咳了一嗓子也不想跟她多解釋省得又被打趣,“我帶你去買新的。”
葉筱晴其實在穿著上并沒有太多喜好,但她確實很久沒買過新衣服了,“真的,我想買什么樣的都行?”
滑嚴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嗯。”
葉筱晴特別喜歡滑嚴做的海鮮粥,因為料多,喝了兩碗以后實在吃不下去了,“我吃不了了,留著晚上再喝吧。”
滑嚴問道:“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葉筱晴眼睛轉著回道:“去買衣服?”
滑嚴感到抱歉,他必須要和一隊的隊員們去案發現場看看,早在她醒之前就已經聯系好他們了。一聽到終于可以工作了,隊員們都特別高興。而這件事目前還處于保密階段,他也無法告訴葉筱晴。
滑嚴搖頭,“對不起,我要去和隊員們碰個面。”
葉筱晴驚訝,“有案子了?”
滑嚴實在不忍心騙她就說:“嗯,但還不知道具體情況。”
葉筱晴趕快擺手,“那快去吧,瞧你這些日子都快長出毛了。”
滑嚴一笑,小丫頭真敢當著他面說自己長毛了,“那你好好在家里,我也不知道要去多久……”
葉筱晴道:“放心吧,我今天也沒什么可做的,就……”她四下尋找著自己的那些書,“就看看這些書,然后睡覺,我腰好酸啊。”
滑嚴剛緩解的紅暈被她這么一說又有去而復返的征兆,輕咳一聲,“那好好休息,我幫你把粥放進碗里,一定要熱了再吃。”說完拿起鍋逃向廚房。
經過昨晚的大戰,葉筱晴雖然腰酸得不得了,但心里卻滿當當的,那是幸福的感覺。見到盤子里還有一根油條,她也不嫌剛還說撐死了拿起來就放在嘴里,一邊吃一邊看滑嚴的背影。就是這個后背,寬大而安全,結識而溫暖。
看著看著滑嚴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調成了震動模式,手機在桌上動了一下。葉筱晴看了一眼想拿過去給他看,微信上的字恰好顯現出來。是呂一達發來的微信,問他是否調查女高中生的身份信息及棚戶區位置接觸過她的所有人。
葉筱晴心臟猛地一跳,仿佛窒息似的站在原地盯著那上面的字,“棚戶區”三個字映入她的眼簾,不知為何她就把昨晚滑嚴問自己的家里事聯想到一起,難道這起案子和之前的一樣?她的心跳越來越快有些不知所措,到底要不要問問滑嚴?短短片刻的時間,葉筱晴的內心仿佛斗爭了很久,最后她還是決定不問他。本來周末的時間就是她照例出去的日子,只要她自己去看就好了。
滑嚴把粥放進冰箱里見她沒動靜,走過去見人杵在那里就問:“怎么了?”
葉筱晴回過神,“你手機響了一下。”說完很自然的把手機遞給他。
滑嚴看了眼內容,又見她沒什么反應放下心,“我一會兒就出去了,你一定注意安全。”
葉筱晴摟住他,“哎呀我知道了,快去吧。不管你打算幾點回家都要告訴我一聲,別讓我等你好久哦。”她得趕在他之前回家才行。
滑嚴把她抱過來放在桌上,親她,“嗯,不過太晚的話你可不能等我,就自己好好睡覺。”
葉筱晴牙一呲,壞笑道:“那我可睡在你的屋里了?”
滑嚴刮她的鼻梁,“想睡哪個屋都行。”
葉筱晴對昨晚的事情食髓知味,趁著滑嚴時間還夠的機會抓著他不放,兩個人從桌上親吻著一路到沙發上,熱烈的興奮的,直到滑嚴的火氣“噌”地一下冒上來的時候才把人推開。
“我得準備走了。”兩個人額頭相抵,喘息著。
葉筱晴道:“那晚上回來繼續。”
滑嚴摟著她,有意無意的囑咐她,“筱晴,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從此后都不是一個人了,你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承擔。”
葉筱晴似懂非懂,大概知道他話里的意思和姐姐的事還有他要去辦的案子有關,等到時機到了,她會讓他陪著自己的。葉筱晴側過頭吻在他臉頰上,“謝謝你。”
一隊隊員約好在發現女高中生尸體的地方見面,滑嚴來的時候陳文竹已經提前完成了驗尸的工作在警戒線外等著他們。
滑嚴看了看現場周邊的情況。兩棟紅色磚房的四層小樓之間過道細窄,好在鋪了混凝土的地磚。一眼望去能看到靠墻放著的一排黑色垃圾桶,與樓后的夾角處擋著另外一道警戒線。那就是發現尸體的地方。
隊員們陸續都到了,陳文竹把人帶進去指著尸體的位置道:“由于死者臉部未受到任何毀壞,很好確認其身份。死者陳珊,女,十七歲,南城師范二中高二年級學生。”說完看了眼滑嚴和隊員們沒什么反應,續道:“死因判斷為他殺,死亡時間為晚上十一點至十二點之間。身中十刀都捅在下腹部一個位置周邊,是連續進行造成的。主要死因是位于脖子動脈上的割傷,一刀淺作為試探,兩刀致命,剩下兩刀確定死亡,共五刀。”
“還有其他嗎?”滑嚴蹲在墻根處問。
陳文竹一笑,“別著急,還沒說完呢。除去那兩個部位上的傷痕之外,值得注意的是死者的雙眼被戳瞎了。”
馮遲很少會去現場,親眼所見一地的血液干涸痕跡,雙眼大睜,“用手?”
陳文竹搖頭,“如果是手那么眼球的受傷范圍會相對比較小,而她不同,是用某個物體的桿部直接戳中造成的。恰好我在她的眼眶里發現了細小的組織,是木屑的殘留物。比如相對寬度的木棍、改錐、錘子木桿或者木質的各種手持工具,都會存在這些物質。”
呂一達問:“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判斷兇手的身份了?”
陳文竹聳肩,這他可不敢輕易說,萬一兇手是隨手撿來的工具呢,“那就是你們的任務了。”
順著尸體位置向夾道看,兇手在殺害了死者之后是拿著兇器離開的,地上殘留著兇手走時滴落的血跡,而其他的痕跡再也找不到了。滑嚴蹙著眉問陳文竹,“還有別的特殊之處嗎?”
陳文竹看著滑嚴一臉的凝重,他們十年的朋友只要對方眨個眼也能彼此看透心思,看來是想到一塊去了,兩個人對視了片刻,“有。”
許剛從樓后更遠的位置走回來,著急道:“別吊人胃口了,快說吧。”
陳文竹沉聲道:“目前看來她的死亡方式和十三年前那個案子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