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語語出驚人，如果一個學生他的身體真的很難受，在那樣的情況下她說出這樣的話，那學生該是怎樣的心理？他恐怕以后會更加抵觸像孫語這樣的老師。

就像趙佳琪一樣，很難過，所以忍不住朝老師發了脾氣。“你們怎么不去死……”，聽到這種話后，孫語不僅沒有多問一句她的身體，反而在測試八百米過后還讓她多做了五十個蛙跳。

想到蛙跳，葉筱晴虎軀一震，就是那種蹲在地上往前蹦的動作，十個都覺得累，更不用說一個病人在運動后再做。

有一瞬間，葉筱晴多么希望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就是殺害趙佳琪的兇手，可別說她在孫語身上半分謊話的痕跡都沒看到，就連動機也沒有。

蘇心融道：“孫老師，您知不知道趙佳琪和那些同學關系比較好？”

孫語她并不是班主任，每個星期也不是每天都有體育課，回憶了一會兒道：“好像和那個徐露露比較好吧，就是他們班最胖的那個女孩，人不高長得挺黑，不愛說話。每次自由活動的時候我都能看到她們倆一起聊天，對了還有王婭。”

蘇心融繼續問著一些事情，滑嚴在旁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什么，問道：“孫老師，據我了解菁南一中在南城算是一所優秀學府，幾乎沒有考不上高中的學生，而且每個年級人數都很多。那么多的學生，您又不是每天給他們上課，怎么對趙佳琪、王婭、徐露露這三個人是朋友的事記得這么清楚？”當時班主任王金權告訴他們有些時候學生的事情自己根本無暇管理，但孫語卻能準確說出趙佳琪的好朋友。

孫語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我就算再冷漠，我也是個女的，本來就比他們那些男老師看得多。再說趙佳琪學習好人緣好很難不被人記住吧？我也不怕告訴你們，初中這個年紀，趙佳琪面相好估計是個班花，很多男生都喜歡她。我注意過，上我課自由活動的時候還有別的班的男生來找她問題。說是問題，還不是想要人家電話。再說了，就那個徐露露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見過，長得很胖，體育不及格我急得很，怎么可能記不住。”說到徐露露這個學生，孫語忍不住多吐了幾句槽，無非就是說體育成績要給她總成績拖后腿。

滑嚴把本子收好站起來，“好，那我們今天就先問到這里，謝謝您的配合。”

孫語嘆了口氣，“造孽，你們要是還有什么要問的隨時給我打電話。”

蘇心融道：“謝謝您的配合。”

下了樓滑嚴就問葉筱晴剛才的對話里她有沒有看出什么，答案是沒有，孫語沒有說謊，她就真的只是罵了兩句而已。

可葉筱晴不敢說得很確切，擔心他們看出端倪，只能將話說得模棱兩可些，“應該沒有。你們想想，她就是個體育老師，怎么可能因為學生不想上體育課騙了她就殺人呢？作為一個女人，頂多是討厭死那個人罷了。你說是不是啊心融姐？”

蘇心融一笑，“分析得很到位。”

滑嚴點了點頭，“確實，在我看來她只是一名嚴格的老師。”

葉筱晴做出一個表情包式嘆氣，彎著背愁眉苦臉，“我們毛概的老師就是這個樣子，二百多人的大課每次都花樣點名，一個都別想逃。”

蘇心融問道：“你不是學法醫的嗎，怎么還有毛概課？”

葉筱晴道：“每個專業大一的必修基礎課程。”

滑嚴作為一個頭腦經精英，指指自己的腦袋教育道：“老師講的東西都要好好記住。”說完徑直走到車旁打開車門。

葉筱晴不服氣，噘著嘴在后面想給他一拳。

滑嚴感覺到身后有一股風，沒拆穿她。“心融，你讓大許查一下和趙佳琪關系比較好的男生，比如有誰追她，誰暗戀她或者誰和她真正的是友好的學習關系。”從孫語家出來，滑嚴突然覺得也許從異性方面入手調查應該會更好。

“噗，友好的學習關系。”葉筱晴覺得好笑，重復道。

三人坐在車里等許剛的消息，十點半左右許剛正在和呂一達在海關調查趙佳琪父親的出入關記錄。保姆張喜芳曾說趙佳琪和她爸爸關系不太好，因為她爸爸想讓她出國，但她想留在國內完成學業，為此兩個人只要一見面聊起這件事就會吵架。這樣就避免不了過節她爸爸突然回來又談及此事后，趙佳琪惹怒爸爸被他沖動殺害。但虎毒不食子，滑嚴不希望他們查到她爸爸有問題。

滑嚴看了眼時間，快到飯點了。要是平時不管是和外勤的女隊員蘇心融出來還是和內勤的崔欣出來，他們都很少會按時吃飯，他隊里的兩名女警都非常皮實，幾乎都能和男警的步調保持一致。除了許剛一個人，沒事就喊餓。但是葉筱晴在身邊就不一樣了，她不是隊里的人，還是個孩子，滑嚴生怕餓著她。他老媽的話就如同釘在他心上一樣，“不把筱晴養胖到一百斤就別回來見我”。

只是滑嚴不知道葉筱晴本來就是個不易胖體質，吃了不吸收，令人羨慕的胡吃海塞型。

“快吃飯了，你想吃什么？我們只能在這周邊湊活一下。”滑嚴打開手機軟件想看看孫語家附近有沒有合適的飯館。

葉筱晴想起剛才看到了一家網紅漢堡店，覺得既可以嘗嘗又可以拿回來吃方便，而且她就是喜歡吃這些垃圾食品。可她正要推薦無意瞄到滑嚴手機上的內容，上面是一家家常菜飯館的介紹。回憶起之前的麻辣香鍋事件，她生生把話吞回去沒說。

滑嚴沒等到聲音，問道：“吃什么啊，還沒想好？”

蘇心融道：“要不買點方便的上車吃，大許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查到。”

葉筱晴道：“心融姐說得對，萬一咱們要是吃著半截突然來了信兒呢。”

最后滑嚴把車開到了商圈附近，隔著那家漢堡店僅有五十米不到，假日里十一點的時候步行街上已經開始人頭攢動。

葉筱晴一下車就看到路邊的三米高廣告立牌上掛著漢堡店的招牌，站在那看著芝士從兩片牛肉餅中間流淌下來的畫面，“吸溜”，口水快要流出來了。

滑嚴拍了拍她，“走吧，我們去買三個便當。”

事實上滑嚴并沒有選擇他在推薦上看的家常菜館，葉筱晴需要吃肉補一補，所以他選了個日式便當炸豬排套餐。葉筱晴看到便當盒上的小票時，眼睛仿佛變成了星星眼。

三個人拿著午飯返回車上，許剛果不其然來了電話。原來趙佳琪因為長得好看，人緣好，有很多愛慕者。但真讓許剛查到了一個最典型的，一個叫夏邑的同班同學。人長得不是特別好看，嘴貧，學習屬于中等，喜歡沾花惹草。

“你們先在車里等一下，我馬上回來。”滑嚴上了車又一腳邁下去。

“我也去。”葉筱晴以為他要去洗手間，一上午了蘇心融都沒說想去，本來她也不是特別想去，就在剛才滑嚴拿了瓶水給她喝。那水放在后備箱里有點涼，喝完就想去了。

滑嚴不解，“你知道我要去哪嗎？”

葉筱晴自然道：“WC？”

滑嚴露出在局里的一派嚴肅，“我不是要去那，自己去。我一會兒就回來。”

葉筱晴轉身對著蘇心融問了句“你去嗎？”，蘇心融搖搖頭。沒想到滑隊私下都是這樣和筱晴互動的，她倒是長見識了。現在她竟還有些理解崔欣那樣喜歡八卦的心理了，那種想要知道后續的心情挺迫切的。

“你們去吧，我在車里等你們。”蘇心融拿出手機說。

葉筱晴回來的時候滑嚴已經在車里了，她不想多問剛才他去做什么了，反正與她無關。不過葉筱晴懷疑他就是去廁所了。

平時她幾乎很少逛街，像節假日這么多人的時候更不會主動出門，關上車門開始埋怨，“商場和公園這些場所對洗手間的安排就是有錯誤。你們看現在已經有很多地方開設無性別公廁了，因為女性不管是從人數還是時間來講本來就比男性要慢。男廁里面沒人，女廁排出十米長隊，每層都這樣。”葉筱晴頭頭是道的說著，系好安全帶回過身來碰上滑嚴欣賞自己言論的臉，“我差點就進了男廁。”

蘇心融低聲笑了笑，一副沒聽夠的模樣，“筱晴如果學社會學成績也會不錯。”

葉筱晴委婉一笑，反思自己去個廁所也能一堆話。

滑嚴道：“剛才大許又打了個電話給我，說夏邑現在沒在家和同學在外面玩。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我聯系了他本人，就在香城區的一家電玩城。你倆先把飯吃了吧。”

葉筱晴接過蘇心融拿過來的便當盒，“你不吃嗎？”

滑嚴道：“我呆會再吃。”

她“哦”了一聲打開盒子開吃，炸豬排外焦里嫩，上面淋了專用的醬汁，四周圍著卷心菜，讓人食欲大開。葉筱晴吃了一口，覺得身邊的滑嚴一個大男人，那么早就吃了早飯，現在肯定餓了。看看盒里的豬排，分量很足又是他給買的，沒什么舍不得的。

“來，啊……”她夾了一筷子肉放到滑嚴嘴邊。

滑嚴躲閃了一下，“你吃吧。”

葉筱晴干脆把肉直接杵在他嘴唇邊，反正都沾到了不吃也不行，“真的很好吃，你嘗一下子。”

滑嚴沒好意思再拒絕，大大方方把肉吃了。想著一會兒從自己的盒子里再拿個炸天婦羅給她。

“好吃吧？”

“還行。”

蘇心融在后面吃著和滑嚴點的同樣的炸天婦羅套餐，說真的她沒覺得特別好吃，不知滑隊是真的覺得她的炸豬排套餐比較好吃，還是因為吃的方式有些不同。心里暗暗想著一會等他吃上一定要問問到底哪個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