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無聊的日子持續了幾天，每天的會議將幾人按在座位上。不過余周幾人都尚未氣餒，任總走時交代的話還在眾人的耳邊盤旋。可是，這幾人卻忘記了一件事。

當目的達到了，那么目的中所經歷的人事都是煙云罷了。第一個提出這個想法的人便是余周。公司外的茶樓里，幾人盤坐在席子上，你不言，不我語。

“任可姐有說什么嗎？”

“沒有，我問她，她說她在忙，這里的事她說她就不管了，我們該怎樣就怎樣，看著辦。”余周說道，他嘆了一口氣，其實從一開始余周就知道，在這場可以八卦的無趣的爭斗中，自己幾個人只是工具罷了。

“對了，若怡呢？還沒有來嗎，今天上午唐總不是讓她去盤點茶葉嗎，還沒回來？”余周疑惑道。

看著艾舒也是一副疑惑的樣子。憋了很久的卓婭看兩個人，終究是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她走了，昨天遞交的辭呈，今天來收拾東西的。”

“那唐總。”余周忽然想到，“就是說，唐總是想穩住我們，所以才去說讓若怡去？”

“不是，唐總的意思是，以后的清點工作讓王敏卿負責。若怡是去交接工作的。”

“艸”一直沒說話的艾舒差點罵出了口。

余周也無奈的笑了笑。原來啊，樹倒猢猻散，哪有什么擺擂臺看大戲，都是空中樓閣，都是演給別人看的。“

辭呈我也交了。”卓婭說道。余周莫名的有些同情唐總了，又覺得唐總其實還算是一個好人，至少在他位置上，他還算一個好人，有良心的人。

“一個月的工資你不要了?”艾舒說話也開始陰陽怪氣的。

“已經找好了新的工作，準備回家了。”

“你！”

余周打斷兩人，道：“行了，艾舒，你的辭呈我會給你交上去。就這樣吧。”余周拿起茶，發現茶已經涼了。人走茶涼，樹倒猢猻散。這就是現實，比戲劇更可笑，沒有任何的鋪墊。

故事就到這兒吧，余周和艾舒去提交辭呈異常的順利，江總也好，唐總也好，面露喜色。唐總也大氣，直接將本月的工資于兩人結算完成。

當公章蓋在辭呈上的時候，忽然那些離開的人和沒離開的人在余周的腦海里盤旋起來。

他想到11月份海南入冬的時候。北方雪，南方雨，海南如春。余周和艾舒重走一邊海邊碼頭，沉默的海灘邊依舊沉默著，涼風更涼了，高樓佇立在白云間，飛鳥也沒了蹤跡。

艾舒：“以后有什么打算。”

余周：“你呢？”

艾舒：“離開海南。”

余周：“家里會同意？”

艾舒：“沒遇到你們之前，我覺得安穩是年輕人最大的奢侈。可遇到了你們，我覺得我應該出去拼一下看看世界。”

余周：“有想過去哪里嗎？”

艾舒：“成都吧！”

余周：“海南這個地方，有的人只來一次，有的人來了便度過了半生。海南還算是一個能讓盲目停下來，讓年輕人思考的地方。我想，我會多留些日子。”

艾舒：“走吧，天快黑了，過年在哪過？”

余周：“疫情......看情況吧。走了。”

......

那就，這樣結束吧。余周覺得現實它也應該是有限的，每個人的命運都像是一層霧氣琢磨不透。他沒看成的戲，想來也看不成了，但他許多以為的認為都成了真實，許多失望和喜悅的碰撞累積，讓余周心情沉悶大于戲劇。紙片隨著風走，遇水就完了，命運不是揚帆的船，更像一只茍活的臟老鼠，余周想到。

余周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人，正如同余周認為世上有武卻無術一般的荒誕。至于其他人。

......

任可。她遠離了那里，將這段故事當做了了一次歷練，可是她仍舊在缺少勇氣中清晰的走著。

杜晟。如同浮生一夢，向著彩旗飄蕩揮手，他平凡的活著，樂在生命中，或許會有個孩子，不再宿醉。

若怡。從未再見到，一別此處的她活出了自己，活出了自己的歡喜。

卓婭。漂蕩在每個人的人生里，在找尋自己的領地。

艾舒。她選擇了理想，朝著自己喜歡的城市一頭撞去，或許會成功。

余周。再沒人見過他，他在理想和現實中選擇了自由，那種狂妄的自由，為此，他應該還在努力著…...

正如同未來永遠不能夠預言一樣，一瞬間的落寞，讓俗事看清了所有人，你會感受到一瞬間的孤獨，也會感受到你所付出的一切多么不值一提，而你還在想著多聯系。人生，就是越走越少的旅程，我的前半生就這樣過去，而我的后半生也不知會有誰同行。我在想我為什么不去安置一個結局，明明已經有了結局。

可有一天，當我對著窗戶向外望的時候，我看不到光了。我才明白，之前所有的一切，余周，若怡，他們故事里經歷的一切和譯制片別扭的對話，只是悲劇，悲劇罷了，無時無刻的悲劇罷了。他們在為誰活著呢？在那個小場景里，又在爭相解釋些什么呢？

可憐的人，弱小的人，甚至連結局都配不得的小人物們，在熱度中掙扎著想要掌握權力，澄邁往事，就此而止。如同他的開始，結束一片海罷了，海鷗還在飛翔，時間向前走，它像是改變了很多人，卻什么都未改變。因為它停不了，如同每個小人物們，只是為了生活，為了幾分自由和責任，拼命在找到規矩里說兩句話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