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的名次下來了，蘇白依舊是三中年級第一，沒有黑馬出現。

每次大考結束后，照例是周練先來，隨后是一周的精神亢奮期。

老師們一邊嫌上課時間不夠，一邊還要每節課騰出十分鐘來，對學生們進行思想教育。課后，還要為誰來上體育課而唇槍舌戰。

課表上是每周兩節體育課，而實際上，每個月能有兩節，都得靠體育老師撒嬌耍賴才能換來。

周二下午最后一節是體育課，但上課前，沒有一個同學往操場上跑。

韓智上完廁所，回到座位上后就在桌肚里摸書，搖著頭感慨：“十一月的體育課，語文老師拔得頭籌了啊！”

“語文老師來啦？”蘇白的同桌轉頭問。

韓智豎起左手，手指一個一個曲起來，“五，四……”

在他說到“一”時，語文老師剛好出現在后門，教室里隨即傳來一陣哀嚎。

語文老師是個三十幾歲的女人，個子不高，但氣場很足。

她走到講臺，扶了下眼鏡，“一個個鬼哭狼嚎什么，你看看你們考的那個語文成績，還想上體育課？”

“老師，我們語文平均分不是理科班年級第一嗎？”臺下有同學說。

“那是期中考試，你知道你們前天晚上的周練考了第幾嗎？”語文老師大拇指扣著小拇指，做了個手勢，“第三！”

臺下瞬間安靜了。

強化班考第三，那是有點難看了。

“你們一個個心都野了，以為期中考試考得不錯，尾巴就翹上天了是吧？”語文老師翻開文件夾，露出里面的一沓試卷，“我現在發卷子，叫到名字的自己上來拿。”

按照語文老師的習慣，第四組的卷子，應該在最后。

蘇白聽著別人的分數，順便趁著試卷沒發到自己，開了個小差。

她戴上眼鏡，將凳子悄悄往窗邊挪了點，撐著下巴，看著遠處的操場。

四點多的下午，太陽還沒落，陽光照在操場的看臺上，像是灑下了金光。

跑道上有班級在跑步，也能看到足球場上有人在踢球，或笑或鬧，滿是青春的活力，令人羨慕。

不過這都是高一高二的，等到了高三，也得像她一樣羨慕低年級了。

“哎，也不知道我們周五的體育課有沒有機會上。”

身后傳來韓智的聲音，蘇白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機會的，下雨。”

看天氣預報，之后有小半個月都是雨天。

韓智：“……”

蘇白見他苦著一張臉，笑了笑，又看向操場。

視線一寸一寸地移動，似乎想要將這即將因為雨天而消失的美好場景記在腦子里。

不過，那個人……蘇白瞇起眼睛，想看清著那個靠在圍欄網上的男生，穿著一中校服的。

江墨嗎？

“蘇白，七十二……”

蘇白站起來，從座位和窗子之間的空隙里走過，繞過后桌去拿卷子。

“考得不錯，繼續加油。”語文老師遞卷子時說了一句。

“好。”

因為沒有作文，卷子滿分九十，分數也只是聽著低而已。

回到座位上時，蘇白又往窗外看了一眼，那人還在，但已經換了個地方，正蹲著和三中的同學聊天，低著頭，完全看不見臉。

即便如此，蘇白還是覺得這人是江墨，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是從哪個點確認的。

“這次考試，有些人比期中考試考得好，但大多數人心都野了，考得那叫個低啊，還有個別人，期中考試考得差，這次也差，你說是吧，祁喻？”語文老師的視線落在第二組最后一排。

蘇白聞聲也轉過頭去看，祁喻正低著頭，沒應老師的話。

祁喻考多少來著，五十一？

“這種卷子再怎么考，也不應該低于五十五吧？低于五十五的，要是有作文再扣個十分，那你們總分都考不到一百一十五，這是你們作為強化班學生該有的分數嗎……”語文老師開始在講臺上喋喋不休。

想到祁喻那個成績，蘇白連看操場的心思都沒有了，拿了支筆低頭看試卷。

江墨將在高一男生那打聽來的消息記在本子上，拍拍褲子，站起身來，轉身抬頭看向蘇白所在的教室。

倒數第二張座位的女生，左手撐在額邊，正低著頭認真聽講。

“好吧，今天看來是見不到了。”

江墨嘆了口氣，彎腰拿起自己的書包，將手中淡藍色的筆記本放好，向東門走去。

臨下課時，蘇白再分神往操場看去，只剩下排隊等著下課的三中學生，找不到江墨了。

不會是她之前產生錯覺了吧？

下課后，語文老師一出教室門，耿綿綿就從隔壁組撲了過來，“蘇蘇，我們去吃鴨血粉絲湯吧！”

“好，叫上祁喻……”

蘇白說著看向最后一排，可哪還有祁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