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最近去過N市附中嗎？”

蘇白一瞬不瞬地盯著蘇興文，不想錯過他臉上的每個表情。

蘇興文眉心一跳，繼而語氣有些不耐煩，“哪？”

“N市附中。”蘇白又重復了一遍。

“還有這個學校？沒去過，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蘇白握著門把的手緊了緊，“我有個朋友，說好像在那邊看見你了。”

“你在附中還有朋友？”

這話可不像是沒聽說過附中的樣子。

“沒有，是我朋友上周去那邊參加比賽了。”

蘇興文“噢”了一聲，側過身子用牙簽戳了一塊蘋果，“不是我，我沒去過。”

“好，那可能是我朋友看錯了。”

“肯定是。”蘇興文舉著蘋果，看向蘇白，“你也別一天到晚和你那些朋友聊這聊那的，有時間多把心思花在學習上，你看看你那成績……”

“年級第一還不夠嗎？”蘇白打斷了他的話，“在三中，我的成績最好也就現在這樣了，想要更好的話，說不定也得去附中那樣的學校才行。”

因為蘇白平時比較聽話，很少有用這樣抱怨的語氣說話，蘇興文一時有些猝不及防。

他愣了一會，等聽見關門聲，脾氣后知后覺地上來了。

“你怎么和你爸說話呢，當初還不是你自己非要上三中的，你現在說這話是想怪誰……”

蘇白坐在餐桌前，聽著蘇興文吼了兩句就沒了聲，愈發篤定心中的猜想——看到的人就是蘇興文，出軌也是大概率。

要不然換了正常情況，她語氣稍微有些不好，蘇興文怕是能吼上十幾分鐘，說自己工作多辛苦，她有多么沒良心。

“我剛剛好像聽見你爸爸喊了，你惹他生氣了？”白若芳端了一盤餃子過來。

蘇白接過她手里的筷子，搖搖頭，“沒有，我沒事惹他生氣干嘛。”

“那就好，你爸爸每天在外面工作也辛苦，難得回家一趟，我們就別惹他不高興了。”白若芳說。

“嗯。”

“對了，你們期中考試成績下來了嗎？”

“下來了，我總分比宋啟高，化學沒超過他。”

白若芳點點頭，沒細問，“那你有時間多看看化學，我昨天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宋啟房間燈開得叫一個亮啊。”

“嗯。”蘇白有些心累。

宋啟睡的是家里的主臥，確實和白若芳房間相近，只是宋啟節儉，晚上學習也只是開臺燈，隔著窗簾應該透不出太多光。

“我去看看你爸爸。”

“好。”

蘇白沒抬頭，往嘴里塞了一個餃子，等白若芳進了房間，她賭氣似的又塞進一個，用力地嚼著。

有一句話蘇興文說的沒錯，進三中，確實是她自己的選擇。

當年中考，蘇白考了全市第三，第二是宋啟，第一好像是……陳左？

一般來說，全市前五十都會選擇去一中，但蘇白堅持選了三中，并用學校會發的五千塊獎學金說動了家里人。

不過話說回來，當年的前幾名里，她好像沒有看到江墨？

手機上綁那么多道橡皮筋，用起來確實不方便，收到江墨的消息后，蘇白直接給他回了兩個表情包——好的，晚安。

她不知道，手機那一頭的江墨，因為她一個晚安，抹大寶的時候都在笑，連身邊的陳左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周日沒有早自習，可以比平時晚到校五十分鐘。

蘇白打著哈欠走到東門時，突然有人從身后挽住了她的胳膊，“蘇蘇，早上好啊。”

“早，綿綿。”

耿綿綿摸出兩顆巧克力，剝開其中一粒，塞進蘇白的嘴里，“你幾點起來的啊，怎么沒精打采的？”

“老樣子，五點五十。”巧克力在嘴里滾了一下，蘇白一邊嘴巴鼓著，含糊不清道：“昨天睡晚了。”

昨天白若芳說了宋啟學習的話，雖然不知真假，但蘇白還是多學了一會，快一點鐘才睡。

“睡晚了，你早上就多睡一會啊，反正也不上早自習。”

“習慣了這個點起來。”蘇白說。

耿綿綿看著她，無奈地搖搖頭，“習慣可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對。”

“噢蘇蘇，我跟你說，陸清野好有禮貌啊。”

蘇白順著她的話，“何以見得？”

“昨天晚上他因為手機沒電，沒回我消息，見面的時候其實已經跟我解釋過了，但他晚上回到家，手機一充上電，又立刻給我回了消息，你說是不是特別有禮貌？”耿綿綿笑著說完才將巧克力塞進嘴里。

“他幾點給你發的消息啊？”

“快十一點的時候吧，那時候他說他到家不久。”耿綿綿臉上浮現出八卦的笑容，“陸清野他一直和江墨在一起，那么晚回去，是不是因為你和江墨發生了點什么啊？”

蘇白回想了一下，總覺得自己昨天回家之前好像有看見陸清野在玩手機，那時候還沒到十一點，他手機到底是有點還是沒電？

“蘇蘇，我問你話呢。”

“什么？”看著耿綿綿臉上洋溢著少女戀愛般的喜悅，蘇白還是沒說出自己的疑問。

“我說你昨天和江墨發生什么沒有啊？”

“你腦子里想什么呢？”蘇白戳了一下她的腦袋，“他就是來還手機而已。”

“沒別的了？”

“回家的時候順路走了一段，就這樣。”蘇白輕描淡寫地說。

“是特地送你回家吧，他對你是不是有意思啊，是不是……”

“不是。”蘇白語氣中滿是無奈，反手抓著耿綿綿加快了步伐，“別八卦了，再磨磨唧唧等會就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