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這一腳,寧缺絲毫不懷疑,恐怕病三即便今日僥幸活下來,那也得臥榻修養個大半年。
嘶……!
這些練家子真他娘狠,下起手一點不含糊。
幸虧自己反應快,不然…
寧缺重新持劍架在還在怪叫的病三,冷眸微瞇,臉上沾染的酒水也無大礙,眼淚都流得差不多了。
右手被劃破一長條傷口,鮮血仍在緩緩流出,火辣辣的感覺被迫使寧缺心神獲得一絲清明。
蹙眉怒視兄弟二人,冷聲道:“我說了,大不了同歸于盡,我不介意拖一個下水,哼!”
場面瞬間停滯,失手打傷病三的老二,見狀也沒立即再次動手,畢竟人還在寧缺手中,占據主動。
雖然,他不介意老三的性命是否安全,但眼下能夠將其救下,順便捉拿寧缺是最好結局。如果兩者不能兼得,那么也不介意,二選一,大丈夫不拘小節,必要時候非常手段。
絡腮胡緊張著注視病三的狀況,臉色略顯焦急,擺明老二心頭有額外想法,但現在不是計較得時候。
昏黃煤油燈,映照三人臉龐,寧缺此刻顯得愈發冷冽。
他們沒想到,寧缺一個文弱書生,竟然這般難纏,不像外面那些,貪生怕死之輩,只會尋花問柳,在女人肚子上逞能的貨色。
但是意外,但這也是代價!
“放了老三,一切好說,我們保證不動一根汗毛,如何?”
寧缺冷笑著,嗤笑一聲:“你以為我還信你們?你傻還是我傻?”
“老三還在你手上,要殺要剮,隨你!”
“沒商量,失去信任,就該想過后果。”
“成,那我們僵在這兒,但是閣下勸你一句,等會兒會有人過來,你也插翅難逃!”
不好!
寧缺沒想到這,對方真要有人來,恐怕自己多半兇多吉少,局勢越拖對他越難有利。趁此刻還占據主動,仍有一絲余地可旋,必須快些脫身。
就眼下而言,自己手里還有人質,不能坐以待斃。
寧缺頭腦狂轉,思忖著應對。
昏黃暗淡得煤油燈,隨著從櫥窗吹來秋風,搖搖欲墜。煤油燈旁,皿器內裝著煤油,尚有不少。
地上酒罐破碎,到處一片狼藉。酒液四處遍地,酒香味四散。
寧缺眉頭一跳,心頭一震。
有了!
機會稍縱即逝,不能放過,哪怕賭上性命,才有一絲生還得機會。
拼了!
寧缺臉色突然狠厲,抬手間,照著已是奄奄一息的病三,胸口一劍刺去。
位置沒錯,正對心臟!
寧缺本身就沒想讓病三繼續活下去,了結他是必要!
噗嗤...!
生銹短劍瞬間沒入后背,胸前穿透而出,鮮血如噴泉一般,飛濺而出。
“啊!!”
病三哀嚎聲頓起,凄厲決然。絡腮胡和那老二明顯沒察覺,寧缺竟然真敢下死手。正欲上前,臉上被病三的血液,瞬間撲滿。
“你找死!”
“我殺了你!!”
寧缺早有防備,抽翻桌椅板凳,煤油燈瞬間熄滅,沒有相應四灑開來。光亮一下子陷入黑暗,只有一絲火光,仍尚余存。
寧缺撲向火光,全力護住。裹著煤油的雙手,絲毫不以為意,將最后一絲火光,扔在地上。
轟…!
火焰瞬間燃起,煤油與酒精相融,本身就具有易燃性,更加不用提現在。最后再加上秋季干燥,屋里內大多都是沉淀著布滿灰塵的家具。
屬于一點就燃!
寧缺知道這樣做得后果,但是又能怎樣?
不拼就死,沒得選!
由不得他!
絡腮胡與老二本身,阻止寧缺前,煤油一點不意外得沾染在身。此時,兩人身上都引火上身,不過不大,瞬間就被撲滅,怒視著寧缺。
不再說話,言語在此時已是蒼白!
不顧一切后果,又向寧缺撲身而來。絡腮胡手持木棒,當即就是一棍子揮過去,棍快生風!
砰!
寧缺下意識用短劍格擋,但是實力太過差別之大,瞬間擊潰短劍,木棍結石打在肩膀。
嘶…
寧缺吃痛一聲,直感覺肩膀一沉,沒了知覺。
鏘!
短劍應聲脫手而出,掉落在地。
寧缺捂著肩膀,但是感覺一點都沒,暗道不好,在廢掉一只手的情況下,想要逃出生天,根本不可能。而且還是面對著兩個窮寇狀態的亡命徒,生還幾率將至冰點!
老二隨之一腳,踹在寧缺側腰。
砰!
寧缺被踹得倒退飛出去,砸在一堆酒壇中。胸口翻涌而上,喉嚨有什么東西倒灌而出,阻擋不住,張口一噴。
“噗!”
鮮血噴灑而出,順著脖子流下。
來不及反應,絡腮胡一馬當先,撲向寧缺,騎在寧缺身上。面目猙獰全非,照著寧缺的頭,握拳揮下。
砰!
寧缺直感覺眼冒金星,臉頰腫脹,連帶著幾個牙齒也被順勢一拳打飛出去幾顆。也不管其他,護住自己頭部。
這挨千刀的,竟然打臉!
砰!
砰!
…
一拳接著一拳,始終沒停手,甚至一拳比一拳力氣大。此時寧缺雖及時護住腦袋,但難免還是被揍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
“嗎的,老子殺了你!”
砰!
又是一拳,寧缺意識已經接近模糊,神志不清。仍就保持著抱頭得狀態。
勉強本能求生欲望,陡然生起,不讓自己昏死過去。余光掃到一旁已是破碎裝煤油的器皿。
火勢還沒燒過來,中間桌椅阻隔了火勢的延續,不過仍幾點火光燃燒著。
寧缺下意識抓住器皿,右手掠過火花,瞬間燃起,夾帶著煤油直接揮向絡腮胡。絡腮胡沒有想到,奄奄一息的寧缺竟然還有還手之力。
不過晚了!
火光瞬間沾染絡腮胡身上,夾雜著煤油酒精,眨眼間點燃整個下半身。絡腮胡不禁罵聲道
“瘋子!”
連忙從寧缺身上跳起,抬手去撲滅著火焰。
但寧缺知曉,這是自己的機會。
機不可失!
瞬間爬起,把右手伸進一旁的水缸。
滋滋!
整只右手微微顫抖,還好沒有廢,仍有痛覺時不時傳來。
老二已經有些懵了,他沒想到,寧缺竟然這般不要性命,眼看老大就要制服,結果書生直接選擇拼命!
寧缺冷眼望著他們,眸生寒意,從始至終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肉眼可見在臉上,抽搐著!
老二平生第一次感覺到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