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別墅內,三個穿著差異極大的男人正圍著一張暗沉的香木桌子各有心思。
這三個人從外貌上看,年紀略有差距。
但從三人在桌前的表情來看,似乎每個人攜帶的籌碼都有足夠的談判份量。
年輕一些的男人是個讀書人的模樣,他推了推鏡框,一口略帶口音的普通話優先出了口,“趙總且放寬心吧!我們定會把您的千金安全送到大秦的,務必把她送到您趙家的先祖手上,她不會受委屈的”。
“畢竟,您趙家的舊物,只有她拿著去,才能再拿回我們想要的東西”。
被稱作趙總的男人皺了皺眉,略有所思。
他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桌上的一個長方形的小木盒,盒子里是他們趙家祖上流下來的,是一片陳舊的竹簡,相傳是先祖趙高的字跡。
他的一根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反復敲打,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片竹簡竟然有穿梭時空之能。
“當真只要這一片竹簡就行?”
桌上的另外兩人默契的點了點頭。
趙總閉上雙眼嘆了一口氣,最后似乎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我有個條件”。
“趙總的條件是讓您的侄子一起陪著您女兒去大秦吧!”,說話的是年紀最大的那個男人。
被稱作趙總的男人點了點頭,“雨雨自小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他母親走的早,我這當爹又當媽的把她帶大,實在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什么兩千年前的秦朝”。
最年輕的男人聞言點頭笑了笑,“沒想到商場上叱咤風云的趙總竟然還是個女兒奴,既然趙總有條件,我們又豈能不接受,福岡先生,您說是吧?”
“你們中國有句老話: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生遠”。
這個被稱作福岡先生的男人,正是眼下日本當紅學者福岡一郎,自稱是徐福的后代。
福岡一郎身子往后靠了靠,一臉慈祥,“送兩個過去,倒也不難,只是這原本是一個人的行程,硬生生擠入了兩個人,那這其中一個的身體怕是會有些虛弱”。
趙總聞言眼睛立即一怔,皺眉不滿道,“你們原先可沒有說清楚這對他們身體的健康會有影響”。
說完,滿臉怒氣。
書生模樣的男人見狀立即搖了搖手,“趙總莫急,莫急,您想想,這就和暈車是一個道理,原本是一個人舒適又寬敞的坐車去,突然中途加了人一起擠著去,您說這行程能和之前一樣嘛?”
“你小子別用這些謬論來搪塞我,那是我女兒,若你們無法保障她的安全,我不會答應的”,趙總狠狠撂下了一句狠話。
福岡一郎卻始終保持這一絲微笑,出口的聲音并無什么波瀾,“趙總放寬心,鄙人既然能保證將人送過去,自然會保證他們兄妹的生命安全,趙氏集團的未來前途要不可限量,不得就要有人付出一點努力和代價的嗎?”
“那我也不能拿我女兒的命來冒險”,趙總突然就變了臉。
桌前的氣氛驟然降至冰點,三人又恢復了沉默。
房間的玻璃門外趴著兩個人影,從玻璃上的剪影來看,是一男一女。
兩人似乎能聽懂里面三個男人的談話內容,女孩先出了口,“哥,我們一定要去見什么先祖嗎?我怕!”
男孩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道,“別怕,哥會陪著你的”。
書生模樣的男人似笑非笑的朝門口玻璃上瞟了一眼,看似妥協了不少,他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喝了幾口,“我們考古內還缺贊助商,如果趙總愿意,未來我可以爭取讓趙氏集團加入進來”。
趙總的臉色這才看似緩和了一些,一只手又在桌上敲了敲,“雨雨要去的那個村落叫什么來著?”
書生男人立即回了口,“驪山腳下的故里村,名字叫:阿蘭,小阿蘭”。
“小阿蘭會在故里村與她的先祖趙高相遇,只要她將信物給趙高看后,趙高就會將她帶在身邊,從此衣食無憂”。
趙總聽著眉梢又緩和了一些,手指從桌上放回了自己的大腿,搓了搓,“那阿全呢?他由誰來照顧?”
福岡直接開口回道,“既然是去照顧妹妹的,自然也要待在趙高身邊”。
“你們怎么能保證我家先祖見了雨雨,一定會知道她是趙家的后人?”
書生模樣的男人聳了聳眉,“既然我們都能將人送到他身邊,自然就有讓他相信的法子,趙總還信不過我們的能力嗎?”
“趙總還有什么疑慮,不妨今日直言,我們既然坐到一起,自然要坦誠相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總的嘴角緊了緊,在商場上他是無敵手,可在這些讀書人面前,他總覺得自己精不過他們。
他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嘴角終于上揚了起來,眼里也閃出一絲精光,“最后一個問題,他們兄妹倆什么時候回來?”
書生模樣的男人望了望福岡一郎,直接把回話的權力給了他。
福岡一郎倒是伸了伸攔腰,取過椅子旁邊的拄拐,緩緩戰起身子扭了扭腰。
“那就在趙雨十六歲回來吧!”
說完回望向那位書生模樣的男人,突然嘴里嘆息一聲,“徐主任,同是徐家后人,這好的基因怎么就都流到你身上去了?”
話一出口,三人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全都大笑了起來。
只是他們的笑聲傳到了門外兩個孩子耳朵里時,沒有看到他們倆的眼睛有多么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