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余寶寶的聲音，瑪麗側頭看了她一眼：“不領完獎再走？”

余寶寶搖頭道：“不想讓老師為難?！?

瑪麗挑了挑眉頭，看向白歌的眼神里有些幸災樂禍，白歌珉著唇沒有說話。

余寶寶低著頭，不敢看白歌的神色，瑪麗見看不出什么好戲，率先從后臺通道走去。

余寶寶抬頭看了她一眼，小聲道：“老師我走了?！?

白歌揮了揮手，沒有應答。

余寶寶不敢看她，小跑著跟上了瑪麗的腳步。

“瑪麗姐，我的東西放在白老師家里了，我需要先去拿一下?！?

瑪麗頓了頓，打量她一眼：“連老師都不叫了，心大了，我是管不住你了?！?

“瑪……老師，我說錯了?！庇鄬殞毜皖^道歉。

瑪麗靠墻靜靜地看著她，兩人在這個狹小的過道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彼此的臉部表情。

“她慣會做戲，說的話信的也信不得，你自己小心點。”

余寶寶抿了抿唇，沒回話。

“算了，隨你自己?！?

她的步伐快了許多，手中的扇子拿在手上也沒再晃動。

余寶寶安靜地跟在她的后面，直至車子停在她面前她才驚醒過來。

瑪麗坐在駕駛室內正盯著她看：“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沒，沒什么?！?

余寶寶坐上副駕駛，關上門。

“系上安全帶?！?

瑪麗踩下離合緩慢開了一段距離，見余寶寶已經系上安全帶，便又踩下剎車，車子極速從馬路上開了過去。

風從打開的窗戶口刮進，吹亂了她的頭發，耳邊盡是呼嘯聲，連瑪麗后面說的幾句話也沒有聽見。

很舒服。

腦袋里什么都可以不想，可以放空思維。

瑪麗突然松開油門又踩下剎車，車子停在了一條分岔路上，路上車很少，頭頂是紅綠燈。

“你喜歡這感覺？”

“喜歡。”

余寶寶點點頭。

“下次帶你去蹦極，從高山上墜落的感覺會很舒服?！?

“還是不了，我現在很惜命。”余寶寶笑道，“活著，什么都可能會有，死了，什么都沒了?！?

“蹦極可不會讓你死，只是會讓你感覺到那一瞬間的刺激?！爆旣悓λＡ苏Ｑ劬?。

“老師，綠燈了?！?

后面的車子按著喇叭催著，瑪麗皺了皺眉頭，放開剎車。

“真吵。”

她這話不知是在說余寶寶，還是在說后面按喇叭的人。

車子慢下了許多，像是再開老爺車一樣，走著蝸牛般的速度。

“老師，你不著急嗎？”余寶寶見這慢吞吞的車速，有些好奇。

“我也惜命，不敢開快了?！爆旣惖?。

“老師，你生氣了?！庇鄬殞氄J真道。

“我氣什么，一個傻子被別人騙去了還替人家數錢，路過的好心勸阻她，她反倒不領情，你說這人是不是傻？”

“她或許有自己的主意?！庇鄬殞毴崛嵝Φ?，“大智如愚，老師為這件事情生氣，過早了?！?

“之前來我這里時，半天還說不出半個字，去她那里一趟倒好了，嘰里咕嚕說半天都不帶停的，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們。”

瑪麗一腳踩下油門，幸好余寶寶心里早有準備，也沒狼狽失措。

“頭發亂糟糟的，別說是我帶出來的徒弟?！?

瑪麗撇了她一眼，關上了兩邊的窗戶。

余寶寶對著側面的鏡子看了一眼，果真，頭發被風吹得有點亂。

她對著鏡子稍微整理了下。

瑪麗開的有點快，余寶寶不好去打擾她，只得沉默下來。

她側著頭，看著窗外飛馳而去的車輛，景色，一幕幕。

在以前，她是絕對想不到，她會遇到這些事情。她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上好的大學，學一門經濟管理，掙錢，養她姥，給她一個優異的環境，順便回報肖家。

現在，這些愿望已經達不成了。

瑪麗逐漸減速下來，停在小區門口。

她掏出門卡遞給門衛，門衛對著她笑了笑，打了聲招呼。

“老師也住這里？”

余寶寶有些好奇。

“許她住，就不許我??？”

瑪麗把車開進小區地下室，拎著小巧的手提包，從車內出來，余寶寶跟在她后面。

“你自己去把東西準備好，在這里等我，我回家取點東西?！?

余寶寶點點頭，跟瑪麗走了不同的方向。

余寶寶到白歌家時，吳媽正在家里打掃衛生。

“吳媽?！?

余寶寶喚了聲，才走進房間，收拾好所有東西。

她東西不多，在白歌家也才住了幾天，大多數準備好的東西都沒從行李箱取出。

東西收拾好，她有自查了一遍，才托著行李箱出房門。

“余小姐，你這是要走了嗎？”

“嗯?！?

余寶寶點點頭。

“以后有時間可以多來看看太太，她其實一個人挺孤……”

“吳媽！”

吳媽話還沒說完，被剛進門的白歌給制止了。

“老師，你沒在那里繼續看走秀嗎？”余寶寶問道。

“人都走了，我一個人在那里看有什么意思。”瑪麗語氣緩緩慢慢，卻一字一句打在余寶寶心頭。

“老師……”

余寶寶托著行李箱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等著也不是。

“還站在這里做什么，要我留你吃晚飯？”

余寶寶聽到她說這話，立刻拎著行李箱離開了這里。

臨出門時，她回頭看了眼白歌道：“老師，我下次再來看你?！?

今天，這兩位老師的語氣都跟吃了炸藥一樣，余寶寶也不敢跟她們倆多說話。

等她到達車庫時，瑪麗還沒過來。

車庫里冷冷清清，又昏暗，余寶寶掏出手機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她早餐和午餐都沒吃，難怪現在感覺肚子有點餓。

又等了十多分鐘，瑪麗才慢悠悠，她手中的包換成了一個塑料袋，光線昏暗，余寶寶看不清她拿的是什么，等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兩個蘋果和兩個燒餅。

她扔到余寶寶懷里，自行上了車：“這是你白老師讓我帶給你的，她說你還沒吃飯。她倒是挺關懷你的，我也沒吃飯怎么不知道替我準備些?！?

余寶寶詫異地看了瑪麗一眼，瑪麗按著喇叭催促道：“怎么還不上來?！?

“老師，白老師替你準備了，若是只給我一個人吃，她不會準備兩份的，我食量小，吃不了這么多。”

余寶寶上了車，把袋內的食物分成兩份，一份給了瑪麗。

“她倒是有點良心?！?

瑪麗唇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