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余寶寶一起來,教習老師便拉著她到房間,讓她換上襦裙,又迅速給她畫妝容,挽發型。
這一套妝容發飾弄下來,也耗費了兩個多小時。
教習老師更是出了一身的汗水,先洗了澡,才換上今天要出席的衣服。
她穿的是肩帶黑白相間露鎖骨短袖,底下是膝蓋上半截的不均型黑色短裙,耳垂上掛著兩枚粉紅色珍珠耳環,鏈條向下,一直垂到雙肩。
長發被她挽起,藏在發套內,又帶了個棕色齊間短發的頭套,白湛高挺的鼻梁被光照著有微微側向臉頰的光影,高挺的脖子,以及嚴肅的臉龐,多了一份干練,少了一份柔性。
“走吧。”
兩人是空腹去了酒店。
吃多了這兩件衣服很容易露出小腹,在閃光燈和攝像頭的照射下特別明顯。
T臺秀是在徐家手底下一個大型酒店內舉行的,平常徐家開家宴就是在這里,這是第一次開放給外人使用。
“桌上的酒水,不相識的人遞給你的礦泉水,以及那化妝間的服飾,粉底,彩妝之類,一律不要碰。”
教習老師交代清楚后,自行去了后臺的會議室內。
上頭布置下來還有一個會議要開。
余寶寶找了張凳子坐下,后臺正在著急忙慌的準備著,找裙的找群,化妝的化妝,聲音很大,她不得不把凳子挪動到角落。
即使這樣,她身上的衣服也很吸引人的注意,不時有人把視線撇向她。
她要參加的是第一場開場秀,容不得有半絲差錯。
后臺也有人給她遞礦泉水小零食等物件,但被她一律拒絕了,也在這些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好相處的印象。
后臺很大,上千條裙子擺在兩側,中間是用屏風隔開的化妝室,國內外人,黃人,白人,黑人都聚集在這里。
身上有閃閃發亮的亮片,有淡雅素靜的白裙,有隨意拼湊的五彩衣服,每件都是設計師花了時間親手設計出來的。
每個人的妝容也都不一樣。
余寶寶的衣服在這里就尤為顯得突出,她是一件古裝,一件她們從未見過,從未知道,但看一眼便覺得很美的古裝。
也有些白人過來圍著余寶寶打聽這件衣服的設計師,因為語言不通,余寶寶只聽清楚了幾句。
她們在問這件衣服的設計師是誰?
“白歌老師。”
余寶寶如實告知。
其他人的眼中更亮了,圍著余寶寶打聽這件裙的由來,白歌的性格,白歌的聯系方式。
余寶寶皺了皺眉頭,每個不相同的口音圍著她問著繞的頭疼,好在教習老師已經開完會出來,把余寶寶從人群中拯救出來。
“她們都沒什么壞心思,都是比較熱情。”
教習老師一邊跟她們打著招呼,一邊跟余寶寶解釋道。
其他人就像粉絲見了偶像一樣,一見著教習老師便激動的歡呼起來,甚至上來索要簽名。
好不容易從他們中間退出來,第一場T臺秀已經要開始了。
第一場T臺秀不是余寶寶獨臺,她是最后一個場上的,前面上臺的是古裝宮女服飾,排成兩排,手上提著燈籠,往兩側散開。
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動作,但無一不顯這人物的機靈可愛。余寶寶深吸了口氣,她掌心已經冒出了冷汗,手腳站的也有些僵硬。
教習老師站在她旁邊,握住了她手掌。
“第一次上臺也有些緊張,那時候還是我獨自一人。不過這份緊張是在臺下等的緊張,等你上臺后,你會發現其實也就那樣。”
等宮女散開后,一個個穿著漢服的模特又走了上去,衣服顏色不一,代表春夏秋冬四個季節。
余寶寶的裙是夏裙,但被教習老師安排在了最后一個上場,現在是夏季,主推還是她身上這套服飾。
“上去吧。”
教習老師松開她的手,給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余寶寶提著裙子,踩上樓梯,從后臺慢慢走出,高抬脖子,步伐不緊不慢,每一步都卡在了曲子的點上。
散向舞臺的燈瞬間暗下,在余寶寶腳底下圍成了一個圈,余寶寶右手牽著裙角,在燈光底下快速旋轉了三圈。裙角舞動起來,裙邊的蠶線像是也跟著活躍了起來,像是在冬季里漫天飛舞的雪花,撒在了那一支紅梅上。
曲子突然安靜了下來,余寶寶停下動作,下一刻卻又是一支驚鴻舞,舞臺上瞬間落下了滿天雪花,圍在她腳底的亮圈逐漸擴大,直至天亮了。
她也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邁著低下頭,一小步,一小步退回了后臺。
臺低下安靜了半刻,瞬間歡呼聲響起整個酒店,聲音震耳欲聾。
場子熱了。
接下來余寶寶沒去看,她抓緊時間去換衣間換了教習老師給她帶來的替換衣服。
襦裙很熱,即使在臺上開了空調,大幅度的舞蹈動作下,身上的汗水都粘在衣服上,很不舒服。
“感覺怎么樣?”
教習老師笑盈盈地看著余寶寶從換衣間走出。
“剛上臺時腦子一片空白,只記得在臺上要做的動作,下了臺腦子才運轉過來。”
余寶寶如實道。
教習老師沒有吭聲,余寶寶也沒有太在意,拆解這頭上的發飾。
“過的還不錯,白歌把你帶的開朗了許多,在我那里你可是從來都是一副小老太太的臉,皺皺巴巴的。”
聽到熟悉的聲音,余寶寶猛地抬起頭,驚呼道:“瑪麗老師。”
瑪麗穿著一身暗綠色的旗袍,旗袍上沒有繡花,繡的大片藤蔓和竹林,依舊很好看,不過也多了一絲沉悶。
她正懶洋洋地挽著白歌的脖子,像一條慵懶的美人蛇一般,靠在白歌的身上。
白歌依舊站的筆直,沒有被身上的人拖累,脖頸依舊高高仰著,給人一副不好相處的樣子。
“外出玩夠了,也該跟我回去了吧。”
瑪麗盯著余寶寶,像是一條隨時待命的毒蛇,只要她有輕舉妄動,便即刻上來,咬斷她的脖子。
“這么著急做什么。”
白歌打斷她的話,“獎項還沒出來,不如等她領了獎再走?”
“再拖延時間,五爺不能繞過的就是我了,姐姐。”瑪麗松開白歌的脖子,拿著一把孔雀扇緩慢搖動。
余寶寶看著她的眼睛,沉默半響,才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