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34章 第三十四話 未夢之夢

  • 明天的盒子
  • 假想貓貓
  • 7246字
  • 2022-05-26 05:03:00

片刻后身后傳來王洋的聲音:“她的情況怎么樣?”

“停止呼吸了。”我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悲是喜,靜默地回應所有,就像一只了無牽掛的流浪狗蹲在陌生的十字街口,看著人潮默默地涌動。

王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以作安慰,也并不再多說什么,可能他覺得再說什么都不適合吧。

“接下來呢?”我疲憊地問。

“我觀察過附近的地形,都是一些居民區且不那么密集,離交戰地區也比較遠,應該不會再出現這種級別的怪物,大家都累了,今天就在這里休整。”易晨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波動,像是機械合成的一般冰冷。

“好。”我抱起方詩晴的尸體向外走去,我記得那后邊有一顆大榕樹,第一次看去時茂密的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交錯的枝椏讓人忍不住地想在上面拴住一個秋千,是一個適合休息的地方。

身后的人們無視了我的舉動,他們開始討論如何處理滿地的尸體,也許把方詩晴留在這里,他們就會把她和那些怪物一起,一把火燒掉吧?

路過庫房時,我從里面找了一把鐵鍬,自顧自一樣地說道:“你為什么說我會被憎恨呢?”

方詩晴自然不會再回答了。

“我是想成為英雄的人呀,倒也不是有多中二,也不是多想受到萬人敬仰……只是成為了英雄,我才能一直被別人期待,不被他們放棄吧,人們會憎恨英雄嗎?”我自言自語著,輕輕地把女孩放了下來,在榕樹的樹蔭里鏟著泥土。

沒有人回答。

“這么說來,被期待,不被放棄,好像也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你說是吧?人生匆匆幾十載,要么可歌可泣,要么不值一提,可到最后還不是殊途同歸?庸人何必自擾呢?”

【是倒也是,但選擇什么樣的路度過怎么樣的人生,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其中的感受吧。】

我愣住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人出現在了那里,此時他正雙臂環胸,百無聊賴般地靠在大榕樹的樹下上。

僅僅是突然出現也不至于令我這般詫異,問題是,我看不清他的臉……是的,不過三四米的距離,他的臉像是被什么水彩筆抹去了一樣,形容不出來的怪異。

【你是誰?】

【我從一開始就一直說,我就是你啊,我叫劉玦航,現在應該是二十三歲,愛好是音樂,喜歡啤酒與馬鈴薯。】

【你有什么目的?】我覺得自己有了些怒氣,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個人,好似稍不留神他就會汽化逃走一般。

【目的也談不上,何況我們不分彼此,不過說到底剛才你透支了一些力量吧?天底下哪有免費的午餐?所以作為代價,我要讓你見識一下我們的未來。】

神秘人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我的面前,他用他的手指撐開了我的眼瞼,陽光直射而來,眼前的畫面一白……

“心肌切口開始閉合!血小板細胞活性增強!不……不對!所有指數都在上升,他閉合的肌肉甚至咬住了我的手術刀!”

乳白色的天花板開始劇烈顫動,有東西在嘎嘎作響,似乎是某種金屬,又似乎是我的骨骼……

哦,我懂了,是此時的我正在劇烈掙扎,而身體反饋回來的信息是我被牢牢地鎖在一張床上,四肢被金屬觸感的東西釘住了。

“他要恢復意識了!抑制劑!失序者抑制劑!一百三十毫克!”

“氣動注射泵準備就緒,開始泵入試劑。”

“注射成功!感染體狀態開始穩定。”

我的確有力氣被剝奪走的實感,此刻就連再睜開眼睛也做不到,但我還能聽到他們在說些什么。

“實驗繼續。心肌部分取樣成功,開始植入納米感應器,田正注意監測儀上的各項參數波動,廖啟成錄入手術的實時數據,高頻等離子手術刀。”

“【破軍】13號基地,實驗代號‘越界者計劃’,編號K86529,失序者代號‘旅鼠’,錄入者廖啟成,執行者李岸偉,13時36分……”

………………

我“噗通”一下跪倒在泥地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窒息感還是驅之不散,豆大的冷汗刺進眼睛里我也不去擦而是第一時間去查看自己的胸膛,明明上一瞬間我還在被那些詭異的白大褂解剖著。

【你做了什么?】我質問靠在樹干上無動于衷的人。

【什么也沒做。】這個人聳了聳肩。

【就算你是我,你讓我看這些幻象又有什么好處?】

【小學的時候,我們在班上被孤立了吧?因為那個……那個誰來著?名字居然想不起來了,明明總是和他打架來著。】

我微微一顫,他為什么知道得這么清楚?細思極恐的是連我也想不起那個人的名字,為什么會這么的相似?

【他知道來硬的奈何不了我們,于是私下和班上的其他同學說,誰要再和我說話他就會打那個人,說一次就打一次,】神秘人冷笑著,【明明是個小鬼,行為卻挺惡劣的呢。】

【因為我們反抗了,被孤立的卻是我們,真是奇怪,我們不該那樣做嗎?就應該像他們那樣忍氣吞聲,慶幸著這次被侮辱的不是自己?】

因為我們反抗了,所以錯的就是我們嗎?正如被人類看到的野獸,在那一瞬間開始命運已然被改寫,反抗意味著被懲罰,順從意味著被剝奪?

【我不知道……】

【未來可期的話,若我告訴你,說你在未來是個英雄的白毛小鬼,其實是方才幻象里解剖你的那群人的幕后主使,怎么樣?諷刺么?你的感想是什么?】神秘人直視著我的眼睛。

【你自己都說是幻象了,所以我不會信你的鬼話。】

【有些謊言會變成真的,上一次你聽到這句話被嚇得屁滾尿流了,現在換我這么說你會信嗎?】

【法棵油,羅里吧嗦,還有什么話要說嗎?我還有事要做。】我對著神秘人豎起了中指。

“我還什么都沒說,你犯不著這樣……”

我一個激靈,站在我的中指前的人卻和易晨一模一樣,他正用無辜且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我。

“想套路我?你當嶺北是未經世事的少男啊想騙就騙。”我一臉悻動的表情,想用易晨的模樣糊弄我至少也了解一下那貨的面癱屬性。

這家伙臉上的表情快速剝離,很快就成為了我熟知的那張面癱臉,他說:“那些尸體腐爛不會那么快,大家決定用什么東西掩蓋住將就一晚,因為焚燒尸體的氣味可能會吸引到其他怪物,現在他們正在忙活著,而我來找你,是想了解一下你的下一步打算。”

這下我確定了,這個是真貨。

“那個……你什么時候過來的?你看到了什么?”我惴惴不安地問,我想就算易晨看不到那個神秘人,他也應該看到我自言自語或者做那些毫無根據的怪異動作了,雖然說我們彼此有約定過,但目睹這些以后這家伙指不定疑心大起突然來個美式居合什么的。

“你前腳出我后腳就到了,我差不多看了全程只是一直沒說話也沒有出來幫忙,怎么了?”易晨一說完,眉毛偷偷地低了幾分。

我回頭一看,方詩晴并不在我最開始放她的地方,我挖土坑的位置已然變成一個小丘,可記憶中我并沒有做過這些,而易晨這么問難道說明我并沒有太反常的舉動?

“在我們老家,是有不能看下葬之人眼睛的說法,就當是我迷信吧,剛才你有看到她的眼睛嗎?”我有些做賊心虛卻還是直視易晨的眼睛,一本正經地危言聳聽著。

易晨捏著自己的鼻梁說到:“似乎是在什么書里看到這種說法呢,真嚇人,但我沒有對視到,運氣真好。”

用面癱的表情說出“真嚇人”這種話沒有任何的說服力,這家伙倒是像在配合我插科打諢,而他沒有問我剛才為什么做那些奇怪的舉動也間接證明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象了吧?我并沒有和那個莫名其妙的人交談,只是按部就班地埋葬那個女孩,回過神時一切就妥。

我拿起鐵鍬往回走去,走了幾步感覺涼嗖嗖的,低頭一看才發現外套不見了,什么情況?我驚呼:“臥槽我的外套呢?誰把我的衣服扒去了?”

雖說時值春末氣溫正在回升,但到了晚上還是挺冷的,我可不想到時候睡著睡著因為冷而下意識地抱住什么奇怪的人。

“你剛剛……蓋在她身上了。”

“嘶……心里想的事太多,迷迷糊糊的老走神,不說這個了,你是想和周武他們一起去基地吧?”我急忙轉移話題。

好在易晨本來就不是喜歡糾纏不清的人,他點了點頭說:“是的,正如周武所說軍事基地被攻破的可能性很低,它是目前為止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決定前往那里,你呢?”

“你們到軍事基地之前我們都會順路吧,但我不準備在那里停留,我的目的地一直是云安市,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所以屆時請給我留一些武器彈藥。”

“是啊,約定里也沒說過不能自行離隊什么的。”易晨走到庫房門前打開了房門,比了一個里邊請的手勢,我楞了一下,剛從外面回來時我就把鐵鍬放在門后的墻壁邊了,我以為接下來是直接和運動場上的人匯合,可易晨卻是有話要和我說的樣子。

“若是找到人了,我會回基地找你們的,并不是說刻意離隊,我只是不想把你們卷入險境而已。”我一邊說著一邊老老實實地走進庫房,心里還在隱隱擔憂,難不成這家伙果真看到了些什么,現在來審訊我的吧?

“就希望一切可以順利吧,”易晨取下背包對著我晃了晃,“能請你幫我包扎一下嗎?”

“啊?”我懵了。

“剛剛問周武要了一些更適用于包扎的藥物,之前被割開后肩還沒來得及包扎,一頓亂跑又開始滲血了。”

我這才發現易晨的臉上毫無血色,就連嘴唇都已經泛白了。

“啊你這?你怎么不早說,你應該直接讓周武他們包扎的,士兵自然知道護理知識,為什么要拖到現在?”

易晨就像沒聽到我說話一般解下襯衫,而我卻抽了一口涼氣不停地哆嗦著,這是多么猙獰的傷口?白森森的骨頭在皮肉的綻放下呼之欲出,瑰麗的紅在滲人的白上恣意涂抹。

之后一連串的事也讓我忘記了方詩晴在彈藥庫對易晨的偷襲,即便那次力如千鈞的飛刀幾乎把我握刀的手震得失去知覺。

“其實我討厭肢體接觸,只是割到后肩的話應該不至死,更何況還有其他重要的事。”

既然討厭肢體接觸,那你找我干啥呀?

“你傻啊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失血過多’?你不看新聞啊?先別動,我的背包里還有牛奶……咦?好像之前脫在運動場的座椅上了……等我一下我去拿。”驚悸之余我顯得暈頭轉向。

“沒必要,牛奶又不是藥品,抓緊時間吧,有必要的話我一會再去吃。”

“你做好了心理準備,能不能考慮一下我這樣的純良小朋有啊?鄙人現在心理壓力極重!”有過縫傷口經驗的我此刻連線頭都捏不住,擺幅可以速寫一副《清明上河圖》。

“之前你縫合得很棒,我相信你,放開手吧。”易晨說。

“要不要咬點東西什么的?又沒有麻醉。”

“不必了,隨便聊些什么吧。”

聊天轉移注意力真的有用嗎?我特么……好吧,似乎真有一點點用。我想起當年去牙醫院拔智齒,我的主治醫師可能經驗不足再加上我那一顆智齒確實有點歪,打了兩針麻醉一連好幾十分鐘都沒有摘下來,醫師一使勁我就“吭哧吭哧哎呦哎呦”,弄得醫師都有些慌神了。

在我欲仙欲死之際,醫師大手一揮:“小師妹,叫我張師哥來。”

我的心狠狠一沉,難道接下來要開個會怎么的?

片刻后張師哥破門而入,拿起我的片看了又看,半晌才吹了吹自己的山羊胡子說道:“王師弟,這棵百年難遇的好苗子你是在哪里拔的呀?即便是見多識廣道行深厚風流倜儻貌若潘安的我,都差點以為你們把CT片拍反了。”

“啥意思。”我含糊不清道。

“意思是那顆智齒在你的牙齦里翻了一個跟頭。”王師弟投來憐憫的目光。

“大師救我!!!”

“掌門出門游歷未歸,你若信得過貧道,貧道姑且一試。”張師哥眉宇間正氣凌然。

“誠請恩助!!!”

“小兄弟儀表堂堂氣宇非凡,今兒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小師妹,取我方天畫戟來!”

張師哥皺眉又是一整搗鼓,我心想老師傅手勁就是大,這鉆腦一般的疼呀,要不來個全麻?

“小兄弟,還痛嗎?不應該呀?”

彌留之際我又聽到了張師哥可靠的聲音,口中的齒鉗還在擰動,我含糊不清地想“嗯”一下,卻只聽到“咯噠”一聲脆響,張師哥把搪瓷盤里的牙齒遞到我面前,指了指上面的一塊黑斑說道:“你看這里被齲壞了,所以你才會感到痛……”

我的眼睛還沒對準焦距,張師哥就興奮地回過頭向師弟師妹分享自己的戰果:“你們看這渾然天成的牙冠,你們看這鬼斧神工的牙根……”

留我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風中凌亂,糟老頭子你壞得很,你搞偷襲……

“咦,這是什么?”思緒回來,我拉了拉一條背帶,心想易晨這家伙在衣服里面都系著槍套嗎?

“喔,那是我的內衣,覺得礙事的話解下來就行。”

我“咚咚咚咚”地撞翻各類雜物一路后退,背靠著墻如臨大敵一般看著易晨。

易晨看著我的反應很是奇怪地說道:“有必要做這么夸張嗎?我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是女生。”

“可最后你不是說自己是男的?”

“我看你好像更期待我是男性的這種說法,所以就坡下驢咯,話說這很重要嗎?”

“它不是那種重不重要……它就是……”

我突然哽住了,該怎么說才好一點?

“王洋那貨‘易哥’長‘易哥’短地叫著,你不覺得別扭嗎?”我開始瞎扯。

“不覺得。”易晨解著自己的內衣扣,我老臉通紅的別向一邊,兄弟萌看看,這貨多么的不知羞恥,她想破老衲的功呀?

“抓緊時間,還有很多事要做。”

“知……知道啦,你面朝前面,別冷不丁地回頭呀。”我這么說好像被占便宜的是我自己,易晨卻乖乖地答應著。

我用毛巾沾著純凈水把她背上凝固的血塊抹去,再拿起消毒過的針和線,可面對那條觸目驚心的豁口時我再次僵住了,就這樣縫合?痛覺可以直接讓人至死吧?

我深深地了一口氣,卻盡可能不讓人察覺地吐出,我說:“話說你覺得我若是跟去了基地,會不會被他們抓去研究?”

“會。”易晨的回答不容置疑。

“看來我不去基地是對的了。”我輕輕地縫合著,易晨的注意力應該被轉移一些了,我決定再加把勁:“你覺得我是怪物嗎?”

“方才你做到的事人類做不到,你像個怪物,但你說著人類的話,做著人類的事,我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你實際上是什么東西,我心里也沒底。”

在我的縫合下她的語氣居然沒有任何波動,就好像我一針針刺過的不是她的皮囊而是某個破舊布偶。

“你覺得我這樣的人會成為英雄嗎?”我楞楞地看著針口上鉆出的紅豆,如若朱砂。

“現在的你不會,將來不知道。”

“這不和沒說一樣?廢話文學王洋一個就夠了,你這么正經的人來這么一手真叫人猝不及防啊。話說為什么現在的我不會呢?”我在易晨的背后苦笑著。

“你優柔寡斷,容易被感性左右,你說想成為英雄,但我感覺不到你的決心,以目前你的性格來看,你更像一個會做一些心血來潮的事的平凡人。”

是的呢,我想去找鄭月瑤,她還在的話我就把她送到軍事基地去,要是我被奇怪的科學家解剖研究是板上釘釘的事,那我索性就不跟她進去了,自己找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耕田養花去。

如果她不在了……我沒有想過,因為我不敢想,我不知道怎么面對這樣的事,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就這般來看,我的確不是做英雄的料,就拿不愿被研究的這一點來說,英雄就是全身心拯救別人的存在吧?關鍵時刻犧牲自我都不愿意的人會成為拯救別人的英雄嗎?

“為什么想成為英雄?”易晨突然問。

“說不清,感覺就像有人說你將來絕對會成為某種人,而你又很不服氣地想要證明什么一樣。”

“方詩晴的那番話嗎?”

“不全是,”我翻著背包里的藥品,盡是一些看不懂的玩意,“少俠……額不是,女俠你介意我在你背上做化學實驗嗎?”

“哦對了,剛才那個人說要用這些……”

易晨說著就要轉身,我嚇得趕忙捂住了眼睛,只覺得老臉滾燙。

“為什么要束手束腳的?”此刻的易晨說不清是天然呆還是腹黑,沒準她是真的想看我的糗態?

“每個人都有隱私,你注意一點呀,就把要用的拿出來放好吧,等下再告訴我怎么用。”我心想這話由易晨自己來說是不是合理一些。

“喔。”

當我睜開眼時,易晨老老實實地背對著我,藥物和紗布整整齊齊的碼在一旁,就像蛋糕店里裱花師傅的工作臺。

“若不是這樣,我還一直認為你是個男生,女孩子的性格還是柔軟一點好呀,忍著點,上藥了。”

“你覺得我很堅強嗎?”

當藥物接觸到她傷口的一瞬間,這個我曾經認為冷如冰霜的人居然也痛得哆嗦起來,我想象不出她現在的表情。

“差不多吧……”

我當然覺得她堅強,至少也足夠冷靜,就像一句話說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相遇以來發生了挺多的事,而這些更讓我相信她是那種盯著慢鏡頭刺來的刀都不會眨眼的人呀。

“其實很多時候我怕得要死,真的,只是自己不太會用表情來表露自己的內心。”易晨輕飄飄地說。

“啊?”我沒能理解。

“心里開心時,人們會歡笑,心里難過時,人們會流淚,不知道為什么人們喜歡用表情來詮釋自己的內心,小時候我開心時也笑,難過時也哭,可有一天我忽然想,我是因為自己真的開心才笑,還是因為我想告訴別人我很開心才笑,漸漸地也不會流露什么表情了。”

“有什么不一樣嗎?你覺得這些情感不能與別人分享嗎?”我覺得易晨在鉆牛角尖。

“我在福利院長大,有一天院長突然接來了一個小男孩,比我們大部分人都要小,怯生生地躲在院長的身后。”

“院長說:‘這是我們的新伙伴,從今天起他就是我們家族里的新成員了,所有人要好好相處啊……’,諸如此類一大堆的說了很久。”

我眨巴著眼睛,不知道易晨為什么突然提這些,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易晨再沒有因為疼痛而有什么大動靜,讓我自己都沒意識到包扎已經接近尾聲了。

“大家其樂融融地共進了午餐,自然而然小男孩是這次共餐時的話題焦點,他們問著小男孩的各種情況,儼然一副大姐姐大哥哥的模樣,小男孩剛開始有些不知所措,后來在他們的帶動下逐漸放開了自己,課后還與大家一同玩耍,歡快得像是和大家度過了無數個這樣的日夜一樣。”

“這不是挺好的嘛?”

“‘聽說了嗎?他媽媽是個妓女,因為跟別人亂搞才生下了他,就連他媽媽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爸爸是誰,本來都準備那個人……人流,可不知道為什么又生下了他,后來他媽媽覺得他是個負擔,把他丟棄在公園里,后來才被接到這里了。’”

“什……什么啊?”

“私底下兄弟姐妹們的原話,他們還說,那家伙一定有什么傳染病,將來絕對是個壞種這一類…………”

“可即便是他們討論得氣氛最高漲的時候,那個小男孩推門進來他們還是會若無其事的帶著那個男孩歡聲笑語,好似男孩推門進來的前一刻他們是在打趣上一節課老師的假發又歪了半邊一樣。”

“從這以后,我開始懷疑表情的意義了,現在你覺得呢?”易晨也不回頭,就像絕世高手面朝寒江悵然而立時忽然來了一句“你來了?”,而其身后的宿敵輕輕回應著“嗯。”。

“他們我不知道,我們,我和你可是有過約定的,所以如果我對你笑,那么說明我很開心,我想和你分享這一刻的喜悅,如果我對你愁眉苦臉……額……老天,說實在的我個人真不喜歡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帶給別人,如果我對你愁眉苦臉,那就請你抽我大嘴霸子,個別情況例外,屆時就請你們給予我安慰,”

“所以,也依靠一下我們吧,雖說一直以來都是我們承蒙你的關照。”我輕輕地在易晨的另一邊肩膀上拍了拍,“好了,穿上衣服吧。”

“謝謝。”易晨系著自己的襯衫,看到我的動作后楞了一下問道:“怎么?”

“一個擁抱咯還能是啥?給我最敬佩的勇士,你受苦了。”我舉著雙手等待著。

“謝謝……”易晨雙手環了過來。

【涼薄之人可以溫暖別人嗎?】

【那也是我們,如數家珍般的溫度呀…………】

主站蜘蛛池模板: 正安县| 芒康县| 阳泉市| 昌平区| 冷水江市| 象山县| 台东县| 义马市| 云林县| 句容市| 泸定县| 新竹县| 壤塘县| 竹北市| 洛川县| 高碑店市| 浦城县| 广安市| 志丹县| 南昌市| 阜城县| 朝阳市| 讷河市| 沙雅县| 工布江达县| 南宫市| 玛纳斯县| 临泉县| 朝阳市| 阿拉尔市| 永宁县| 黔西县| 原平市| 息烽县| 漾濞| 琼海市| 泗洪县| 昭平县| 鄂尔多斯市| 莱州市| 阳高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