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嚴重刺激了橘子,她沖過去將他們掰開,質問丈夫:“她是誰?”
“她?什么她?”丈夫一臉無辜。
橘子定睛一看,那個女孩已經沒有蹤影。
“不,不可能!”她發瘋似的叫出來,“我剛才明明看到有個白頭發的女孩,你們還摟在一起!”
“……”他沒再說什么。
“你是不是撒謊了!”她揪起他的衣領,熟悉的他此時卻面若冰霜。
忽然一陣眩暈,橘子昏厥了過去。
再醒來,她發現躺在白色床單上,穿著藍白條紋的衣服。
丈夫穿著白大褂,站在床頭。
“老公……”橘子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還是沒清醒嗎……”他的聲音沒有了以往的溫柔。
“什么……”她看著周圍,這里應該是醫院……
“你的病情還不穩定,需要加大治療……”他在寫著什么。
橘子突然起身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紙,上面寫著一個女人的名字還有一大堆病情描述。
“王芳芳?這是誰?”橘子一臉疑惑。
“是你,”他斬釘截鐵地說,“你就是王芳芳。”
橘子懵逼了,她才不愿意相信自己是王芳芳……自己明明是橘子,是他溫柔賢惠的妻子。
“你在騙我,是嗎?”橘子有些崩潰。
“是的,不過現在你還是吃藥吧。”他轉身出了病房。
“不……”她在房間里找到一面小鏡子,里面的那個女人面容憔悴,皮膚蠟黃,眼睛里滿是血絲。
“啪!”橘子憤怒地將鏡子摔碎,還來不及發泄就被涌入的護士們抓住。
“王芳芳,你該吃藥了。”他的語氣讓她心寒。
幾個人擒住她,護士將她嘴巴掰開往里面塞藥。
“嗚嗚嗚……”她拼命掙扎著,但卻絲毫沒有效果。
藥的味道很苦,但里面夾雜著甜味,是橘子的酸甜味,是她最愛的橘子的味道……
她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床頭坐著焦急的丈夫。
她害怕地蜷縮起來,想遠離他。
“你怎么了?燒糊涂了?”丈夫想碰她,她卻抗拒著。
“這是……醫院?”她顫抖著說。
“是啊……你發燒了,燒得很重,還胡言亂語……”丈夫心疼地說,小心翼翼地碰了下她的手。
“……是嗎……”她哽咽著,“兒……兒子呢?”
“他在外面,我這就帶他進來。”丈夫立刻出去,將可愛的兒子抱了進來。
“……為什么不讓他在里面?”橘子問道,她心有余悸。
“……你剛才有點嚇人,我怕嚇到兒子,就把他抱了出去。”
“……”橘子坐起接過兒子,不想放手。
“媽媽……”兒子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
“媽媽在這……”橘子眼淚流了出來,她害怕極了。
眼前的兩人她不想放手,她不想再去體驗剛才的那種折磨了。
丈夫摸著她的頭,三個人緊緊抱在一起。
“橘子,我們在這里……”
……
橘子很快出了醫院,她討厭這里。往后的一周一如尋常,她也害怕去想那些毀掉她幸福的事情。
一日,她和兒子路過商業街,看見那些熟悉的街道角落。
她看見了天橋,似乎想起了什么。打開手機的相冊,那張莫名其妙的風景照就是天橋上照的。
“媽媽帶你上去看看。”她牽起兒子的手,慢慢地往上走。天橋上人來人往,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對母子。
天橋上有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背對著他們,她好像也在看這周圍的風景。
橘子抱起兒子,兒子開心地說起學過的詞語:媽媽、車、燈、公路、橋、姐姐……
“什么姐姐,叫奶奶……”橘子剛想對旁邊的人說,她卻愣住了。
是那張熟悉的臉,那個年輕美麗的名叫齊妙的女孩。
“你好啊,你沒認出我來啊……”她對“奶奶”這個詞有點嫌棄。
“……”橘子像見了鬼一樣臉色刷的變白了,她抱起兒子快步離開。
“什么嘛……一點禮貌都沒有。”齊妙掃興地說道,手里還提了一小袋橘子味水果糖。
“看來只有我吃了。”她扒開一只糖果的糖紙,細心地嚼了起來。
“酸酸甜甜,真好吃……”
橘子有不好的預感,一旦看見那個女孩似乎就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把家里搜尋了遍,沒有水果糖,沒有來路不明的白發女孩……
“叮咚……”此時,門鈴響了。
她疑神疑鬼地走過去,透過貓眼看見外面的那個人是熟悉的老公。
今天他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她剛想開門卻注意到他穿著白色大衣。
“……開門。”外面的人說道。
橘子遲疑了。
“王芳芳,”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該吃藥了。”
橘子觸電般彈開,她害怕地躲了起來。兒子也不見蹤影,緊接著她一陣頭暈目眩。
她不知道被安撫了多久,才回過神來。丈夫焦急萬分,小心地抱著她。
“老公……”她泣不成聲。
“我在……”還是那熟悉的聲音。
“你是不是又看見了什么……我敲門好久你都不開……我叫來物業才開門……”
“今天……你……”
“今天公司下午提早放假,你跟了說了吧……”
“我……”橘子沒再說什么,像只小貓一樣依偎在他懷里。
第二天風和日麗,橘子一家去附近公園玩耍。
她看見萌萌噠的兒子在認真地玩堆沙包,成熟帥氣的老公在不遠處給他拍照。
陽光正好,她滿意地看著這一切。
“吃糖嗎?”有個女孩遞來一個糖果,橘色糖紙包裹住的。
“……”橘子愣了愣,她抬頭看見一個可愛的女孩,她戴著沙灘帽,穿著涼爽的短裙,純白的頭發看起來十分惹眼。
橘子平靜地接過水果糖,剝開糖紙,乖乖地吃了起來。又酸又甜,這是世界上最難忘的味道了吧。
丈夫走了過來,他笑著對女孩說:“齊妙小姐,你又來看她了。”
“嗯……”她和醫生慢慢走開。
“她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還一直說自己是橘子,還叫我老公。”醫生苦笑道。
“或許這樣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吧。”齊妙看了看她,她正在和空氣說話,笑的很甜。
“她的父母為什么不來看她呢?”醫生問道,他對這個時常來探望王芳芳的白發少女有些好奇。
“他們不是很接受自己的女兒變成了精分的癮君子吧……對了,她之前是不是懷孕了?”
“……是的,不過后來治療的時候流產了……現在只有你還這么關心她。”
“其實我們也只是交易的關系。”
“什么?”
“沒什么……”齊妙笑了笑。
一個陰雨連綿的天氣。
傍晚時分,氣溫驟降。
齊妙打著透明傘路過天橋,正打算回店里,她忽然聽到天橋下有女人的聲音。
一個蓬頭垢面的女青年在叫她,她衣不蔽體,面如枯槁,渾身發抖。
“給我……糖……”她的聲音顫顫巍巍,要斷氣了一樣。
齊妙好奇地走了過去,她俯視著這個女人,不知道她想干嘛。
“給我……糖……”她向她伸出手,眼睛失去了光。
“什么……糖?”齊妙不是很理解這個糖是什么,她又看了看女青年嘴臉的白沫。
“這個啊,我沒有……”她正準備離開,卻被她抓住腳踝。
“不過呢……我有另一種糖,橘子口味的,你要吃嗎?”齊妙對她說道,眼神里沒有了剛才的憐憫。
“要……”她饑寒交迫,將齊妙給的一包糖吃的一干二凈。
“真好吃……橘子,真好吃……真幸福……”她胡言亂語地說著。
“你一次性吃太多了……”
“不……我還要,橘子,還要……”她貪婪地看著她。
“嗯……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你可以經常吃到糖哦。”女孩小巧的嘴巴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