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從噩夢中驚醒,汗水濕透了她的衣服。她大口喘氣,一旁的丈夫正熟睡著。
她搖了搖他,丈夫好一會才從美夢中醒來。
“怎么了?”他溫柔地說道。
“我又做噩夢了……”橘子又想起那個畫面:冰冷的街頭,她衣衫襤褸,蜷縮在角落里乞討度日……這些天,她不知為何老是夢見這個畫面。
“別怕,有我在。”丈夫親吻她的額頭,摟著她。
“嗯……”橘子躺在他懷里,這讓她很有安全感,這也是她喜歡上他的原因。
如今他們的孩子都三歲了,丈夫工作穩定,她每天在家做做家務,照看孩子,雖然不是什么大戶人家,但這正是她夢想中的生活……
生活美滿,家庭幸福,有溫暖的避風港……她在丈夫懷中安穩地睡過去了。
次日她早早醒來,為兒子和丈夫做一頓營養美味的早餐。
和往常一樣,丈夫吃完早餐開車去上班了,她打掃好衛生,之后帶著兒子出去買菜。
臨走前她拿了桌上最后兩顆水果糖,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橘子味。看來又得去超市里買一點了。
水果糖的味道酸酸甜甜,橘子味的清香讓她心情大好。
在市集買了些雞肉和黃瓜,她牽著兒子的手準備回去。
“媽媽,糖……”兒子斷斷續續地說出幾個字。
“哦,提醒我了……我這就去買……”她看著人行道上的紅綠燈。
對面,有一個白頭發的女孩看著橘子。
橘子覺得她似曾相識,但沒多想。
可她一直盯著橘子。
直到兒子拉著她往前,橘子才注意到綠燈了。過了斑馬線,女孩依舊沒有離開。
就像是特地等她,女孩上前問橘子:“糖吃完了?”
“嗯?”橘子有些困惑。
“水果糖啊,橘子口味的。”
“……”橘子并不記得她是在哪買的水果糖了,但賣家在大街上特地跑來跟你推銷糖果也太詭異了吧……
“怎么了?”女孩看見她眼神迷茫,正要拉起她的手。
橘子掙脫了,她惶恐地抱起兒子離開,回頭看見那白發女孩微笑地站在原地。
“我等你哦。”女孩的聲音仿佛就在耳畔,橘子的腳步不敢停下。
意料之外,她一會兒就跑回了小區,并沒有什么疲憊感。
關好大門后,橘子在窗口張望,女孩并不在視線內她才松了口氣。
我為什么這么心慌……她究竟是誰……橘子使勁回想,但腦海中沒有一點線索……她甚至對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什么……
“媽媽……”可愛的兒子跌跌撞撞走過來,橘子心疼地抱住他。
“媽媽在這……”她心想一定要調查清楚,她不允許有什么東西擾亂她和諧的家庭。
之后幾天其他事情基本正常,只不過她覺得詭異的是她對結婚之前的經歷沒有丁點記憶,好像失憶了一樣……
那天,她在家里瘋狂地翻著東西,只看到了相冊里他們三人的合照,其他都是不重要的事物。
照片里,他們三人笑的很開心……這些經歷她都一一在目,往前翻去只有合照……每一張照片里都是他們三個人……
她拿出手機查找里面的照片……除了夫妻秀恩愛和曬娃照片外,只有一張莫名其妙的風景照了。
橘子百思不得其解,她干脆把這件事情跟丈夫說清楚……
“嗯……”丈夫耐心地聽完,“其實,你結婚之前確實失憶了,很多事情你都忘了……我們也是在你康復后不久相遇的,那天天空上還有罕見的彩虹,你忘了嗎?”
“……沒有。”橘子聽丈夫說著,那些經歷似乎又涌現在眼前。她因為意外失去了以前的記憶,然后自由自在的她碰見了成熟穩重的他,就好像是一種緣分,他們迅速進入熱戀……
想起這些,橘子懸著的心終于安穩下來,她不想再去思考了,如果是痛苦的經歷那還是別想起好。
“我愛你。”
“我也愛你,橘子。”丈夫輕撫著她的額頭。
橘子又舒服地睡去……
翌日,她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往她的嘴里塞東西……她睜開眼,是牙牙學語的兒子。
“寶寶,別鬧。”她嘗到了橘子的味道。
“好吃嗎?”兒子在床頭問道。
“好吃……”她嚼了嚼,是最喜歡的橘子味水果糖,兒子真乖,都會喂媽媽吃東西了。
她瞇起眼睛,忽然覺得哪里不對……昨天不是沒買水果糖嗎?難道是老公帶回來的?
她睜開眼,眼前赫然出現了那位白發女孩,她坐在床頭,好奇地打量著橘子。
橘子有些害怕:“你是誰?你怎么來我家里?”
她慌張地環視四周,丈夫不見蹤影。
“你家?”女孩也有些疑惑,“算了,水果糖好吃嗎?好吃我再拿一點過來。”
她起身出了臥室,橘子嚇得把糖吐進了垃圾桶里。雖然嘴里還是那種熟悉的味道,但現在她只想漱口。
橘子很快跟了出去,外面沒有那個女孩,只有玩著玩具的兒子和看電視的丈夫。
“怎么了?”丈夫看著驚恐的褲子。
“那個白頭發的女孩,她去哪了?”
“什么白頭發的女孩?”丈夫一頭霧水。
“就是剛才那個……她還往我嘴里塞東西……”橘子有些抓狂,她瞥見茶幾上的水果籃,上面擺放著幾個橙色糖紙包裹的糖——那是她最喜歡的橘子味水果糖。
她勁直走過去,把那些糖都扔進了垃圾桶。
“你怎么了?”丈夫有些擔憂,連忙起身。
“我……我沒事……”橘子強行鎮靜下來,可能是自己最近有些神經兮兮……但自己又不用工作,家里也很和睦,她又怎么會這么敏感呢?
“要不去醫院看看?”丈夫用溫柔的語氣說道。
“醫院?不!”她突然吼了一聲,她也沒想到會這樣。
兒子呆呆地望著她。
橘子看見兒子手里捏著糖,她立馬上前奪走扔進垃圾桶。
“嗚哇哇哇……”他嚎啕大哭起來。
橘子掃了一眼周圍,把垃圾袋打包好,不管丈夫的勸阻,一個人出了門,她要把這些詭異的糖全部扔掉。
丈夫抱起大哭的兒子,擔憂地看著她。
“一切都會沒事的。”橘子說完,關上了大門。
只要把這些水果糖扔掉,就不會看見那個白發女孩了吧……她這樣想著,一路上都東張西望,沒有所謂的白發女孩。
將幾個垃圾袋扔進樓下的垃圾箱里,她從松了口氣。
“一切都會沒事的……”她嘴里重復念叨著這句話,“一切都會沒事的……”
電梯打開,她看見家里的大門敞開著。
丈夫好像和誰在說話……是個女生……
她站在門口向里面張望,溫柔的丈夫背對著她,懷里正摟著一個白發女孩,她看見了橘子,眼神里盡是挑釁。
丈夫磁性的聲音說道:“親愛的齊妙小姐,我們好久沒見了。”
說罷,他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