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錦衣衛之危（下）

“手藝不錯。”紀羽凡點頭稱贊：“沒想到錦衣衛會的還挺多的。”

“那是當然。”鄒虹影得以一笑：“要不然怎么能弄死那么多武林高人。”

“不錯、不錯。”紀羽凡有喝了兩口，腌菜有點咸，野菜的味道極重，但是入口清脆：“你們不是應該走了嗎？怎么又回來啦？”

鄒虹影臉上的笑容凝重：“所有的府縣都在抓人盤查，除非愿意在野外餓死凍死。”

“你們之前不就在野外嗎？”

“在野外碰面。”鄒虹影解釋了一句：“我們基本上都相互認識，所以沒有那么多顧慮。”

紀羽凡大口吃著飯，聽著鄒虹影說起來這個小半個月的事情。

愿意離開的錦衣衛只有十幾個人，離開焦縣之后準備直接向北而去。

雖說北方所在的蒙元勢力已經被朝廷打散，但是蒙元生于草原、長于馬背，借著廣袤無垠、人跡罕至的大草原，兩方仍然陷入僵持狀態。

有戰亂，人就少，進入大明控制的草原，可以向東前往高麗，向北前往哈密衛。

不過這群人還沒走出去，就正好趕上朱元璋敲定藍玉案，所有的道府北封鎖，這些殘存的錦衣衛只得跑回來。

滿足的打了個飽嗝，紀羽凡說道：“朝廷已經開始抓捕武林中人了，你們也小心一點。”頓了頓，紀羽凡繼續說道：“我就住在縣衙，實在是緊急的話，你們可以考慮把我劫持了，一起離開，不過一定要準備替死鬼。”

鄒虹影愣了一下，旁邊小販打扮的錦衣衛倒是反應過來了：“你要離開六扇門？”

紀羽凡點頭：“武林要是沒了的話，六扇門還會存在嗎？”

這句話仿佛一陣寒風，將兩人凍結。

一環扣一環，隨著朱元璋建立大明，武林和百姓一樣，都會迎來一個休養生息的時間，但是朱元璋并不是這么想的。

他先是招募獨行的武林眾人進入錦衣衛，然后開始針對武林門派，直到現在，再通過六扇門、軍戶調換，將剩下的門派全部斬除。

這樣會武功的就只剩下六扇門的捕快。

區區幾千捕快，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紀羽凡起身：“你們要幫我的忙也是這個，所以……”

“我知道了。”鄒虹影捂住額頭，覺得頭暈目眩。

紀家的門房早就知道了紀羽凡的身份，所以沒有通報，紀羽凡就直接走了進去。

紀平在讀書，叔母李曼香在屋中針織，紀柔雖是女子，但是現在年輕，天天跟著吳凌雪到處亂跑。

紀威去了焦北衛，現在還沒回來，紀羽凡便和紀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六扇門有自己傳遞情報的仿佛，但是比起這些軍戶來說，六扇門的速度還是有些慢。

紀威前天就得到了朝廷密令，這兩天就住在焦北衛，一邊整頓軍士，一邊想辦法徹底搜查焦縣。

焦縣在郭縣令看來還算太平，但是在軍戶和六扇門看來，焦縣的水很深。

二三十個殘存的錦衣衛就躲在焦縣，還有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門派中人。

這些人都會武功，而且實力都不俗。

焦北衛的紀委、李曼香兩人實力名列前茅，不過兩人上次出門就遇到了一名錦衣衛，要不是高人相救，恐怕這兩個都活不了。

紀委坐在長條桌旁，看著桌子上的地圖說道：“我們一定要萬無一失，會武功的錦衣衛就交給六扇門牽制住。”

錢松冷哼道：“你們好歹是軍戶，憑什么要六扇門出手。”

“朝廷是這么說的。”

“那就以六扇門為主。”錢松冷冷說道。

六扇門無法擒下焦縣所有的武者，而焦北衛也不想死太多人，不過兩者都希望在功勞簿上排第一，所以都不肯松口。

“你們六扇門要是能把焦縣過一遍的話，那自然可以。”吳指揮使看著錢松道：“要不然就聽我們焦北衛的話。”

“那你們慢慢排插吧，看看到時候能抓住幾個人。”錢松譏諷的看著一屋子軍戶：“你們都是軍戶，應該都有兒子吧，自己死了、兒子補上，然后……”錢松說這話，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斷子絕孫！”

屋中的人面色突變，只有紀威松了口氣。

紀平脫離了軍戶，自己若是戰死，妻兒雖然失去了軍戶的優待，但是紀平就不用冒險了。

心中感激了一下紀羽凡，紀威說道：“我們折中一下，六扇門出人，跟我們一起搜查。”

“六扇門的名字在前！”錢松堅定的說道。

“不可能！”吳指揮使大呵起來：“焦北衛出人出力，自然要排在前面”

兩人爭執起來，剩下的人嘆了口氣，靜靜的看著桌子上的地圖。

焦縣很大，想要搜查一遍不容易，軍戶雖然不少，但是能用上的人只有千人左右。

傍晚，紀威一臉疲憊的回到紀家，叔母接過他的衣服，帶他坐下之后，繞到他的神輕輕的捶打肩膀：“出什么事了？”

“還是原來那些事情。”紀威看著火燭出神：“朝廷把各地剩下的門派都清剿掉了，也不知道以后練武的人該怎么辦。”

李曼香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你擔心紀羽凡？”

紀委搖頭：“不止，還有他的未婚妻。”

“朱紫梓？”

“不錯、就是她。”紀委發愁的看著外面和紀柔玩耍的紀羽凡：“聽柔兒說，他們兩人的感情很不錯，要是朱家受到牽連，不知道小凡會做出什么事情。”

李曼香長嘆一聲，停下手中的動作：“朱紫梓、也是個倔強的丫頭。你沒差人打聽一下她家的情況？”

紀威點頭：“打聽了啊，只知道是武林世家，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頓了頓，紀威繼續說道：“小凡已經十六了吧？”

“已經十七了。”

“已經這么大了啊。”紀威看著外面的三人：“把他們都叫進來吧。”

李曼香喊了一聲，紀羽凡三人奇怪的走了進來。

現在已經臨近飯點，紀家的家規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有事都在飯后說。

“伯父伯母。”

“爹、母親。”

紀威看著三個孩子：“你們誰知道朱紫梓她家的情況？”

紀平兩兄妹相視一眼，一起看向紀羽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