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登門試探

紀羽凡休息了一會，想到了錦衣衛，想到了六扇門。

這片土地自古就有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的說法，這種敝帚自珍的態度讓不少珍貴的智慧產物失傳，但是卻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人們是多么看重傳承。

珍貴的武功密集被記錄下來，但是最關鍵的篇章卻都是口口相傳，所以錦衣衛、六扇門中的秘籍都是殘缺的。

因為被記載在紙上的秘籍可以得到，但是那些沒被記載的篇章，就無法得到了。

紀羽凡想通了這些，心中更加焦躁。

不知道那些地方有沒有探子，要是有探子盯上他們的話，自己貿然去找，肯定會打草驚蛇。

走到郊縣大門的時候已經入夜，雖然到了宵禁時間，但是紀羽凡作為六扇門捕快，出示令牌后，順利進城。

回到紀家，躺在客房中，紀羽凡輾轉反側。

武功自然是極好的，但是比起生命……還是生命更重要。

紀羽凡翻了個身。

不過來到大明，習得一身武功，就這么隱隱于世，有點不甘心啊！

紀羽凡又翻了個身。

想著想著，他便沉沉睡去。

習武練功，首重伙食。

要吃得飽、吃得好，畢竟好的身體才是一切的關鍵。

其次就是休息好。

按時休息，保證心情、身體平和，否則作息不規律，第二天一身疲憊，如何練功？

整夜安眠，隨著雞鳴響起，紀羽凡起身，打了一套拳、舞了一行刀，紀羽凡站直身體，緩緩平復內力。

一番例行操練，便已太陽升起。

紀柔來到小院，看著紀羽凡目光頗為不善：“堂哥，吃飯了。”

“來了。”紀羽凡深吸一口氣，就看到紀柔陰沉的臉：“你臉色這么難看，誰惹你生氣了。”

“哼。”紀柔腦袋一轉：“自己想。”

“紀平？他也不敢啊，你那個凌雪姐姐？”

“哼，你個花心陳世美。”紀柔不滿道：“都有紫梓姐姐了，還去那種地方。”

“那種地方？”紀羽凡一頭霧水。

“就是、就是那種……”紀柔羞赧：“掛紅燈籠的地方。”

“不許冤枉人，我可沒去過那種地方。”

一番爭辯，兩人來到飯桌前，看著端坐主位的紀威和旁邊的李曼香，紀柔立刻低下頭。

“爹、娘！”

“人都來齊了，趕緊吃飯吧。”

五人坐下，等紀威夾起菜，剩下的人開始動筷子。

早飯不算豐盛，但是肉類、蔬菜應有盡有。

飯閉，丫鬟收拾碗盤，紀威說道：“賢侄已經是六扇門的捕快了，想來也應該知道一些上面的事情。”

頓了頓，紀威說道：“賢侄可知前些年陛下下的條令？”

“什么條令？”

“軍戶可世代為軍戶，農戶世代為農戶。”

紀威看著紀羽凡，昨日思考紀平前途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查找一番，發現果然有這么一條。

紀羽凡皺起眉頭，明朝戶籍制度奇葩，特別是軍戶，除非皇帝特批，或者參加科舉做官，否則想要脫離軍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情應該是在燕王奪位之后，他為了保證別的藩王重走自己的路，才指定的最嚴苛的戶籍和藩王制度。

“現在就不能改了嗎？”

“現在還能改戶籍，但是……”

紀平低下頭，熙熙攘攘利益來往，一份前途要比什么都重要。

“軍戶稅負低，而且還有建功立業的機會，民戶的話要承擔很多東西，而且上不了戰場。”

紀羽凡思索片刻：“縱觀歷代，除了異族統治的元朝外，剩下的朝代至少延續兩百余年，大明到現在才三十年不到，叔父覺得大明能夠存在多少年？”

紀羽凡的話說的很明了，開國之初，經歷過無數的戰爭傾軋，所有人都渴望和平，除非皇帝好大喜功，否則都會選擇休養生息。

沒有戰爭，軍戶與農民無異。

紀威皺眉沉思，旁邊的李曼香若有所思的看著一眼紀羽凡，隨即對紀平說道：“平兒、柔兒，你們先出去吧，我和你們堂哥商量一些事情。”

紀平看了一眼紀羽凡，和妹妹一起告辭離開。

“賢侄說的話不錯，陛下勵精圖治，雖然太子不幸病逝，但是皇太孫也是一個忠孝之人，日后登基也會體恤國民，不會大動干戈。”李曼香出身書香世家，對天下大勢的看法不比紀威差。

“軍戶雖然可以參加科考，也可以當兵，但是比起農籍還是差了不少。”紀羽凡繼續說道：“農籍依然可以讀書，可以做匠人、商人，即便出現什么戰爭，也不用上戰場。”

“是啊，相公、你上過戰場，應該知道戰場有多么險惡。”

兩人一言一語，紀威在最終狠狠一揮衣袖。

明朝初期律法苛嚴，雖比不上豬尾辮王朝，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等級森嚴之下，最直觀的一點就是衣服。士農工商，每一階級都有各自的穿著打扮。

衣服代表的不僅是等級，更是面子！

紀羽凡離開紀家，準備前往劉家，但是走了一半，他突然發現自己沒有合適的借口。

劉家對外是商人，自己作為六扇門的捕快，沒有任何理由去商人家里，是很不合適的。

走了一半，紀羽凡停下腳步，直接前往縣衙。

縣衙也被常樂山重點標注，畢竟縣令一家就住在縣衙之中。

出示令牌，紀羽凡停頓了一下，朝四周看了一眼，直接走了進去。

“六扇門的捕頭登門何事？”瘦高的男子捋著胡子，目光不善的看著紀羽凡。

縣令姓郭名立，是少有的舉人縣令，不過因為為人清廉，剛直不阿，所以年近四十，仍然是一名縣令。

紀羽凡腦海中閃過常樂山給的資料，再想想明朝初期官員的血淚歷史，頓時知道他為什么這個態度。

窮！

沒錯，就是窮。

“我是六扇門的捕快，按照朝廷的慣例，這幾日要停留在此。”

“可以。”郭縣令板著臉，說出的話和幾十年后的縣令截然不同：“本縣只提供住宿，不管吃喝。”

有窮打底，郭縣令顯得是底氣十足。

紀羽凡心中嘆息，古代就是如此悲哀，所有人求天求地求皇帝，就是不求自己。

只有一個好的皇帝坐在龍椅上，才能讓官員清廉、百姓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