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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笑盈盈地看著王淵，王淵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
“……”
二人對視，相顧無言。
“……”
季薄瞇起了眼。
“道友，既然懂得了諸天萬界新的時代浪潮，不應該順應大勢成為弄潮兒嗎？”
“非也，非也。”王淵高深莫測地笑了，“愛著眾生是新的大勢不假，但這混沌大勢可不是凡人的大勢，我想混沌中也有不少強大的原始時代和蠻荒時代的世界吧，開花時代的世界也不一定能夠完全取代擊敗他們吧。”
對于凡人而言，大勢不可逆。對于仙圣神魔而言，大勢不過掌中玩物。
混沌第三個時代，開化時代的到來，開化代表的僅僅是一個新的思想浪潮和流派，但不代表力量與大道真理。
原始時代的樸素之愛，同樣可以問道求仙。蠻荒時代的殺戮掠奪，也可以成就仙神尊位。
時代只能是某種思想浪潮取得優勢，但不是絕對的消滅過往紀元的一切，不愿消滅也不能消滅。
“更何況，此界眾生皆借助我之靈光生出，并非真實生命，乃是我的化身分神，是屬于我的私人財產。”
王淵悠悠地說，季薄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所以你是鐵了心要把賭約繼續下去？”
方才季薄的話，都是為了兵不刃血地讓王淵放棄對于蒼生的管轄權，二者都同意放棄，賭約自然不復存在。
原本季薄是算準了王淵剛剛從成道之劫歸來，道心通暢，成功率最高。
奈何誰能想到他就是個沒臉沒皮的，硬是死守著靈活的道德底線。
季薄剛才是準備白嫖嗎？
不是，他的確幫助了王淵走出劫難。
但在王淵看來，這一點幫助抵不上自己在信天界的投入，自己的大易神君·創世·滅世·至高·至一之神位格還等著凝聚呢，這關乎自身證道人仙。
看著厚顏無恥的王淵，季薄怒而拂袖離去：
“世無英雄，使豎子成道！”
……
隨著力量的膨脹，一個全新的宇宙已經成型，它寄托在原本的信天界上，但卻有著一定的修改信天界宇宙規則的能力。
隨著仙淵的成型，在場的造化者們都感覺到了一種悸動感，還有前路隱隱被打開的跡象。
“這是什么？我感覺到五弊三缺的存在更加強大了，但我似乎可以找到更進一步、徹底擺脫五弊三缺的可能性。”
文卓虛手握住虛空，無形的空間蕩漾出皺褶，被其輕而易舉地在手心把玩。
“世界的本質在拔升，可以承載境界的上限也在提升。”
淵四十六若有所思，周圍的造化境也恍然大悟。暗道淵四十六不愧是概念存在轉世，對于世界的感知超過其他造化。
原本的信天界，可以孕育出對應鬼仙的造化境，有著天外天與外面的虛無無間大獄，可以算是一方超維世界，也就是中千世界、太清天級數。
而擁有了仙淵之后，除了王淵創造的信天界·凡間的規則，更有了屬于一套仙淵的穩定規則。
擁有兩套規則及以上的規則，已經抵達了多元世界級數，理論上可以誕生出人仙級的強者。
人仙是具有修改宇宙規則，司掌天地權柄的大能，其誕生要參透物理法則的構筑過程，就需要不同的規則進行研究，這也是只有多元世界級數的世界才可以自主孕育出人仙的原因。
天人交感之際，信天氏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隨后，奇異的波動從信天氏身上發出，似乎要窺破真如，看穿世間繁華外表，從而見真見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世間萬物由先天一炁演化紛呈，天地法則象道而生。”
信天氏站起來，周身氣機自然而然地邁入了下一個境界。
“第五境，周天！周天不朽，萬載不滅！周天之下，皆為虛妄，唯我獨真！”
他抬頭，眸中神光好似利劍刺穿天穹，直窺天外天。
“天地晉升，我信天氏跨入周天，此乃天地之大喜事，當前往天外天覲見神君，禮贊創世之尊！”
信天氏渾身戰意奔涌，說是覲見參拜，前去挑釁更為符合。
氣貫長虹，但淵四十六卻隱隱皺眉。
他感覺到，信天氏最后的晉升，并沒有走向正軌，更像是在最后一刻被人拐入了岔道。
但他卻疑惑地搖搖頭，沒有多說什么。
此言一出，造化境中頓時議論紛紛。
“這信天氏，膽子太大了，竟敢挑戰創世之神。即便是周天境，也是依托于世界而誕生的，豈能超越世界？”
“此言差矣，若失去挑戰之心，何以謂之武者。武者，乃奪天造化之人。”
“信天氏太急了，若是安心修行幾千幾萬年，再去挑戰也不遲。”
“錯了，錯了，格局小了！”
眾人安靜下來，看著最后說話的人。
淵四十六。
“仙淵初建，此乃信天氏一手開辟，信天氏通曉兩個世界規則，而神君尚且來不及參悟第二個世界的規則，對于規則的掌握力自然落入下風。”
“此時出手，反而是戰勝神君最大的機會！”
言之鑿鑿，淵四十六的話也獲得了不少人的贊同。
“是極是極，這神君不給我們活路，設立五弊三缺與證道天象的規矩，那我們便反了他！”
“善！”
一行人中，四十八個造化境最后有三十七個前往天外天。
信天氏一手揮出，托著三十七個造化武者快速飛起，僅僅是一瞬便跨越了三光年的距離。
大地在腳下越來越遠，但大小始終不變，充斥著視野，這讓造化境們大為驚奇。
“信天界究竟有多大？”
這個答案沒有回復，知曉答案的信天氏并未回答，害怕打擊士氣。
無數的天罡元炁如同刀子一般刮著，然而在周天武者眼前視若無物，被輕而易舉地吮吸成為自己的力量。
周天者，不漏不朽也。
周天武者并沒有力量直接篡改宇宙，但宇宙自身是存在自我修改規則的規則。
造化的力量可以無限膨脹，但需要不斷修改自己的修行法。
而周天境的力量，不需要修改修行法，只需要無腦地吮吸力量，納入循環，然后一股腦地打出來，就行了。
然而，無論過了多久，似乎永遠也看不到天外天的蹤跡。
天穹無限高遠，這就是這個世界。
“萬象迷障不過其宗！”
信天氏冷哼一聲，手中的規則道韻流轉，第一次看破了天外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