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學外星球的語言,簡稱學外語
- 恐怖猿人
- 老賊韓琮
- 2532字
- 2021-01-21 17:18:58
雖然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但裝睡的人往往不需要別人的呼喚,便會自己露出破綻來。
塞莉安的呼吸節奏有了很明顯的變化,死抓著江挽的手也有意識地松弛了下來。
江挽努力地克制住了想要逗逗塞莉安的念頭。他把她輕輕平放在草絨上面,轉過身去看向門外,靜靜等著塞莉安自己“醒過來”。
“挽,謝謝……”良久,身后傳來少女細小的聲音。江挽記得這個音節,所以他聽懂了塞莉安說的這一句。
江挽回過頭,塞莉安正望著火堆出神,跳動的火苗發出橘色的光芒,讓塞莉安雪白的皮膚映上了一層金黃色的亮光。
真好,他這樣想到,這樣看著就像個正常的小姑娘了。少有的溫柔嗓音從他嘴里發出:“塞莉安,e la si ,不用,搖頭的意思是不用,不需要。”
為了能讓塞莉安明白自己的意思,他還是要搭配上復雜的肢體語言,搖著腦袋努力地向她解釋道。
對于一只精靈來說,要搞懂這簡單的意思并不困難。塞莉安回以微笑,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你,想,繼續睡覺嗎?“江挽試過很多次手語了,但是其中抽象的那部分塞莉安是無法理解的,他只能用最笨拙的,最貼近實際意思的動作結合最緩慢最清晰的語速向塞莉安表達著。
塞莉安搖搖頭,有樣學樣朝江挽比劃著說道:“塞莉安,想,啊伊娜,抱,塞莉安,傷心(sai li an, ahe, a yi na, mu)。”
在他這里也有同樣的問題,江挽理解了大部分動作的含義,但他不明白啊伊娜這個詞匯所表達的具體含義。但他不傻,這個詞肯定代表了塞莉安至親的人,很有可能是老爹或者老媽。
他繼續比劃著說道:“啊伊娜,想,塞莉安,塞莉安,不要,傷心(a yi na,ahe, sai li an,sa li an,不要,mu)?!背舜髮W時的六級,江挽后面還自修過俄語,雖然都忘得差不多了,但他的學習天賦還沒丟。
塞莉安看向江挽,雖然她驚詫于這只猿人極高的智商。但還是忍不住一陣失落,畢竟她來這地方不是來搞科研搞生物調查的,她是來找那個什么天降神物,什么神明的啟示世界的救贖之類的狗屁東西?,F在她卻縮在一間在風雨中搖曳的草屋里面,和一只奇怪的猿人一起烤著火。
不知道自己的傷什么時候能好,不知道這片靈能風暴什么時候過去,不知道那個狗屁的神明之物還能不能找得到。也許呢?也許那三只海妖并沒有捷足先登?她在心里安慰著自己,卻蹲坐著把頭埋了下去,這兩天對她來說太糟心了。
情緒這東西是不需要語言表達也能感知得到的。
“Колинастанедень,
當那一天到來
Зак?нчитьсяв?йна,
戰爭即將結束
Тамзагубивсебе,
我沉淪了自己
望向那最深處
Побачиваждодна”
塞莉安抬起頭來,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江挽。她現在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這真的是一只猿人嗎?能夠詠唱復雜的旋律,并且在旋律中傾注詠唱者的情感,猿人是絕對做不到這些的!
江挽沒有因為塞莉安的疑惑目光停下來,這是他最喜歡的一首俄語歌曲,也很適合現在塞莉安的心情。下面是副歌部分,他試著用貼近原聲的感情唱了下去。
“Об?ймимене,об?ймимене,об?йми
擁抱我,擁抱我,擁抱
Таклаг?дно?непускай,
溫柔地,不要放手
Об?ймимене,об?ймимене,об?йми
擁抱我,擁抱我,擁抱
Твоявеснаприйденехай.
讓你的春天到來”
未等到一曲唱罷,江挽無奈地發現一個事實,就是,對牛彈琴,哪怕是彈一曲高山流水,也只能感動你自己,并不能感動一頭牛。
塞莉安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大大的疑惑,他怎么不接著唱了?其實江挽誤解她了,她是能聽出悲鳴中的傷感來的,只是她還沒從驚訝中跳出來,忘了給江挽投去感動的眼神而已。
江挽走到塞莉安邊上,靠著她坐下來,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著。
他畫了一群簡陋可笑的人形,在每個腦袋的兩邊加上了細長的耳朵。他是想畫出一個其樂融融的精靈上課圖的,但水平有限。成品出來后,看著倒像是一群正在舉辦鞋教儀式的孔卜分子。
塞莉安看不懂,于是繼續睜著大眼睛看向江挽,江挽也看著她。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他發現塞莉安的眼睛還挺好看的,淡金色的瞳孔中倒映著跳動的火苗,清澈通透??粗粗?,塞莉安懊惱地伸出左手,把江挽的腦袋推開了。她覺得江挽這么盯著她看讓她很不舒服。
江挽撓撓頭,打了個哈哈,又往鞋教聚會圖上每個人旁邊加了個容易理解的小框框,在小框框里打上小點點。然后再給領頭的鞋教首領邊上加上一塊像黑板一樣的大框框。
這件事解釋起來非常的復雜,江挽想告訴塞莉安,他希望能學習她的語言。
一個小時過去了......江挽急得抓耳撓腮,塞莉安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哈哈大笑。其實她在江挽指著鞋教聚會圖中那一個個人形物體尖尖的耳朵同時做不出聲只有口型的動作時就已經明白江挽的意思了。
但是,架不住江挽一直手舞足蹈的滑稽樣子,她實在是從來沒碰到過這么有趣的事情。
江挽越發覺得自己像一只猴子了,因為塞莉安已經笑得躺在地上快喘不上氣了。
他嘴角陣陣抽搐,恨不得撿起地上的樹枝然后一把薅下賽莉安的鞋子,給她來個尊享的放聲大笑套餐,讓她一次笑個夠,笑到斷氣。
江挽停下手里的動作,黑著臉站到塞莉安邊上。塞莉安見他面色不善,于是努力忍住笑意,慢慢坐起來,朝他點點頭,指著自己的腦袋,示意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著塞莉安在地上寫出的十六個怪模怪樣的字符,江挽心里稍稍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這些看起來很像是字母,既然只有十六個,那就說明這門語言的復雜程度不會很高,起碼入門難度不會很高。
但是塞莉安接下來的動作讓他傻了眼,她把起頭的一個字符另外單獨寫了出來,在上面加了一個橫杠,江挽琢磨了半天,忽然想到,這難道是,聲調?一個聲調?一個聲調!
作為一個漢字文化圈土生土長,還上過大學學過外語的人,江挽可太清楚聲調在一門語言里的意義了。
漢字作為世界上難度最高的一種語言,除去大量的,繁多復雜的漢字本身。帶有四種聲調變化的讀音也是她極難入門的重要原因,之所以你會覺得外國人說中文聽著奇怪聽著難受,就是因為大多數外語是沒有陰平陽平上聲去聲這四個調的,只有輕讀重讀的區別。
江挽用有些顫抖的手,接過塞莉安手中的樹枝,在她寫下的橫杠后面,又加上了三條不一樣的斜杠。
塞莉安滿臉不可置信,她盯著三條斜杠看了許久,擦去了其中表示上聲的那一道,接著轉過頭看向江挽,眼神中再沒有一絲一毫的輕視,認真而鄭重地,手舞足蹈著開口:“挽,你的家,在什么地方?(wu an, yi ,en ta ,la mo wu si?)“